第4章 恶斗白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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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天万里无云,空劳倦客身心。
天易来到山岗上,极目远眺,郁郁葱葱的林海;微风徐徐,夹带着泥土的清新气息,熏人欲迷醉;青青莾草,随风起舞,草浪翻滚。
“叮叮”风中隐约传来细微的声响,声音刚起天易便已倒提断剑向声源飞奔而去。响声是由西面传来的,很细微,如若天易不是刚好在静心欣赏风景,将会错失一次脱困的机会。想在这原始森林中再遇到其它旅人,不知要等到牛年马日。
呐喊声和呼救声已经清晰可闻,当天易风风火火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几个人,不知生死。一块平地上一名大汉与一个年轻小伙子正在围攻一头白熊,刀光剑影乱舞,恶斗连连。
一身粗布的大汉手执大剑,浑身上下闪烁着橙黄色的光芒,每每与熊掌相交都发出兵刃相交之声,大汉右小腿处血迹迹斑斑,闪躲腾挪十分不便,往往逼于无奈要与熊掌硬碰。
年轻小伙子手提单刀,与大汉不同的是,小伙子身上却冒着熊熊烈火,他绕在白熊背后,对着白熊较脆弱的颈部一刀砍落,与大汉形成前后夹攻之势。
白熊面对前后夹击宜然不惧,小伙子每刀砍在白熊身上都会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只能在熊背上留下淡淡的劈痕。白熊毫不理会小伙子,专心一致地与面前大汉缠斗。白熊体形相当巨大,人立着比大汉高出半个身位,居高临下尽占地利优势,逮住机会便一只熊掌拍向大汉。白熊似乎对相当忌惮,不停挥舞着能掌,阻止大汉近身,白熊胸口之上有几道交叉着的伤口,其中一道伤口特别深,隐隐可见白骨。
白熊见久攻不下,心下已是烦燥异常,再加之背后一只烦人的苍蝇跳来跳去。白熊终于愤怒了,一声吼叫,震得周围树林瑟瑟发抖,大口一张,一个拳头大小、土黄色的光球迎面撞向粗布大汉。白熊不再理会吐出光球,一个急转身,硕大的熊掌拍向冒着大火的小伙子。
变化来得太突然,攻守瞬间轮换,小伙子已经来不及躲闪,他平举刀身,一手执刀,一手作掌压在刀身上,将刀横于胸前。
“嘭”的一声过后,小伙子用刀身接下熊掌,但他同时被熊掌拍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后,远远落在地上。小伙子着落后还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泥道,激起了大片灰尘。就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死活。
粗布大汉也同时遇到考验,只见他双手握剑,手上一紧,口中大喝一声“起”。粗布大汉身上橙光暴长,隐隐夹有黄色光芒。大汉被光芒紧裹,大剑一伸,迎上光球,在刀身与光球接触的瞬间,大汉手腕圈转,一带一引之下,将光球挑飞。
光球落在大汉身后远处,当光球于地面接触的瞬间,突然炸了开来。地面上被爆出一个近三尺深的大洞,没有太大的响声,也没尘土飞扬的场面,地上就这样兀然出现了一个大土坑。
大汉挑飞光球后,剑势圈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立时改挑为劈,向白熊身上砍落。白熊此时已解决了身后的“苍蝇”,转过身来,眼见一道匹练的剑光杀到。白熊适时抬起右熊臂,挡在身前,刷的一声过后,大剑深深没入熊臂。白熊吃痛之下伸出左掌狠狠地向大汉胸前抓去,闪着寒光的钢爪去势如电。
大汉力竭,一时竟没能将镶嵌在熊臂上的大剑拔出。危急之下,大汉毅然松开长剑,向后急跃,险险地避过要害,但由于拔剑的失误,耽搁了一下,熊爪去势又特别凌厉,最后还是在大汉胸前留下四道爪痕。
大汉现时双手空空,落地后一个踉跄才稳住身形,双拳紧握,喘着大气与白熊对视着。大汉虽然勇悍非常,但也是强弩之末。
白熊的右臂基本已经报废,软软地垂拉着。战斗十分激烈,大家(包括熊在内)都没有发现天易的到来,就在大汉重创白熊时,天易已经偷偷绕到白熊身后,突然提气疾步冲前。
天易在大汉弃刀后跃时刚好赶到白熊身后,他高高跃起,力聚相臂,对准白熊后颈狠狠地劈落。好不容易遇上旅人,天易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白熊杀光,他的这一剑可是连吃奶力都用上了。
“嗤”的一声,血光乍现,白熊颈上鲜血像泉涌般狂喷而出。天易这一剑运气十分好,刚好划破了白熊颈后的大动脉。他的出剑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凭着宝剑的锋利,加之白熊又刚受重创防御力大减,才让他一击建功。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天易的这一剑劈下去,能划天条血痕就不错了。
“嗷”白熊吃痛发出痛苦的嘶嚎,它虽然被连番重创,但并未即时死去。白熊没有转身,而是凭感觉猛然运起左臂向身后甩去,角度从上而下狠狠地斜拍下来,同时配合扭腰转身击向天易。白熊的这一连串动作紧凑连贯,一气呵成,实在令人叹为观止。白熊这拼死一击力道可谓惊人,隐隐有破空之声。
可惜天易现在没有击掌赞叹的时间,他现在可不是观众。天易毕竟太嫩了,毫无战斗经验,出手过招最忌招式使老,他这样全力出手孤注一掷,结果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天易一剑劈落,便被喷了一脸的熊血,当他还在愣神之际,一只巨大的熊掌便已经从天而降。此时天易还在半空中,见熊掌击来,便想抬剑格挡,但他突然发现平时灵活自如的双手,忽然变得如铅般沉重,最后只能勉强双手交于胸前,可是他的双手软绵没力,根本起不到防御的作用。天易现在双臂正处于旧力刚去新力未复的尴尬境地,乱来可是要会出代价的。

“咚”的一声闷响,天易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撞了过来,其势不可当,随后便被重重地拍落在地面上,他的身体与地面短暂接触后随即便从地上反弹而起,足足被弹起三尺多高。在外人看来,天易就像被苍蝇拍狠狠地拍在地上,在他倒地的那一刻,大口的鲜血从他嘴中激射而出,“气势磅礴,巍巍壮观”。
值得一提的是,白熊并不是用手掌拍击天易的,而是用手背,天易是被白熊手背扫落在地的。所以,天易从外表来看比之大汉满身是血、衣服破烂、胸口一片爪痕可是好看多了,但天易体内可就惨不忍睹了,他受的都是内伤,内脏破裂,严重出血。天易昏迷前已经完全失去身体的感觉,白熊亦在击中天易后轰然倒下。
天易觉得浑身疼痛、口干舌燥,如身处火炉之上,时刻受着煎熬。唯独丹田处有一丝丝清凉,就如茫茫沙漠中的一口井泉,是天易的救命稻草。
浑浑噩噩中天易觉得身边有人出出入入,嘴里时不时被灌着什么。终于在一个晚上,天易慢慢转醒过来,睁眼打量周围事物,他身下一张草席,身上盖了张不知名的兽皮,墙上一盏昏暗的油灯一闪闪的,看似随时都会熄灭。在黯淡的灯光照耀下,四周隐约可见已经泛黑的泥墙,屋顶用杂草搭建而成,房间四处空荡荡,一张凳也欠奉。
低头一看,床辕边上,一个小女孩正趴睡在上面。灯光实在太暗淡了,依稀可辨小女孩有着一头黄色的头发。
天易轻轻动动手脚,左手前臂和右胸肋骨处双双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痛哼出来,“估计是骨折了”,天易郁闷地想道。天易挣扎着坐了起身,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他缓缓挪到床边,好一阵天旋地转后,伸手端起放在床头上的一碗清水,仰头一口饮干。
长长吁了一口浊气,感觉精神多了,天易以右手支撑看身体慢慢站了起来,拉过张兽皮盖在少女身上,转身便出了房门。
“叽叽”几声轻响,一个灰色身影窜上天易肩膀,天易伸手揉了揉小东西,没想到小东西竟还一直呆在自己身边。
天易出了房门,房外是一客厅,借着窗外的点点星光,厅中物件隐约可见,墙上挂着一张大弓,样式简陋;厅中摆放着一张桌子,估计是张饭桌;墙角有一炉灶,边上散落了一地的柴禾,煮食用具一应俱全;还有一把长枪靠在炉礕上,枪头上散发着寒光,看来主人十分爱惜经常擦拭。
天易摇晃着身子步出屋外,清爽的夜风,吹拂着天易散乱的头发,他原来的一头短发现在已经长了不少,飞散在身后。他身上被换了一套粗布衣服,但衣服并不合身几乎是拖在地上,衣服的款式就像国内古装片中的大侠,长袖飘飘。
星斗满天,但不足以照亮四周景物,依稀可见四周山势围绕,估计正身处一山谷中。天易在门前转了几圈,远处黑朦朦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大感扫兴。
经过一番走动后,身上伤势感觉又有了好转,断骨的地方已不再是先前的刺痛,而是变得有点骚痒,像有蚂蚁在上面爬走。便毕竟是大病初愈,体力跟不上,双脚两经在打飘。
结束夜游,天易回到房中,见少女还趴在床边熟睡,姿势也没有变化。天易本想抱她到床上,但又力不从心,只好作罢。
天易并不困,百无聊赖之下,席地而坐,盘起膝头。天易心道,“还好腿没受伤,否则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修炼”。提气凝神,只见丹田内的雾丹又变回芝麻大小,而且没有再自行转动了,给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当时白熊临死一击最多只发挥了三、四成的威力,否则他现在早就翘了辫子,那里还有命去逛夜街。天易左手骨折外加胸口断了三根肋骨,这些都是小事,躺段时间便能恢复过来。最要命的是,那拍击下他所受的内伤。天易当时只做了简单的保护动作,可以说他是全凭身体去硬抗了那一击,更倒霉的是,天易是被直接击落地上的,缺少足够的缓冲,等于短时间受了两下重击,伤上加伤,五脏六腑同时受到了重创,换做一般人,早就去找阎罗王处报道了。
天易没死都是归功于他体内的雾丹,雾丹为了修复天易受创的身体,已是灵气尽失。雾丹刚形成不久,并不稳固,现在已经渐近散丹的边缘。如果丹散,就注定天易这辈子与修丹无缘。天易运转法决,尝试着引体外灵气去推动雾丹,但雾丹像生了锈一样,雷打不动。天易每次引气入丹田都会带来阵阵椎心疼痛,就像有人拿着把小刀在他的丹田上死命撬着。天易面部肌肉扭曲痉挛,浑体颤抖,已是满身大汗。再配上他牙齿紧咬的模样,现在的天易只可以用面目狰狞来形容。
天易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在多次的推动下,雾丹再次缓缓地转动起来。万事开头难,伴随着雾丹的转动,淡淡的光芒从雾丹中散发出来,越来越亮。丹田内的雾丹贪婪地吸收着涌入体内的灵气,四周的灵气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往天易身上靠拢。
雾丹停止了刚才的疯狂转动,动作变得轻柔起来,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雾丹比之天易受伤前又长大了一圈,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但天易本人并不是这样认为的,这样的福气还是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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