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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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的第48面,没有文字,前后的内容因此而不完整,加上目录上的介绍,我可以初步断定,原本编写时是确有其文的。之后,也许是有人出于某种原因,不希望被人看到这一面上的内容,就用某种手法把字隐藏了起来,难道是……结界?恍悟到这点,我似乎有点开窍了。
人族的处事方式是“科技至上”,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一点,但这毕竟是人们生活中最重要的生存手段,吃饭需要电饭煲,出行需要汽车轮船,此等论据数不胜数,无须再举。同样的,每个种族都会有所依赖的处事方式,天使族通用魔法,神族通用超能力,魔族通用暗黑魔法……并且,极为重要的一点,魔族的魔法咒语大多都是拥有重复部分的……既然咒语一般重复,下的结界也可能重叠呀!
那么……是把48页撕下来,重叠在84页上吗?这样一来,每一个4都对应了一个8,就称得上完全重叠了吧……但是,我立马反应过来:我本来就对暗黑魔法一窍不通(本人除了魔法以外都不好,之前说过的。补充一下,这里的魔法单指白魔法)(所谓的白魔法是指天使族使用的魔法,与暗黑魔法毫无关联),而且这种程度的结界,怎么看都不是糊弄小孩的,以我这种水平,即使让8与4重叠,凭此找到了结界的所在,也根本无法破解吧………更何况,以上只是我的猜想,没有绝对性……如果,我把书页撕下来,却根本没什么结界的话,我要怎么收场呢~~
“哎……”我叹了一口气,思想越加混沌了起来。迟疑良久,最终还是没敢冒险。乖乖的把书放了回去。
和愈馨集合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愣愣出神地考虑那本书的问题。看出我有心事,愈馨出奇的安静,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咕咕的不停说话,而是跟在我后面翻阅着手上的画稿,思考着该怎样改动。不过走了一段路后,她还是停了下来。
“寒……”。我停下脚步,回头等她赶上来,没料到她指着我身旁的一棵树说“你还记得吗?”反应过来,我笑着点了点头,走过去摸了摸粗大的树干。这棵树是圣约翰所有树木中最长寿的一棵,在我当初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粗壮高大了。因为这棵树如人族的长春树一样四季长春,学院里的人就给了它一个简单而意义非凡的名字“恒”。
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背后的愈馨用少有的温柔态度(那丫头一般都很蛮狠)说“我知道你最近都在头痛,而且越来越厉害了吧……那次你58分的神起考试,之前有一起认真地复习过不是吗?要不是因为你那天头痛的厉害,一定可以拿到一次合格的……”我没有回头看她,我奇怪这丫头什么时候那么会观察别人了,猜到我不会回头,她也就继续说了起来“寒,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吧……”顿了顿,愈馨似乎有很难启齿的话要说,“其实我……”
我真不知道她今天搭错哪根筋了,按常理来说,这个丫头是不会像今天这样语重心长的说话的,即使是安慰,她也一定会用她特有的微笑和开朗态度来让你快乐。而今天,她在我身后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她脸上没有笑容,因为能让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内容,绝对不是那些无关痛痒的事。可偏偏,她没有说下去。在我最想知道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止住了话势。

我默默地站在树旁,没有插话。倒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依汇心情很好的和我们打招呼,说要一起回教室。我回过身去招呼愈馨的时候,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那种只看一眼,就可以让我忘掉所有疼痛的笑容。就像什么也没发上过一样,那丫头冲过来拉着我就走,搞得我也怀疑刚才是错觉。到了教室门口的,愈馨故意让依汇先进去,然后停在门口说了两句话。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自己是正确的,你只是你,明白吗?”我重重地点头,用心留意她的表情。这次,愈馨是笑着的,和以往一样的表情。
这一整个下午,安玄都旷课。我看着同座空空的桌板和椅子,暗自下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明天早晨,趁图书馆还没有开门之际,我偷偷地溜进去,找到那本书,然后,重叠4和8试试,无论如何,那些梦都是我的心结。我可以预感到,这个举动将是梦的突破口。
又一次,只因为愈馨的几句话,就轻松解开了我心中的枷锁。这个人情,我一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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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初来圣约翰的我来说,这个牢笼里没有任何人会接纳我,因为我只是一个人类,在这里,人类的身份是很低下的。更让我自暴自弃的是:我一直都认为父母抛弃了我,在我被接来时,他们没有见我最后一面,他们抛下了这个机会,只因为把我当成了恶魔。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一个人站在宿舍的窗前,长久地看着外面的景色而失去动作。那个时候,混沌而相交融的铅灰色云朵层层叠叠,覆盖了整片沧蓝色的天空。我明白,这里不属于我,但我同样明白。离开了这里更没有人愿意接纳我。
在没来之前,我是极度讨厌雨的,这么冰冷这么阴湿,如果不幸被淋到了,风一吹,就可以感觉到身上的温度被一分分地吸走。但是,在那个雨夜,我竟没有了以往对雨水的厌恶。我只是在想,如若我也是雨水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等待风吹,在它们触及我的一瞬间,磊落地吸走他人的体温和幸福。
就是在这种思考下,我第一次鬼使神差地走到楼下,抬起脚迈进了雨里。
闭着眼睛,脑子里几乎不考虑任何东西。我发了疯一般的不停跑,天真地希望逃出这座巨大的笼子。然而,在一个转角口,在那棵被称为“恒”的树旁,我撞倒了一个年纪相仿的陌生女孩。
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到,还是孩子的我,当时就那么狼狈地哭了起来。那个女孩却拾起被撞落的伞,一直走到我的面前。
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满脸稚嫩温暖的笑容。那个女孩伸出手扶我起来,完全没有受当时悲愤的我的感染,“哧”的一声大笑起来。
“你看你~~都是泥土~~好有趣~~”莫名的感动流过来,我总算找到了一个觉得我有趣,而不是“讨厌”的人。当时的我,在愣了很长时间后,眼泪越加肆意。
“怎么会没有人关心你呢?”“你父母是怕见到你伤心,不舍得让别人把你带走,才不敢来看你最后一面呢~~”“这个学校里的人都很亲切的,和家里一样温暖呢~~”“啊?你是人类啊~~我也是呢!太好了,我还怕这里没有人族~~”
愈馨,你不会知道,以上这些话,包括见到你时的每一个画面,都刻录在了我的记忆里。深刻的不容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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