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渡口宁可风流(46)性命关头不容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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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巫赖果然抓住机会,拼命靠近宝玉,那中军大帐、偏帐的特供都被他抢得。那大军一部部上船,移营到湖西上岸,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一月之间,便与西路王子腾大军合围教匪于茂岭一带。可随着包围圈的缩小,发现那教匪并非主力,而只是一支偏师,由那宁聪儿率领自我牺牲,吸引官军。
前敌战斗渐渐激烈,那教匪个个视死如归,以一当十,杀死的官兵不计其数,只见伤兵成队撤出战场。那宝玉不听贾赦劝阻,执意要去看那生死渡口,贾敬只得命茗烟带盾牌手数十人前护后拥的去了。那巫赖竟也跟去,言称誓死保护宝玉无险。
那人与人当面互残杀的场面是如此震撼人心,宝玉看得感慨万千,叹道:
-----“这就是地狱之门!看那相杀者全神贯注,如受命于天,可知这人性本恶!所以人人皆须一死,所谓恶贯满盈是也!可笑天下那些高屋大殿中讲仁义理志信者,那个不是杀人者余孽?唉!以前我见那西洋火炮之惊人杀伤力,也曾谴责其人之凶残!如今看来,既要杀人,最好还是痛快些好…!”
-----“侍卫官所言极是!请上官报与副将大人,不如围住教匪劝降!即使不降,也可先修路将火炮吊上来轰击!我军以血肉之躯攻险,伤亡极大!为争一时之功,不惜代价,岂是爱兵之道?”一千总言道。
那宝玉听了,知道是贾赦为自己这一路抢功下令强攻的,面上羞愧,急回帐请贾赦缓进,那贾赦见自己的私心被人识破,也不好坚持,便发了令。
缓了几日,那火炮具已到位,劝降无果,便开炮轰击,终于将石垒木墙打塌,官兵一涌而上,将那残匪逼得退上绝顶,弹矢用尽,竟纷纷跳下高崖自绝!那宝玉竟发现有许多女匪,也都个个与她们的贼夫殉情,毫无惧色!尤自感叹不已。忽那巫赖竟欢天喜地叫道:
-----“宁聪儿!是她!就是她…!请侍卫长大人给在下一个机会,我要亲手活捉那贼妇!”
宝玉一惊,忙登上来看,果见一女子,正坐在陡峭崖边梳头…!梳好头又取出一小镜来涂红描眉,众官兵都已呆住,无人上前!那巫赖手持一柄长剑就要去拿人,那宝玉却嘱咐道:
-----“巫公子!女贼狡猾,千万小心!”言罢将自己的一只袖珍火枪交与巫赖。
那巫赖受宠若惊,忙接了枪,竟把剑也还了鞘,摇头摆尾爬过去,以枪指那宁聪儿道:
-----“美人呀!你到头来还是落在我手里不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呐!啊?…你还是那么美!真怪了,这风餐露宿也丝毫减不去你那魅力!你往这儿一坐呀!简直就是狐狸精呐!快!跟本公子回家去吧…!”说着伸手。
那宁聪儿竟回头看着巫赖笑了,伸手拉住,道:
-----“难得你来送我!看来你我缘分不浅!不如现在就去找那月老定下来世的婚姻…!”言罢抱住巫赖就往崖下拖。
-----“你!快放手!我不去…!”巫赖大叫挣扎。
-----“快开枪!快开枪呀!”宝玉大声提醒道。
那巫赖见挣脱不开,抬枪照宁聪儿怀里就开,却打不响,忙撇了枪双手来搏斗,众官兵急切够不上手,眼看着二人掉下悬崖!
-----“咳!巫公子怎么不开枪呐?”宝玉怪道,捡起那枪来,“啪”的照天鸣响。
教匪主力下落不明,大军只得驻下搜索,那宝玉竟绕到崖下将那宁聪儿与众女匪草埋了,叫人送回那巫赖尸首。心中暗道:
-----“我虽没有亲手杀人!可这杀心已得逞!唉!这才刚开了个头儿呐!现在我知道那当皇帝的为什么尽屠功臣!这杀一个也是开杀戒!杀两个也是没区别,说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笑话!我看到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鬼!…那监军们已经设计好杀俘计划,幸亏他们都没有投降!…永远不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来保障!”
皇城大内,榴花开放,后花园《阅芳阁》内,御香缥缈,那皇帝取定坐势,二目垂帘,含光凝神,闭口藏舌,心不外驰,一意归中,待呼吸气调匀后,用鼻根呼吸。一吸由会阴**沿督脉徐徐以意领气走尾闾,夹脊,玉枕至百会稍停,二呼沿任脉走祖窍,绛宫,气**至生死窍微停。三吸由生死窍提起至气**处分开至背后两侧上升至两肩窝。四呼由两肩窝分开双行走两臂外侧阳维脉过两手中指至两手劳宫**。五吸从劳宫**走两臂内侧阴维脉到胸前稍上处稍停。六呼双下至带脉沿气**归并一处回到会阴**。七吸由会阴**直上走冲脉上升于心下一寸二分的绛宫**稍停。八呼由绛宫下降至生死窍分开双走两腿外侧阳跷脉至涌泉**稍停。九吸从两涌泉上升走两腿内侧阴跷脉至会阴**合并升至气**稍停。十呼由气**下降至生死窍定住…!
-----“带上来!”那皇帝喃道,早有内侍太监将一妙龄少女引入。
-----“嗯?昨天那个呢?”皇帝怒道。
-----“回禀皇上!昨天那女子,触柱…没救过来!已经处置了!”太监扑倒,以额锄地。
-----“女子无知是德无罪!可你这思想工作是怎么做的?啊?要耐心细致、循循善诱!朕以万乘之躯下抚黎幼!亲力亲为,不辞辛苦,爱民之德,惟古之帝王伏羲尝百草事勉强可比!可她们…!唉!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皇帝感慨万千。
于是,那皇帝又舍身爱民,布施恩泽!龙战于床,有血玄黄!
事毕,口谕重赏,嘱咐好生照顾着。更衣摆驾勤政殿,批阅奏章,看到战报围歼女匪首,龙颜大悦,御笔亲书,嘉奖三军,又命再接再厉,务求斩草除根!批阅到掌灯,用膳后再批,当阅到那军需拨银预算时,皱了眉头,召忠顺王、贾雨村觐见,严旨加速追查贪官财产,拟定抄家名单,循序渐进,个个击破,宁可抄错,也不许遗漏!直到三更方回寝宫,却不召妃子伺候,独卧龙榻。
薛家。
-----“锦乡侯家被抄啦!”那薛蟠一头撞进门来,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啊?这…为什么呀?”薛姨妈大惊道。
-----“我哪儿知道!我和那锦乡侯公子韩奇有几十项买卖!这下可都赔了…!”薛蟠叫苦道。
-----“赔些钱还是小的!只要能摆平事就好!…叫你妹快来商量商量!”薛姨妈忙道。
-----“娘!哥哥!我看不必着急!那韩家被抄…依我看…只有一个错!太显摆!且不问时节,那钱是漏不得的!他家一向善于经营,这次破些财自能了!如今朝廷正用兵,钱粮筹措是大项目,我们可捐些个,落了好名,谁也不好意思再打咱的主意,这会儿可要舍得出,不能象韩家似的…想舍都晚了!”宝钗道。
薛家母子听得有理,便急忙叫人四出采购,花了两万两银子,备了十几船缁重犒军去了!那王子藤、冯唐自上表夸大其词,请皇帝表彰。那皇帝见了,十分得意,大肆褒杨,弄得百官、公卿人人效仿,个个攀比,竟捐出上几百万两银子来!
那忠顺王赞那皇帝道:
-----“皇上这敲山震虎之计确实高明!事情的发展完全在皇上预料之中!吾皇真乃神人也!”
-----“拟旨!赦免甄协!…把那甄家财产发还一些!你要亲自到狱中送甄协出去…!”皇帝道。
-----“啊?…尊旨!吾皇襟怀广阔!可包容宇宙呀!”忠顺王赞道。
那甄协从狱出来,早有老仆人接去那京中发还的十七间半房子住下,叫人快去叫甄宝玉回来。此时,那甄宝玉正在南津打理进出口贸易筹措罚资,听说父亲被赦免,忙不迭买船备好,亲自接父亲去上船南下还乡。那冷子兴却告诉甄宝玉道:
-----“贾公子从军前,曾嘱咐我看护他家,如有意外他不能回,须甄公子亲自出马,了解一件事…!”
那甄宝玉听了经过,果断道:
-----“我与贾兄誓同生死!果有事急,我自当粉身赴难!”
那《大观园》中又是夏日炎炎,黛玉象一条冬眠春懒过的蛇,再活跃起来。知道以后要和宝玉去西洋海国游学,自己也加紧学那不烈颠国语,那薛宝琴竟拿来一本《仲夏夜之梦》与黛玉攻读起翻译起来;译累了就去《栊翠庵》去问惜春攻禅有何进展。那宝钗自定了与蒋子宁的婚约,也常来圆中聚会。

那邢岫烟自嫁了薛蝌便在城西置了庄子,做起开矿挖煤兼烧木碳的生意来,她用度节俭,有精明擅算,渐渐充裕起来,念着刚来时众人多有帮助,便也时常过来做东,这日因有事与熙凤商议,又顺边请大家在《秋爽斋》宴会。可那话题却渐渐怪起来,史湘云、薛宝琴、李纨与邢岫烟四个热火朝天地讲着那侍奉公婆、料理家务的辛苦,那薛宝钗竟然也参与进去,问这问那,惟独林黛玉与惜春在旁笑着看戏。
那皇帝却在《养性殿》丹榻上歪着,手持一卷《礼记》,沉思默想着如何夺取林黛玉的计策。
-----“皇上!贾化大人来问…今年移驾《适夏山居》的事宜…请皇上示下呐!”那大总管夏秉忠启道。
-----“知道了…!”皇帝翻了页书继续思考问题,暗道:
-----“如果以查林如海寻盐时帐目不清扣他个贪污的罪名,就可以以追脏为名将那美人收牢…!可这也太…露骨了些!朕要把事做得名正言顺!…可怎么办呢?”
想着随手一翻书,竟是《内则》一章,因念道:
-----“子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拂髦,冠緌缨,端縪绅,搢笏。左右佩用: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玦、捍、管、遰、大觿、木燧。偪,屦着綦…!…这类活儿朕都玩儿过!那先皇还一个劲儿地夸朕呐!呵呵!他可没想到朕会亲手下毒…要了他的老命!”顿了顿又念:
-----“妇事舅姑,如事父母。鸡初鸣,咸盥漱,栉縰笄总,衣绅,左佩纷、帨、刀砺、小觿、金燧,右佩箴、管、线、纩,施縏袠,大觿,木燧,衿缨綦屦,以适父母舅姑之所。及所,下气怡声,问衣燠寒。疾痛苛痒,而敬抑搔之…!好!有啦…!”那皇帝大叫着,一个高蹦下榻来,随手将《礼记》撇进金痰盂里。
-----“宣贾雨村…!贾爱卿拟旨!嘉奖林如海捐助乡学的感人事迹!号召全国官员向林如海同僚学习!”皇帝谓贾雨村道,那贾雨村略一沉吟,挥笔立就,道是:
-----“昔兰台寺大夫、寻盐御使林如海,仁义理智信,五笃俱全!官仪整肃,令行严明,自律奉公,忠君爱黎,鞠躬尽瘁,陨身在任。尤其难能可贵者,无私于后,有念于人,捐献私馆助学,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有臣如此,朕心甚慰,特旨表彰,恭谥文援,广谕天下,共戴楷模!钦此…!”
那旨意传到荣府……
那黛玉忽听有此怪事,心中惊讶,那贾政却一脸严肃地只管说着那皇恩浩荡!嘱咐黛玉亲笔写谢恩表章给那皇帝。黛玉一脸愁容回到《潇湘馆》,那紫娟见了,忙问何故,听说原委,竟笑道: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宝二爷怎么了呐!不就是写封信吗?去找宝姑娘问呀…!”
那黛玉一听也笑了,便叫紫娟请宝钗来,那宝钗将那圣旨端着看了半天,竟不言语,那黛玉怪道:
-----“呀!看你愁得!…是不是因为待选几年都没进了宫…有些怨气呀?”
-----“哏!林大美人!你可听好了!我叫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不许任性!”宝钗却不生气。
黛玉叫紫鹃磨墨、雪雁压纸,自提笔滜墨,听那宝钗口述道:
-----“万岁万岁万万岁!民女大礼跪书,民女父亲去得早,那会子记事不多,后来听说父亲走了,哭得胡里胡涂,如今还觉得父亲大人并没有走,每天都在梦里说话,今天接旨后又大哭了半日,想起小时情景就晕头转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皇上嘉奖民女爹爹,民女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感谢!只能磕头喊上一万遍:皇上万岁万岁万…!”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那黛玉早撇了笔伏案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紫娟、雪雁也忍俊不住。
-----“别笑了!这叫作:女子无才即是德!写!一字都不许差…!”宝钗竟极其严肃地命令道。
黛玉半日才止住笑,将那表写了,宝钗又看了数遍,忽“嚓嚓”扯碎,又极其认真地命令道:
-----“重写!不!雪雁来写,你照着描…!”
那雪雁习字未久,字体极为稚嫩,黛玉忍着笑照着描了,那宝钗方满意。黛玉却为难道:
-----“这也太难看了!…舅舅能通过吗?”
-----“你放心!只管送去!”宝钗自信道。
那黛玉只得忍笑将表章送去给贾政看,果然,那贾政不置一词就上传了。
那皇帝喜兹兹展开那谢恩表章来看,不禁拍案大怒,厉声叫人宣贾雨村觐见,骂道:
-----“贾…雨…村!贾化!你可知这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么?…你看看你都教了些什么好学生!”啪!将表章摔下。那贾雨村忙不迭拾起来看,看罢竟不慌不忙以头压地道:
-----“启奏陛下!这表章上的字是林黛玉照着初学者描的…!这行文用语也是专去模仿那村姑农妇之语写的!那待选女子中多有人贿赂画师将自己丑化者,皆是一理!那林黛玉故作稚拙,意在自藏!请陛下明鉴!”
-----“你?贾化!你能肯定么?”那皇帝又疑惑道。
-----“回陛下!那林黛玉才情天下无双、古今罕有!微臣还记得在她六岁那年曾以北飞之雁为题作歌道:啾啾啾!比翼北天歌!纫得东西云,白纱几年梭!…微臣与贾政交谈时,那贾政曾出示过贤德妃省亲时林黛玉所作应景诗…!容微臣想想……对了!是:
名园筑何处,
仙境别红尘。
借得山川秀,
添来景物新。
香融金谷酒,
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宠,
宫车过往频?
-----“那林黛玉诗才只是略有表现而已,微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贾化
-----“好!贾…爱卿!你给朕拟旨,…林黛玉饱学名臣之后,载德承熏,可为巾帼典范,封为勤学客卿,入住《上林园》陪各位公主读书!”
手捧圣旨……
那贾政脸都歪了,王夫人以泪洗面,说不出话来。
-----“侍郎大人!上边儿…噢…公主们还等着见人呐!您请快呀!”催太监道。
贾政看着夫人嘱咐道:
-----“叫琏儿媳妇去说!”
那熙凤听得王夫人哭诉,登时面青…知道那皇帝要探爪了。跳起来急急在屋内转了三圈…却向平儿道:
-----“去告诉宝姑娘!”自换了衣服匆匆往院中…竟直奔怡红院去了。
那《大观园》中如天塌了一般,众姐妹失魂落魄跑去《潇湘馆》看黛玉。那黛玉只是躺在床里,瞪得两眼发直!众人也一时无从说起,那雪雁就要哭,被紫鹃哄到外面去了。那宝钗坐到床边,以手抚黛玉额头,忽惊道:
-----“呀!好热呀!颦儿着凉了!我回去拿药去…!”言罢匆匆去了。
众人都过来摸,皆称热的厉害,紫娟叫婆子报与贾政,那贾政便回了那传旨太监,那太监冷笑道:
-----“洒家这就回去叫太医来…!”
一时那太医就来了,黛玉被薄纱裹腕诊了脉,果然是心跳过速,混身燥热。那太监又诊了半天却找不出病因来,只好回太医院搬兵。那太医一走,众人才吐了口气。紫娟问宝钗道:
-----“你用得什么障眼法!还真灵!”
-----“这是西洋兴奋剂!是海员御寒的特效药!可不能总用,会心力衰竭的!”宝钗严峻道。
-----“豁出去了!我宁可亲手药死她!也不能让她去…!”那紫娟咬牙切齿道。
这时,袭人和熙凤出现。
-----“林姑娘病重…我这就回家叫我哥哥亲自去叫宝二爷回来!”袭人说完急急地回家去告诉哥哥道:
-----“快到古董街《兴隆宝》去找冷子兴!叫他赶紧想法子…!”
未久,又有一群太医赶来,挨个诊了脉,此时那兴奋头儿过去了,黛玉心动过缓,如将死之人。那太医们乱了阵,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只得回禀那皇帝。那皇帝却不急,冷笑道:
-----“林黛玉!你病得过初一,病不过十五!朕一定要上了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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