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行路难又惹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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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昏昏沉沉地醒来,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天刚蒙蒙亮,一行人马已经在养心殿外守候,除了皇上的两个亲信随从,还有四个大内高手,而我的马车边,竟然还站着侍卫巴智宜、李俭,许久不见,两人忙施礼,脸上流露出恭敬与关切。我一心想问问他们夏府的情况,但启程在即,没有机会。众人无话,一切却井井有条,看来早都安排好了,我就像一颗懵懂的棋子,被放在这个局中,操纵者就是喜怒无常的大清皇帝。恨恨的咬牙,看着穿着寻常汉服的皇上上了车,随从扬鞭低喝,尘土飞扬,似乎是一队远行的客商,悄然驶离了紫禁城。
离开皇宫,离开了我的本命“爻源”,我便无法还魂,那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代呢,还不知道卢小涣如何处置再次昏迷的我,这次贵州之行也不知会遭遇什么。马车一路疾驰,十分颠簸,根本无法与火车汽车相比,想想那千金之躯的皇上为了整顿吏治,竟也要受这个罪,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钦佩。就这么马不停蹄地颠簸了几天,总算到了安徽境内的灵璧县。当晚住在“悦来客栈”。
“传‘黄老爷’话,车马劳顿,暂且在此地休养两日。”传话的是皇上的贴身随从刘公公。同行几日,对其他人已经有了大概了解。刘公公四五十上下,瘦小佝偻,却是精明能干,凡事都计划周到,特别是对皇上,更是照顾得细致入微。皇上叫他“大管家”也是名副其实。还有一名年轻英俊的贴身侍卫,不过17、8岁光景,对皇上极尽恭顺,仪态端庄而全无媚态,与巴智宜、李俭也是旧相识,名唤“和琳”。至于那四个大内高手,两个蒙人是师兄弟,庆格尔泰面目凶悍、乌力罕却是慈眉善目;两个汉人都是曾经的武状元,张元远腰缠一把软剑,段燕北是一把青黑铁扇从不离手。巴智宜、李俭寸步不离我的左右,似乎成了我的“丫头”,叫我好不心烦,总是轰赶他们去和大内高手讨教武艺。而最令人难以捉摸的是皇上,他除了在客房内与“大管家”嘀嘀咕咕,就是独自品茗沉思,对我似乎视而不见。我们就象两个陌生人般,近在咫尺,却相对无言。回想起他从前对我何等关爱纵容,心里深感失落。
当晚,一行人在悦来客栈的单间里喝酒吃饭,酒过三巡,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店老板眼眉含笑地问:“各位爷,可要听曲儿?莺翠坊的红红姑娘正侯着。”
皇上放下酒杯,沉吟了一下,还未答话,已经有一团艳红闪了进来。尽管俗艳异常,但眉眼间却有宫廷女子少有的热烈生动,那姑娘腰肢轻扭,自顾自地弹拨着琵琶。娇嘀嘀地说:“老爷莫嫌奴家丑,听奴家小曲可下酒。”
皇上哈哈一笑,算是答应了,店老板嘱咐歌女好生伺候,便眉开眼笑地关门去了。
红红姑娘的歌声实在不敢恭维,倒是那活泼娇媚惹得皇上频频注目,想来他少见这样的民间女色,男人终归是多情好色的,何况他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呢。再看在座其他人,竟都正襟危坐,丝毫不敢多言。主仆尊卑,可见一斑。
嘱咐“大管家”赏银后,红红攥着大银锭兴奋得脖子都红了。“老爷如此阔绰,红红有福了,但以老爷身家,怎能不见‘灵璧第一绝色’啊!”
“灵璧第一绝色?”皇上饶有兴趣。
“对呀!就是我们莺翠坊头牌花魁‘陈苏苏’,县太爷亲封的‘灵璧第一绝色’。”
皇上正要继续问话,刘公公低声说:“老爷,地方小县的粗脂俗粉怎能比得上京城佳丽,再说青楼女子身家不清白,有辱您高贵身份,老爷在此地是为休养贵体,即日还要上路办事,凡事还请老爷三思。”

皇上面露不快,但知道刘公公说的在理,只好挥挥手叫那歌女退下。我看看瘦小的刘公公,神态坚定,不禁暗暗钦佩他敢于直言。当下再无周折,众人回房休息。
夜里,正在睡梦中,却听到一人沉沉的叹息。醒来只听到风吹窗棂的啪啪声,尽管一路向南,却是春寒陡峭。我起身关窗,发现一个瘦小的人影竟然站在当院。是刘公公。
“刘公公,夜这么深了,为何不去歇息?”我走到他身边问。
刘公公在唇边竖起一个指头,低声说:“夏姑娘,叫我大管家。”
我吐了下舌头,点点头。“大管家,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刘公公的神情无比难过,几乎是一个哭的表情了:“我在等老爷回来。”
半梦半醒地挨到次日清晨,皇上与和琳蹑手蹑脚地回到悦来客栈。其他随行还都在睡梦中,而刘公公依然等在原地。他知道皇上去了哪里,但他没有办法阻拦,只能以几乎冻僵的身体和一脸痛心悲怆也表达他的内心。皇上愣了一愣,说了句“大管家,你何苦呢”,便回屋了。刘公公拖着沉重的身子跟随其后,依然忠心地守在门外。
我心神一动,暗叫不好,不顾阻拦地推开皇上的屋门,和琳正在帮皇上更衣。两人有说有笑,神态亲密。看见我怒气冲冲地进来,皇上有点吃惊。
“皇上,你昨晚和什么人在一起!”我质问道。
皇上哼了一声,神态倨傲:“你也敢来管朕!”
“快告诉我,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我冲到跟前,盯着他的眼睛。
和琳此时极有眼色地退让一边,而皇上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朕昨晚见识了天资国色的女人,比你温柔娇媚一百倍的女人!”
他果然……我颓然不振,内心都是失望。
皇上更加得意,象是打了胜仗般,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告诉你,朕喜欢那个女人,胜过喜欢你一百倍!”
我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青黑的眼眶,印堂的弯月红晕,不用撕开他的衣服,我也知道他胸口的“紫宫”“璇玑”两**必然呈现乌青。我从怀里拿出“灵麝散毒丸”,倒出三颗递给他:“立刻吃了。”
“这是什么?朕没有病!”
我恨得牙关痒痒,咬牙切齿地命令他:吃了!
皇上还是不吃。不知哪里来的蛮力,我冲上去把药使劲塞进他的嘴巴,皇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咕噜一声咽了下去,他瞪大眼睛抓住我的胳膊,和琳也冲上来扭住我:“你要干什么!”
我推开他们,气得眼泪迸流:
“那个陈苏苏,她,她不是人!昨晚你与鬼一起求欢!你们是一群蠢猪!”
不知是听我说到了“鬼”,还是因为骂了皇上“蠢猪”,两个人瞠目结舌。门口守侯的刘公公慌忙进屋,关好房门。急切地问:“夏姑娘此言当真?”
我指着皇上胸口:“你让他自己看!”
皇上看到胸上的乌青块,也忽地懵了。喃喃地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而那小侍卫和琳则畏缩在一边哆嗦,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夏姑娘,一定要保护皇上龙体无恙,快告诉奴才如何做才好啊!”刘公公急得满头大汗。
我平息情绪,拿出一道咒符交给皇上:“从现在起千万不要出这个屋子,你已经服下我祖传的丹药,休养一日便可排除体内邪毒,我们明日起程,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皇上点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那个女鬼就饶她不成?”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院里骚动,隔壁客房里的人也都鱼贯而出,只听有人兴奋地传话:“快来看啊,第一名妓陈苏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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