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别有伤心事岂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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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热心读者对本文的各种建议。关于在第三卷最后一章,解释太多的意见,我以后会注意的。我其实是想刻画一下任教授确实真材实料引经据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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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我后妈病发作的时候写的番外。阿薰,谁叫你好欺负,我先拿你开刀了。
其实我总体上而言还是亲妈的,第四卷在周日开启,会继续王子炫幸福快乐的生活。第四卷标题是“桃花大运”,女主的感情春天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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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清水薰篇
01别有伤心事岂知(上)
我十二岁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我一直以为,那个总是关照我母亲时不时亲自来送药的大夫,或者那个对我格外和蔼的驼背花匠才有可能是我的亲人。虽然那两个人外表都很普通甚至有些丑陋,与我没有半分相似,却能时常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们也不像德川家的其他人那样会因为我母亲的外表而歧视排斥她。
我母亲的名字叫清水和子,她放弃了雅利安人的原本姓氏,加入了扶桑国的国籍,却还是无法被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大多数人接受认同。因为她有着耀眼的金色长发,浅淡的碧色眼眸,她洁白的肌肤,高挑的身材,与黄种人迥然不同。
即使我的母亲多才多艺,聪慧温柔,时常被德川家的家主宠幸,在众人眼中,她仍然只是一件玩物。地位与笼子里养的鸟雀,院子里嬉戏的猫狗没有什么区别。母亲连家主姬妾的名分都得不到,与其他下人们住在外宅。
只要家主同意,宅子里任何一个人,或者往来德川家的宾客,都可以指名让我的母亲侍寝,而我的母亲没有资格拒绝。
我继承了母亲一半的血统,虽然我的肤色发色都很接近黄种人,但是我的脸型容貌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体现出雅利安人的特征,高鼻深目棱角分明,我的身材也比同龄的孩子高大许多。这些都还好,最关键的问题是,我的右眼是黑色的,我的左眼却是蓝色,如海天一样的蓝色。
因为我如此特别的眸色,家主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我的未来,他让我接受严格的训练,争取将来能够通过考核成为扶桑国敬献给大明帝国的贡人。
我和其他被选中的孩子一起,尚未懂事的时候就开始接受各种训练。
在我还根本不明白那些训练课程的真实意义的时候,我只是单纯努力地去完成各项考核。因为在我取得优异成绩的时候,母亲可以获得家主的恩准,陪我一起休假。
虽然这样的假期最长也不过一日,对我而言却难等可贵。哪怕只是与母亲两人静静坐在房间里,但可以让母亲暂时脱离繁重的劳动,不必去应付那些男人的骚扰。这是年幼的我唯一能为母亲做的事情。
我一度以为这样就是幸福了。我不想长大,不想懂得太多。因为长大了我就要离开,懂得越多越是明白,越会觉得痛苦。
但是人不可能永远不长大,残酷的事实更是无法回避。
所以我曾经试图过逃离,以为那样就可以摆脱泯灭人性的训练,避免沦为高级玩物的未来。哪怕结局是失败,是死亡,我也在所不惜。我实在已经无法忍受压抑而严苛的训练。
一桶盐水浇在我的身上,伤口处传来的强烈刺痛将我的意识唤回现实。
有几个人先后走进刑房,带入一阵冷风,我记得这是冬日,我被抓回来的时候,正在下雪。我的身体因痛楚和寒冷瑟瑟发抖。

我出逃时穿的衣物早在进入刑房那一刻被剥光。随后双手被铁链吊起,双脚也被固定在地面,皮鞭棍棒如同暴雨一样降临在我毫无遮掩的身体上,我丧失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时间的概念开始模糊,仿佛蜕变为痛晕和痛醒之间的简单反复,我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已经麻木,我的心有些厌倦。
我想如果这些人是来开始下一轮惩罚的,我很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彻底解脱。
“阿薰!”母亲焦急担忧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想要安慰母亲,却无力言语,甚至无力睁开眼睛。
母亲哭喊着哀求道:“家主大人,请您饶过阿薰这次吧。他还小,不懂事。”
家主也来了么?难道我连续几次出逃,已经惊动了家主,他要亲自来宣判我的死刑么?
我的头发被人粗暴地揪起,迫使我的头仰起来。
一个冷酷的声音命令道:“睁开眼睛!”
那是家主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眼,不是因为他的命令,而是我从来没有机会近距离看清楚他的样子。是他心血来潮的一句话,我这一辈子就注定这样了么?
如果说我心中对家主没有恨,那绝对是假的。
家主不带一点温度的说道:“真是讨厌的颜色,你不该长这样一双眼睛。”
我忽然有了一种想笑的冲动,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勇气,我竟然怒视着家主,抛开了所有规矩,说出了心中一直想说的话:“这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因此忍受无端的折磨?我不想做贡人,死也不想!”
家主冷笑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没有资格拒绝。未经我同意,你连死都不可以。”
我顶撞道:“我想死你也能拦得住么?”
家主森森道:“我不会阻拦。不过如果你死了,我会将你的母亲送去最下等的娼馆,你母亲再生下来的小孩子,从出生开始就会被当作性奴隶训练。那样可比培养一个贡人要省时省力多了。”
冷,不是从身体外面传来,而是自我灵魂最深处涌出,彻骨奇寒,冻得我无法言语。
前几次出逃,他们怕担责任不敢上报,只是惩罚我一人。这一次,惊动了家主,我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让我的母亲那样活着,比直接杀了她还要残忍吧?但是我相信,如果我死了,家主一定不会手软,言出必践。
我和我的母亲,在他眼中只是两件会说话的物品吧?他从来没有当我们是人,也根本不会怜悯。
“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该如何选择不用我多说。你需要的只是时间来适应而已。”家主顿了一下,又对我母亲说道,“和子,你好好开导他,别再让我失望了。”
母亲卑微地道谢,跪在地上目送着家主带人离开。
等到刑房内只剩下我们母子两人的时候,她才站起身,捧着我的脸,忧伤地说道:“阿薰,都是我的错。”
我忽然说道:“母亲,我去杀了那个人好不好?然后咱们一起自杀,就能彻底解脱了。”
母亲惊骇道:“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冷笑:“杀家主就大逆不道了么?他不把咱们当人,咱们为什么还要忍受?”
母亲迟疑了一下,终于轻声在我耳边说道:“你不能杀他,因为他不仅是家主,还是你的亲生父亲。”
原来家主是我的亲生父亲?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这世界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狠心无情的男人了吧?
过去的十二年中,我对父亲仅存的那么一点点情感期待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身体上的痛好像减轻了,因为心中的痛越发强烈。
我咬牙问道:“母亲,为什么生下我?为什么那个人不认我?他既然不认我,我又为什么要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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