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登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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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虎张启领着二十个兄弟立于船甲板上。望着迎面驶来的四艘巨舰,面无惧色。好一个视死如归的汉子。十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孩,早年丧父,跟着母亲乞讨为生。与狗抢食,被咬伤,是破晋之救了他,给他饭吃,给他衣穿,找人教他武艺。于是,他这条命就是姓破了。
他知道,他还不能死。至少破晋之没有下令让他去死。他还有任务,破晋之给他的任务。因此,破晋之不会让他死,他也不能死。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
破晋之领着众人登上了这座被子黄绿色笼罩的神秘小岛。
地上是绿的,绿意盎然。半空中却是黄色雾气,充斥着整座个小岛中上空。两不相混,层次分明。
“这里真是怪。”三公子破健月道出了这些人的想法。
宫师爷当先一步,“大家随我来。”
破行月刚欲发问,破晋之递了个眼神过去,便闭口不言。一众人跟着宫师爷走进了这座小岛深处。
小岛成南北走势。岛西南部有座山峰,被黄雾隐去,不知其高几许。沿山峰周围全是密林,树叶宽大,树木粗壮。林中落叶深厚,踏在上面,如在棉花中行走。到处可见大奇形怪状的无名虫鸟。
破家父子轻功甚好,免去许多麻烦。宫师爷与众多手下可就惨了许多,左脚深一步,右脚浅一步,右脚深一步,左脚浅一步。没走多远,已气喘吁吁。宫师爷却没有停下来休息的念头。一个人劲头十足往密林深去走去。每遇死路,时而低头苦思,时而愁眉凝神。这些全被破晋之瞧在眼里。一路上只是无语,紧随其后。
突然,宫师爷转身过来,笑咪咪道:“破兄,那柴贼必死无疑!”
破晋之道:“如何说?”
宫师爷手指前方。又是一条死路。一面巨大石壁立于众人面前。那壁光滑无痕,被子藤蔓爬满。破晋之立于之前,模糊中可见自己样貌,大惊道:“宫老弟,这是何物?”
宫师爷道:“大家知道先人曾注过一本书,叫《东海岛志》。”
破晋之道:“这与之有何关联?”
宫师爷吟道:“东海有岛,曰:黄龙。长宽千余丈,弹丸之地,了无人烟。四季如春,盛产硫磺硝石之物,终年被黄雾笼罩,因此而得名。又曰:岛上有一面岩壁,光滑如镜,有人见一龙于镜中腾空而去,因而命名‘黄龙’。”
破晋之惊道:“莫非这就是所言中石镜?此乃黄龙岛?”
“然也然也!”宫师爷眉飞色舞,“此岛正是黄龙岛。柴帘若贸然前来,我定能教他尸骨无存。”
破晋之大喜:“宫老弟妙哉!”
宫师爷低眉掐算一会,低首附众人耳边,只道如此如此。众人依计而去。
柴帘见那艘船减速成许多,心中纳闷。忽又见一艘船飞速驶向前方岛屿,喝道:“老狐狸,你跑得了么?”心中衬道:“从山东追到海上,比计谋,你输我一阵;比海战,我船坚炮利,哪是你那破商船可以比拟。”大手一挥,吼叫一声:“杀!”
众手下如履平地,飞跃上前,登上那艘饵船。
七虎张启振臂一挥,双方便在这船上打斗开来。到底是十虎将兵,个个身手不凡,杀得柴帘两眼冒凶光。
从不认为自己差,自信,但是不自大。柴帘有一颗天生冷静的脑袋。如果他习文,肯定能考中状元,光耀门楣;如果他学武,也一定能当个将军,征战沙场。很可惜,他文武都不行,惟一喜爱的是万人敌。

柴林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帮派。位于山东与河北交界二不管地界。由柴帘和把兄弟林东建立。十年前,它还不是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黑势力。但是,十年后,就没有人再否定它了。因为不信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面对恐怖,永远没有来自心底的恐怖更能摧毁一个人的心志。
柴帘就喜欢这样。他出谋,林东出力,二人无间,方才坐稳了两省黑势力领头的地位。可是,近来有人不听话。从山西贩来商货在山东境内出售,竟然没有来拜会柴林门。他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这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
他出手了,一出手就抢了山西商会二十车的货物。
当时,带头管事的是大公子破天月。这事惹得他七窍生烟。想破家在北方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三山五岳见了,哪个不卖三分面子。这个柴林门是什么东西,打起爷爷的主意。
破天月当夜点了十虎中三虎,领着三十个兄弟清了柴林门一分点,抢回半数财物。
这事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在冀北地区引发了一次天灾。
隔一日,未等破晋之东行前来主持局面双方又发生了一次争斗。斗争是由林东引起,他不听柴帘之劝,带一帮兄弟与破天月斗,哪里知道破家十虎的厉害。这一战,林东竟然被打死了,打死林东那正是七虎张启。
矛盾已经不可调和。破晋之在山东的生意只能用惨淡经营来形容。
柴林门没了林东的暴力支持,去者甚多。柴帘不敢再呆在老窝,带着一帮兄弟另觅新巢。占得一山头,自拥为王,专抢过往商队,扩充实力。
破家有十虎,个个英雄好汉;柴帘门有百千兄弟,半斤八两。都甭想讨好。
这个局面直维持在二年前,破夫人的师兄宫师爷云游至山东,破晋之请他前来相助,柴帘才知道害怕。谁料,半月前,有封密信传到他手里。他才知道什么叫天意。那封信上写的是破家下次开会讨论商会经营状况的地点。
他也从来不信命,人力可以胜天。谋略只能是一种假设,也需要人去实现。如果上天不答应,他可以再做一种假设,直到他所要达到的目标得以实现。他是一个相信自己的人。
可能上天一次不答应你的假设,你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而柴帘不信,机会总是人去创造的。而且,总是在少数人手中。这便是他的处世警言。
七虎。江湖上人称“九头虎”,赞其足智多谋。
柴帘两眼放凶光,“你还记得林东么?”
七虎张启也看到了他,双眼已杀红,鲜血流了一脸,却不知是谁人的。嘴里喘着粗气,龇牙瞪眼。真如一只杀气腾腾的猛虎。握住身边一根木棒,“嗖”地射向柴帘。
众人皆是一惊。
但见,柴帘并未慌忙躲闪,仍立地不动。那飞过去的木棒自爆炸开,分别射向他周围所有去路。
张启掌心握汗,怔怔望着柴帘,两眼依旧凶狠,却多了二分恐惧。
柴帘拍舷大喝道:“开炮!”
几声爆炸声,刹时,商船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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