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后院 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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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是那么安静,那么黑,整个破家大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偌大的一个院子总是感觉比以前冷清了不少,大了不少!
三年了,破晋之已经走了三年了,这三年来,破家和柴林门似乎达成协议似的,都安份了很多,让人都有不敢相信就在三年前,两家还为了各自的利益杀的你死我活。
破健月站在自己房前,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站着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房间。随着“吱吱…..”几声关门的声音,一切都回到了安静。
夜还是那样的寂静,只是不时有几只鸽子叫声,原来都已经睡了!
这时在破家大院的东角院墙上,一个黑衣人迅速从墙上跳到了墙边的一棵大树上,立刻隐藏在了大树里面,和整个大树融为了一体,却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黑衣人终于动了,却是异常的小心,尽量不使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只是因为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是破家——大败柴林门的那个破家。只见他轻轻的从树上跳下来,由于过份紧张,还是不小心踩到了树下的花盆,花盆一破,黑衣人迅速转身藏到了身旁一棵不远的假山后面,静听破家的动静。破家却还是那样,只是多了几鸽子叫,却原来这里就破家的后院,破晋之身前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有他最喜欢的鸽子楼,连他的房子都在这个后院里面,这是破家惟一的例外,也是黑衣人今晚的目标所在。
看到这样的情景,连黑衣人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这里就是来时那个人提醒他的“宁进阎王殿,莫进破家院“的破家的后院,原来也不是那到可怕,顿时轻松了不少,弯过了一个亭子,来到了一个不大房子,黑衣人透过窗棂,向里面看了一看,却只能算是简单,很难想像这就是破晋之以前最喜欢住的地方。黑衣人顿了一顿,向四周看一下,没有别的什么房子了,除了那鸽子楼,就只有这间了,也就没有再想什么了,他小心推开了窗子,轻身钻进了这间破晋之以前常住的房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黑衣人不明白,怎么会没有人呢!事情要紧,他也没有多想,立刻在房间里收搜起来。不一会,从床头翻出一个金匣子。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收好金匣子,轻手轻脚快速离了小屋。按原路出了破家,消失在黑夜中。
晨曦初露,小镇又开始新的一天的生活。太阳照常升起,破夫人沈如花便如往常一样来到中堂。她立于堂首下,一动不动。衣冠打份得十分得体,即不没有富贵人家的侈华,又比丫环看上要高贵。这个时候是要吃早饭了,可是,破老爷破健月还没有从后院出来。她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而往常,只过半个时辰,破健月便能喂饱后院所有的鸽子,他是真的不喜欢那些鸽子。破晋之走了,说留给破健月一个大大的结婚礼物,就是这个后院的鸽子笼。它联系着破家在全国的明网暗网。这对年青的破健月来说,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好礼物。可是,破健月好像不是很喜欢。沈如花心里就不明白。不明白不要紧,便每天提醒破健月,一日三次,如破晋之一样去喂养鸽子,不要其他人插手。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是从来没有的事。难道……她有种不祥的感觉。
这时,七虎张启来了。见夫人在,上前行了一礼,道:“夫人,领头的在么?今天是按例收租的日子,张掌柜的,郑掌柜的都在醉仙楼等着了。”
“哦,你先等着。他进后院了,等会就会出来。”沈如花最大的优点是对下人从来没有一个压迫的感觉。
张启答道:“我等着。”说着,退到一边站着。
站得久了,沈如花感觉有点累,见七虎一动不动,不禁赞道:“人传七虎外号‘九头虎’,却不知为何?”
七虎张启忙道:“江湖传言罢了,作不得真。”
这话更加让沈如花有了兴趣:“江湖传言自然有他的道理,不可能空**来风吧。你着实说,我想听听。”
主子这样说了,七虎略略一顿,道:“‘九头虎’是说我有九个头,形容我诡计多端,让人见了就怕的那种。”
沈如花微微一笑,道:“说笑了。”用手去捂口,见破健月还不出来,又道:“我曾听当家的说过,你们去过黄龙岛。”
听这话,不像是在问,到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一番。七虎点头道:“属下是曾随老主人去过黄龙岛。”
沈如花心里一怔:好一个九头虎,果真是文武双全。跟我说话也是滴水不漏。面上娇声一笑,道:“那应该是十分的惊心动魄。我还听说,若不是你的话,大家都不可能回到山西来。你立了一大功。”
七虎谢道:“女主人过奖了。那都是主人堪破天机,我们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功高不骄。沈如花不禁打心里赞道:果然名不虚传。人能一时因很高的功劳而骄傲,而三年来,一次都没有听到关于他有抱怨的话。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几步脚声,立刻让堂中安静下来。破健月从后院走了出来。只见三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从一个幼稚小儿变成了一个成熟青年。眉宇间的威严之气也秉承了破晋之的,不怒而威。
破健月进堂来,见七虎立在堂下,脸色略有变化。走到堂首椅上坐了下来,才和声道:“有事么?”
七虎恭敬道:“领头的,今日是收租的日子了。几位掌柜的已经在醉仙楼摆下了酒席,我来跟主人通报一声。”
破健月刚欲喝一杯夫人递上的茶水,一听这话,只觉得嘴里没味,放下茶杯,起身道:“醉仙楼?想灌醉我,少交点租子么?走。”七虎连忙跟上。
二人走出府第,突然,破健月像是记起某件事来,转身对张启道:“你先去对夫人说一声,让她去后院看看。”

语气很缓和,七虎听来,好像是晴天霹雳。这后院是破晋之在的时候建的,里面的一切也都是他一人做出来的。是禁区。就算是老夫人在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她进去过。破健月今天是怎么啦?他是手下,他不能问,也不敢问。如今的破健月已不是三年前的毛头小子。即使是,七虎也不敢以下犯上。这就是他能得到破家两代人的信任的关键。
破健月说让他去叫夫人去后院看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转身回府传话。等出来时,破健月已快走出街道头。忙追了上去。
街上很热闹,因为再过几天就是重阳节。
破健月见到此景,对七虎道:“这快重阳了,你也准备一下。回家陪陪你娘去。”
七虎一怔,心里更觉得主人这天的行为有些怪异了。破健月见他不回话,回过身来,见张启在那沉思,以为是他想他母亲了,道:“你若是想你娘,明天我跟如花说一声,你就回家去吧。反正这几天也没什么事。”
张启忙道:“谢当家的。”便不再说话。
只见街上走过来一人,人人见了,纷纷打招呼。那人衣着朴素,像是个山野之人。对招呼之人一一回礼。手举之间,甚是豪放。
破健月见了,问七虎道:“此是何人?”
张启答道:“是个山野大夫。平时会拿一些草药来集市上换些米酒,又会学人看病治疾,所以和这些贫苦人关系较好。领头的自然不认识。”
破健月点了点头,朝醉仙楼走去。
七虎跟上。忽地,转过头来,与那山野大夫相视一笑,便没在人群中去了。
醉仙楼。相传是诗仙李白曾经来过,喝了这里的酒,直呼好酒。结果大醉,后来,李白成名,老板将酒楼改名:醉仙楼。
酒楼老板是不是以前将酒楼改名的那人后代已经不知道了。问他,他也直说不清楚。当破健月走到门口时,老板连忙迎上去,道:“您来了,好久不见了。身体还这么好!王掌柜的、郑掌柜的在上头雅间候着,说,您来了,让我去通报一声。”
破健月摆摆手,道:“老板,不用了麻烦了。老规矩,有好酒尽管抬上来。”
酒楼老板笑道:“好嘞!”
王掌柜的,人称王老五,祖籍东北。是个汉子。曾随破晋之合伙做过生意,颇有头脑。破晋之走后,青凤镇上的一半生意都归他管。他和有个把兄弟,叫郑有强,人称郑老六。青凤镇上的赌场、瓦栏便是他在打理。
破健月进来时,二人不慌不忙站了起来,乜眼看去,见七虎在身边,才略略端正了一下态度,道:“领头的,您来了。”
破健月如何看不出来他们的态度,却忙笑道:“有事来晚了,两位前辈不要见怪。”
王老五也不回礼,道:“领头的,看你说得这话。你是领头的,我们都为你做事。虽然你还年青,有不懂的也可以问我们这些老不死的。”郑有强道:“就是就是。健月侄儿,想当年,我和你父亲打天下的时候,那可是真刀真枪,哪像现在,什么事没做,就可以呼这个呼那个。特别是那些小的,没一点礼貌,一点也不尊重老一辈。太不像话了。”
七虎面有怒意,破健月拍桌而起。郑老六吓得差点摔到地上,不停拿眼看王老五。
王老五也不急,小嘴喝了一口茶,略带责备口气问道:“健月侄儿,你这是干嘛?”
七虎双拳紧攥,一幅要杀人的样子。想以前跟着破晋之收租时,哪是这回事。至从破晋之走了以后,这二人便开始不安份起来。领头的没下命令,他在等。
破健月如何不懂,想这两年来,收起租来,哪次不是困难重重。若不是这二人从中捣鬼,还会有谁!这二人不满足现在的地位,但是,他们有这个资本。至少,他们认为他们掌握有青凤镇一半的收入。
坐下来么?破健月坐了下来,道:“还有这样的人,五叔?”
王老王这时才将那杯茶喝了下去。郑老六显得更加来劲:“怎么没有?多着呢。五哥,你来说。”
王老五道:“这半年的生意不好做啊。亏了!”
还是老话题。破健月从接手山西商会开始,这理由便成了常例似地。第一年,若不是因为自己娶亲的事,让七虎去收租。大概也难收回来。“五叔,亏了不要紧。咱们明年再为挣。”
王老五愣了一下,接着道“也是,这做生意就跟做人一样,有得有失。”
破健月强忍着怒火,抱拳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我已经定了酒席,两位在此好吃。”
郑老六忙起身,假意挽留道:“定了酒席,那就吃了再走吧。”
破健月两目凶光大盛,也不答话,转身离去。
见破健月走了,郑老六对王老五道:“五哥,这小子怎么了?好像比上次听话多了。”
王老五沉思一会,道:“他是怕了!在忍让着,等我们有了半点疏忽,他便下重手出击。你别忘了,当年,我们随破晋之一起干的时候,他便是这样对付那些不守规矩的人。”
郑老六“哦”了一声,马上,只觉得掌心满是汗,慌忙道:“这要是老当家的回来了,怎么办?”
王老五一听,脸色大变,低声喝道:“你懂什么?那凡人崖是哪个人可以随便进进出出的么?当年,他为了得到凡人崖的帮助,不惜卖出自己五十岁后的生活。以后便在那里住下了,哪里还有他出来的机会。”这话让郑老六有点不懂,却又保证这事的真实性。心里有点矛盾,觉得有点不靠谱。
说着,房间门被人野蛮推开,七虎走了进来,道:“二位,领头的说,重阳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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