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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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柴帘带着那天生的冷声道,“捉你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不到,你在我身边埋了两颗这么深的棋子。虎豹,哼,还不是废物。”
破晋之觉得略有些可惜,道:“大意啦!想我能花十年之功去设计两人去混进你的身边,竟为报儿仇,失了章法,落入你手。”
柴帘笑道:“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你不是我的对手。”
破晋之道:“你敢再与我赌一次么?”
柴帘仰天大笑,“好一个失了章法,今日你看看自己,你的手下已经死完了,你拿什么跟我赌?我现在杀你易入反掌。”
破晋之道:“你不会杀我的,你的船还在我手上。”
柴帘道:“我可以抢回来,你那二子,在我眼里,就像一块石头一般。沉稳有余,心地不正。你想赌,我跟你赌,我不杀你,我会重新夺回船,并载着你回山东。”又道:“你真可怜。有一个好师爷,竟然不好好用,取来今日之祸。”
破晋之道:“他不死,我又如何能鼓舞众兄弟的斗志冲出重围。他死得其所,哈,死得其所。”
柴帘道:“你真是一只老狐狸。看来,我应该杀了你。”
“你是应该杀了我。”破晋之站起来,吓得那数人纷纷后退。“破家能在山西生存,自然有她的生存手段。”
柴帘本来就是一个心傲之人。听了破晋之杀宫师爷的理由,便下了杀心。而当破晋之要他杀时,却又想与他斗斗,让他服气,让他知道谁最厉害。于是,厉声道:“你休张狂。我要让你瞧瞧谁才是真正的强者。我会将破家所有人,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杀死,才解我十年之恨。”说罢,教人绑了破晋之,带入潘家。
潘长州与几个心腹之人在一间密室里站着。密间只有一个门,四面都是石壁。一张桌,九张椅子分列两列,但是,没有人坐下。
潘长州道:“这柴帘欺人太甚。限我半日之内抢回船只。那船只又不是我丢的。欺人太甚。”
一人道:“老爷,咱潘家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怕了那柴林门么?”
潘长州懂他的意思,摆摆手道:“却不是我怕了他,只是谷儿在他手上。我只有这一血脉,从小身体虚弱,若不是……唉,我也是投鼠忌器。”
又一人道:“老爷若下了决心,今晚,只需众兄弟与我在房子四周放火,趁乱中,我定能救出谷少爷。”
潘长州沉思一会,又问道:“此计甚好,只是救出谷儿之后,该如何行事?”
那人道:“我又有一计,不知道老爷敢不敢一试?”
“生死存亡之际,还有什么事不敢!你不要卖关子罗嗦,与我说来。”
那人道:“联合破家。救出破晋之,然后乘船离去。”
众人都知道潘家曾答应柴帘一起追杀破家,现在反而去联合他们,他们同意么?
那人见潘长州不说话,道:“老爷还记得宫渡之战中,张绣投靠曹操之事?”
潘长州咬咬牙,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柴帘来到关押破晋之的小房间内。破晋之被绑在一根木桩上,竟然睡着了。
柴帘一脚将他踢醒,“你还睡得着!我问你,那张羊片纸呢?”
破晋之一笑,暗道:“这也是一个爱财不爱命之人啊。”道:“你该去问潘家。”
柴帘怒道:“他们若有,岂会窝在这个鬼地方这么多年?”
破晋之哈哈笑道:“哈哈,天下人都知道有藏宝图。却不知道能得那个宝藏的人只有一个。”
柴帘不明其意,喝道:“那人就是我。罴,你来问。”说完,走了出去。立刻,从屋里传出了破晋之的惨叫声。

“老爷,不好啦。绿衣将我们的事泄露了。”
潘长州不动声色,听完紫心的话,想起儿子还未救出。看看身边已经被折磨得不**样的破晋之。火势大起来,映在他的脸上,红里透着黄,满是焦虑和不舍。咬咬牙道:“走,去谷底。红头,你来带路。紫心,你殿后。”一众离了潘家,不向海岸,反而走向了恐怖的谷底。
四周狂风大起,火借风势,越烧越旺,不一会,天上下起豪雨来。豆大的雨滴纷乱打在宽厚的树叶上,“噼呖叭啦”响彻云霄。柴帘舞着刀将整个卧室砍得零乱一片。罴从屋外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地狼籍,便知道柴帘的病又犯了。这病是心病,不杀了破家人,这病永远也好不了。
看到罴进来,柴帘问道:“他们逃往哪个方向?”
“正往谷底方向。我们是不是要追上去?”
“追~!当然要追。”柴帘暗自计划着接下来的事,“你带着绿衣去追。”
“是。”说罢,罴欲转身走出山屋。
柴帘又追加一句,“不管成功与否,直接去船上找我。我在船上等你的好消息。”嘿嘿一笑,换下白衣,穿上黑袍。四周的火苗势头在雨水的狂打下,终于低下头下。但依旧映得他满脸狞笑,如鬼如魅。
狂风暴雨惊得船上破行月心惊肉跳,起身往潘家方向眺望去,见数十个火点在黑暗里肆意张牙舞爪。当下心急如焚:莫不是爹出了什么事?赶紧叫来豹,二人商议前去支援。
豹盯着火势慢慢减小,拉住破行月道:“二公子不要冲动行事,我看这火烧得蹊跷,我们不便前往。若丢了这船,便更难行事。”
雨越下越大,破行月已被淋湿透。冷静想了想,豹说得对。如此鲁莽行事,只会害了自家性命。爹一生行事小心,不会有问题。只是,这么细心的人却喜欢那粗心的大哥,几时将心放在我身上。以后领头的这位子还不是让大哥坐,让我好好辅佐他。大哥哪点比我强?想着又回忆起坐在柴帘那把椅子上的感觉,感受众人对自己的朝拜,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这时,一声惊雷,闪电撕裂开黑夜的帷幕。破行月回头望着豹,冷声道:“你猜我爹会不会有事?”
豹见破行月面有异样,手成爪状向后移动,后背上正是背这那柄宝剑。心下凛然,不由向后退了半步,开口道:“二公子此话何意?”
“你不会不明白。”
豹心中怎么会不明白,忽然笑道:“愿随二公子差遣。”
破行月笑道:“好,我若做了领头的,你做第二。”
又是一道闪电叉开黑郁的树林,照亮整座小岛。映得柴帘脸面痛苦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破行月会丢下父亲独自离去。见五艘船在黑色夜幕在渐行渐远,将刀狠狠砍倒身边的一棵树,仰天嘶吼,可是,又被一阵雷声吞没去……
黄色雾气越来越浓。破晋之走着,一不小心,踢在石头上险些摔倒。潘长州欲上前相扶,破晋之狠狠将那石头再踢了一脚,却发现那哪是石头,分明是一个人头骷髅。
跑了一夜,被雨水淋湿了衣裳,破晋之颇不习惯,潘家人也没有多为难他,只是让他休息一会。
走到一个山洞前,潘长州示意大家停下来,指着前面那个山洞,道:“过了这个洞,就进入了谷底。大家万分小心。洞内常年不见光月,阴暗潮湿,四处都是毒虫蚁。脱掉衣裳,全身涂上硫磺,方才能可以进入。”
这时,从山洞传来一声吼声,仿佛从地狱而来,深入心底,牵动众人的魂魄,不觉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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