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赫利曼兵贵神速 迫穷地夫妻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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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王国皇宫内,脸色忧郁的国王带领着赫利曼来到寝宫内室。在那里,几个侍女正在看护病弱的哥特公主。白纱帘下的女孩,神色憔悴,生气和活力正在离她而去,看样子灵魂逗留不了几天了,尽管她还年轻、美丽。这朵即将凋谢的花朵曾令许多侍女暗自落泪,赫利曼的到来暗示着她生命的终点。
公主看到赫利曼想起身迎驾,赫利曼忙劝她躺下。公主竭力笑道:
“神使先生,我能当上瓦尔基里吗?”
声音虽然虚弱但充满期盼。赫利曼还以微笑道:
“你的人生还没完呢。”
“但是,你知道的,对吗?”
公主目光柔和、语调平稳地说:
“很快,我会摆脱这虚弱的身体,飞向瓦尔哈拉,会有很多一起欢笑的姐妹,能够骑天马去很多很多地方,还能找到许多不错的男孩子,是吗?”
赫利曼怜爱地望着公主,轻吻了她细瘦的小手后,说: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公主露出满意的微笑。赫利曼欠身离开时,公主问:
“神使先生,你悲伤吗?”
“为什么这么问?”
“无数人向往阿瑟加德,无数人向往死后新生,那么生命有什么意义,死亡还值得悲伤吗?”
赫利曼听罢回过头,认真地答道:
“死是神圣的,是这个世界亵渎了它。”
走出内室,他对国王说:
“您的女儿会得到她应该得到的。”
“是吗……感谢奥丁大人,感谢您的慷慨。”
国王勉强露出笑容说,
“按照约定,海岸的十万士兵已经整装待发了。”
“嗯。奥丁大人会了解你的忠诚,瓦尔哈拉会留有你的位置。”
“感激不尽。”
赫利曼转身离开,国王恳切地说:
“如果能治好我女儿,我愿奉献一切效忠奥丁大人。”
“……谁也不能违背命运,纵使是神。”
这句话让国王脸上呈现出淡淡的忧伤。赫利曼走出皇宫,回首望去,不禁喃喃道:
“期待第二世界的人啊,脚下所赖以生存的大地又算什么呢?”
他来到海岸边,哥特士兵们正一批批踏上战船。他望向丹麦,说:
“那么,快些来到吧,决定的时刻……”
片刻后,一匹快马载着一名传令兵来到海岸,他左右环视了一下,问留守的岗哨道:
“神使呢?我们的士兵呢?战船呢?怎么一个影子都看不见?”
岗哨为难地答道:
“他们刚装完船,我一眨眼,什么都没了。”
传令兵惊恐地看看空荡荡的海岸,不禁说:
“神的代理战争……开始了。”
雷文向罗林全盘阐述了他的经历,罗林静静听着,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拥有尼德阿加斯预言的他,深信雷文所说都是事实。讲完一切,雷文担忧地问:
“我们暴露在众神的目光下,怎么做才符合他们的心意?”
“用勇猛来展现我们自己的意志,这点绝对没错。”
罗林答道,他乐观地冲雷文笑笑,
“瓦尔基里一定会降临在我们面前,一定会……”
雷文不知这笑容有多少是逞强,只有点点头。他从胸中掏出一件东西递给罗林,同时抱有歉意地说:
“这个,是奥菲莉亚公主的心意。很遗憾它已经被我的汗水浸湿,变得不成样子了。”
罗林接过一看,那是由草绳和花瓣编织的小花,花瓣已经脱落、垂下。看到这个,罗林心生柔意,他连忙说:
“不,你能带回来已经是幸运了。谢谢你所做的一切!还有,对所有发生的一切我感到抱歉。”
雷文摇摇头说:
“时间在前进,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展望未来,保存现在。”
罗林顿感欣慰,他上前和雷文互相拥抱。雷文还是他可以信任的好兄弟,这令他十分高兴。
临走时,雷文提醒他说:
“欧伦知道米丽的事。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但如果不是神的话……”
“……间谍吗?”
罗林思考着这句话的可能性。不过他明白,即使真有间谍自己也无能为力——距离太远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迅速返回。
他边思考着,边端详着那朵小花,虽然花瓣低垂而显得毫无生气,但罗林一眼看出这是由两种白花拼组而成的。一种是栀子花,它的花语是希望、永恒的爱与约定;一种是神木花,奥菲莉亚曾经暗示过,神木花就象征着罗林本人。
直到现在,奥菲莉亚仍然没有黯淡对自己的情意,这让罗林十分感动。在这残暴的日子里,这是唯一能为罗林带来暖意的事物。罗林不禁生出一股哀愁:自己该怎么报答这份情意?他的心里,奥菲莉亚仍然姐姐般的人物,他真正爱的是那个已属于别人的女子。
部队离开了火光冲天的哈尔姆斯塔德。行军路上,罗林赶上了与凡纳龙、阿丽莎同行的阿尔泰莉亚,向她致歉道:
“我很抱歉这两天来对你的囚禁,那是为了保护你被失意侵害的生命,希望你给予理解。我想从贺娑手里将你们解放出来,为此也需要你的协助。”
阿尔泰莉亚抬起头,面含感激和苦涩说:
“阿丽莎和我说了很多,我能了解您的苦心。我想我需要时间,需要适应失去梦想的日子,很抱歉。”
“……只要活着,就会有梦想。在你找到答案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救了雷文,救了很多人,这是我的荣幸。”
罗林说罢,策马赶向部队前方。对于阿尔泰莉亚,罗林是抱有私心的,他希望这个似乎有些内幕的女人能留在自己的部队,为自己提供有关众神的情报。在自己的命运受到众神控制的时刻,掌握情报并推敲神意也是重要的。但是,怎么让她留下呢?像其他女子一样结婚吗?可是选谁呢?
造饭时间,罗林又拿出尼德阿加斯预言阅读,上面仍然是这么两句话:
残暴而脆弱的针刺痛了狮子的心
万劫和不屈的头望向黎明的光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大难而有后福吗?那么是什么灾难?未知使罗林产生不安,在加紧行军的同时关注周围情况的变化。果然,意外发生了。
一直按兵不动的冈那向斯瓦勒夫进军,那里并非战略要地,但由于山道众多,守在这里可以切实延缓罗林进军的速度。那么,拖住自己是为了赫利曼的奇袭吗?罗林盘算着,他在赫加泰斯及斯米格港放置了重兵,只要受到登陆报告,伊格尔和梅里萨就会立刻赶来支援,计划应该很完美。但罗林依然不放心,他花了半天与冈那周旋,冈那果然进进退退,有意拖延时间。罗林当机立断,他把雷文叫到营中,对他说:
“我们暂时无法从斯瓦勒夫通过了,但高比还可以。我想带一小批人绕道高比,回到父亲身边去。凡纳龙就在这里和冈那周旋。”
“我明白了。不过你为什么要放下部队?我们完全可以一起到高比,冈那追来也可以反击。”
“那会浪费时间。我必须尽快回去。”
“……为什么你要急于回去?”
“直觉。去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对于雷文的疑问,罗林选择了回避。很快,罗林和雷文带着一队人马向高比前进。
夜间,罗林正行至高比的山间时,忽然发现山下的小镇有什么骚动,急派兵士察看。半晌,兵士回来报告说:
“下面已经被敌人占据了。从旗帜上看,他们是普鲁士人。”
“普鲁士!?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罗林立刻拿出地图对照,在看过后皱眉道:
“不可能的,这一定是赫利曼的把戏,再探!”
雷文见士兵离去,担心地问:
“如果是赫利曼,他从哪里来?”
“除非他绕过博恩霍尔姆海峡,从锡姆里斯或克里斯蒂安斯塔德登陆。但是那些普鲁士人……这么短时间他是如何办到的,敌人已经深入内部!”
罗林狠狠地咬牙道。雷文听罢惊讶地说:
“但锡姆里斯是……”
雷文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明白罗林想说什么了。
锡姆里斯是罗林赐给奥托的领地。如果奥托反叛,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可是,米丽在奥托手中,自己又困于高比,斯科纳如何应对这种局面?一时间,雷文的心坠谷底。
两人沉默着。命运的风,已经犹自吹起。
五天前,罗林正在哈尔姆斯塔德激战的时候,伊格尔追上从营中走出的梅丽萨,极力劝阻道:
“停止吧!如果你现在离开舍布,会给现在的斯科纳带来困扰!”
“那么你是说我要无视欧伦对格陵兰的进攻,而在斯科纳闲逛吗?”
梅丽萨威严地回敬道。伊格尔有些无奈地缓和语气说:
“我已经说过多次,威尔德雷大人对斯科纳的反感影响了他的判断。欧伦在威胁格陵兰,但是他无意占领格陵兰,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这么温柔地只是骚扰。这种程度的攻击应付起来对格陵兰来说绰绰有余,完全没有必要增援。”
“……就算如此,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难道要我违抗命令吗?”
“没有这个必要。你只需要延缓几天,只需要等到罗林回来而已。理由,怎么找都有。”
“但是,找不到必须帮助你们的理由。”
梅丽萨转身欲走。伊格尔见状冷笑道:
“你没发觉吗?走出了斯科纳,格陵兰就会变成赫利曼的走狗。”
“你说什么!?”
梅丽萨因愤怒而盯着伊格尔,伊格尔面不改色地对她说:
“威尔德雷大人的意思,无非是召回你们,断绝与斯科纳的联系。之后呢?斯科纳陷落,赫利曼会对格陵兰做什么?我看不管如何,都会有一大批人想向赫利曼投降吧?那时你怎么办?抵抗和投降都叫做逆反,那么现在延缓几天算什么呢?还是说,你能设想一个更好的未来?”
梅丽萨顿时僵住了,沉思起来。终于,她叹口气道:
“为了格陵兰的未来,我会在克里斯蒂安斯塔德停留两天。”
看起来她没有更多的选择,这么做等于和舍布换防,而且离格陵兰近了一步,算是折中的方案。伊格尔立即与梅丽萨定下细则。很快,梅丽萨准备动身,上马前她对伊格尔说:
“看来格陵兰做了件丢脸的事。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丢失雷文对老爷子来说很严重,他不能容忍斯科纳的质问。”
“你真像块占卜的碑文。”
梅丽萨欣赏地挖苦伊格尔,
“比起这个,罗林他丢下城池,跑到边境去救人,你能占卜一下他的想法吗?”
伊格尔苦笑道:
“……命运……”
另一方面,米丽回到了锡姆里斯,平静地与奥托一起生活。自从进入了锡姆里斯,她就频繁地接触维京人,力图用微笑让维京人记住她这位维京夫人也记住斯科纳给予他们的恩惠,即使此时心情低落也一样。也许这样,那名为悲恸的精灵就不会骚扰自己。

奥托依然不愿与她同床,对待她犹如款待上宾一般。如是几天,米丽怀疑他的目的,忍不住问道:
“奥托,你瞧不起斯科纳领主的义妹吗?”
“正相反。”
奥托冷静答道,
“我爱我的妻子,所以我会等到妻子爱我的那一天。”
眼见奥托离去,米丽觉得仿佛是在普鲁士的骑士或者英国乡绅家里做客。为什么这个维京人会如此地与众不同?不过这并不代表她摆脱了对他的厌恶,他践踏了她的身体,毁灭了她计划好的人生,为此她要这个男人对她倾心、永远为罗林服务做为代价。眼下的情况,是该说顺利或糟糕呢?命运没有给她时间思考。
那一天,忽然有士兵急冲冲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被……攻击了……我们被攻击了!”
正和米丽一起用餐的奥托急忙说:
“说清楚,我们被谁攻击!”
“赫利曼……还有哥特人。”
奥托瞪大眼睛,随即对同样惊讶的米丽说:
“我必须走了。”
“我也要去!”
米丽上前一步,却被奥托制止道:
“我会派人告诉你情况。”
门关上了。米丽气愤奥托无视她这个军务参谋的同时,动用了一切她能动用的力量搜集情报。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她搞清楚了基本情况:赫利曼在锡姆里斯登陆了,带着庞大的哥特军队。目前攻势十分猛烈,维京人在一点点后退。但是这些并不是米丽想知道的,赫利曼在短短时间内绕过了博恩霍尔姆海峡来到这里,用了什么方法?不仅如此,他还招来了哥特的援兵!想到这里,米丽不禁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奥托将要反叛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突然在锡姆里斯出现那么多兵力。她不知道现在的激战是否真实,就算是真的,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为了保住自己的封地和利益,也会向赫利曼妥协,转而将矛头对准罗林。然后,会有士兵把自己接到奥托身边,奥托会告诉她不得不投降,并力劝她对自己死心塌地,否则……那么她就会成为赫利曼要胁罗林的筹码,而远在哈尔姆斯塔德的罗林和在舍布调度的伊格尔根本无法帮助自己。这样发展下去,罗林会在回来的路上被围困截杀,斯科纳将全面陷落……
想到这里,米丽的表情僵硬了。过了一会儿,她找来利刃,削下木椅的一小块,并开始一点点将头部削尖。已经吩咐过不让人打扰,碎屑也很小心地集中在一块布中便于处理,形状刚好便于携带,在奥托派人来之前应该会完工。对,这把木刀,要刚好能结果奥托的性命。
虽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但如果奥托决意投降的话就只能这么做了!会造成指挥混乱还是维京人四散而逃?什么结果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奥托死后的混乱暂时能拖住赫利曼的脚,好给罗林以喘气之机,哪怕只有一天、一刻都好,只要为罗林争取到时间,这么做就值得!
米丽削着,忽然发现眼泪一颗颗掉在碎屑上,随着时间流逝形成了涌泉。米丽终于失控,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我还不想死……”
是的,当她杀死奥托的时候,立刻会有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维京人愤怒地提起斧头……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而她所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却远在天边,自己无法得到任何安慰!天啊!为什么罗林不是渔村的一个小伙子呢!!为什么命运让她这样一个女人承受这些?
“已经不能回头了……”
米丽暗自念叨着。她擦干眼泪,重新工作起来。不能让悲观占据自己,情况也许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糕,现在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尽快,在奥托派人来到之前……
傍晚,果然有两个维京人进来说:
“夫人,我们来接你到头儿那里。战况很不妙,很可能会打到这里来。”
“我知道了,出发吧。”
米丽早已打点好了。
上了敞篷马车,米丽暗自摸了摸藏在身上的木刀,虽然不似利剑,但足以刺破奥托的喉咙了。一路上,她看到慌乱的民众在逃窜,成批的士兵向前线奔去,看来前方的确有一场大战。那么,奥托会投降吗?
下了马车后,士兵带米丽来到一间酒场里。这里从前是人们醉生梦死的天堂,现在却成了败退的奥托的大本营。米丽见到奥托,首先问:
“情况呢?”
“哥特人拼了命,用人海填下了港口,攻破了防线。已经无法阻止他们登陆了。”
“……准备怎么办?”
“我有个方案,准备和兄弟们商量一下。”
“我也参加吧。”
“本来就包括你。”
奥托的态度让米丽稍微有些放松,虽然不可大意,但她暂时摆脱了血淋淋的幻想,随奥托进入一间储藏室里。在那里,十几个维京人坐在酒桶上,其中几个有的缠了半个脑袋绷带,有的缺了半只手臂,显然刚从战场退下来。这些虎背熊腰的大汉不是依着酒桶睡,就是翘着腿冷漠地坐着。米丽环视一周,发现他们个个目光凶恶,犹如挨了一棒的老虎,随时要露出獠牙咬人。再看看这些人配戴的牛头盔、皮骨甲和骷髅头饰物,米丽咬紧牙关,暗暗道:
“没关系,只要抓紧奥托就行了!”
奥托和米丽在中间坐着,两人前面堆了几个酒桶,上面铺了张地图。奥托对众人说:
“事态紧急,我就简要说明了。赫利曼带了约十万哥特兵,是我们的五倍。冒死抵抗下去,我们撑不过三天。而罗林无法给我们任何指示。我们不能坐等死亡,我必须要为维京人负责,因此我决定……”
米丽边听着,手悄悄向内兜滑去,
“……集结所有力量撤出锡姆里斯,全力赶往克里斯蒂安斯塔德,保卫斯科纳的核心!”
话一出口,米丽和在场的维京人都惊讶地盯着奥托。奥托见状解释道:
“普鲁士的船队正朝那里挺进,如果失去了这座城,斯科纳必然军心涣散,乱作一团。只要能等到罗林到来一定能组织起兵力反击。”
奥托的副手此时站起来说:
“头儿,锡姆里斯有我们的家庭、商会、船只,所有的利益都在这里,你是要我们放弃这些吗?”
这句话暗示得很明白。奥托平静地答道:
“那么你应该知道,是谁给了我们这块土地,是谁让我们成为丹麦的一部分吧?”
副手垂下了眉头,他说:
“我只是提醒您,如此雄厚的兵力不论在哪里,我们都无法抵抗。敌人异常强大,看样子是决心铲平斯科纳。”
“那又如何?作为一个维京人,我就应该放下武器、向利益献媚吗?”
奥托的语调中显示出威严。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个维京人不怀好意地问:
“奥托,你该不是被罗林的爵位收买了吧?”
“那么你呢?难道没有接受兵长的职务吗?”
奥托自信地反驳道,
“我们受斯科纳之恩惠,自当以忠义报答斯科纳。只懂得掠夺和屠杀的赫利曼有什么值得我们相信他!”
这番话说得非常坚决,连米丽都为之惊奇:他愿意牺牲整个维京人的利益来保护斯科纳!那么自己就该帮助他度过这一关!于是她说:
“大家不要争执了,我明白大家的想法,换了我也会考虑投降的。只是,投降是个权且之计,无法保护大家的利益。”
见众人盯着自己,米丽又加以说明道:
“赫利曼人多势众,根本不在乎这里的兵力,甚至认为投降是理所应当的,轻视我们的同时会践踏我们的利益。而且此人反复无常,西兰的重臣安哥拉尔、苏尔提向其献媚以求苟全,结果还不是一无所有?现在即使投降,也不见得日子会好过。而挺过这个难关后,我们的忠义定会感动义兄,到时候得到的会比现在失去的多得多。”
维京人当即被一句句“我们”给迷惑了,忘记了米丽当维京夫人不过月余。有人反驳道:
“他是受奥丁支持的,我们不能违逆奥丁。”
“在众神之主面前蜷缩,你认为这是勇敢的表现吗?这是一个愿死后充当恩赫利亚的维京人吗?”
众人听罢默然。奥托见状趁势说:
“就是这样。是时候表现我们果断和勇敢的时候了!你们的意见呢?”
终于,有人冷笑一声道:
“这种事,谁说谁有理。但是奥托,你是头儿,我们听你的。日后如果我们发现你是为了私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取你的命。”
“没有问题。其他人呢?”
众人也纷纷做出了类似的发言。意见统一后,行动很快展开了,奥托和米丽也准备策马离开。为了让米丽方便上马,奥托将马牵在酒场外一块石头前,并问:
“接下来的路途很艰苦,你能行吗?”
米丽盯着这张宽大的脸,反问道:
“明知道艰苦,还要走下去吗?”
“……明知道答案,还是要问吗?”
尽管这么说,米丽还是没有上马。其实,她是害怕上马时身上的木刀会暴露而拖延时间,并非有意试探奥托。奥托认为米丽执意要答案,只好侧过头,像是若无其事地问道:
“那么,对我的评价稍微高了一点吧?”
米丽眨了眨眼睛:难道他是想说,为了得到这颗心才这么做的吗?多么傻呀!可是,没有勇敢的忠义,怎么会这么做呢?对,他记得罗林的恩情,记得维京人纯真的部分,记得男人优雅的情怀……想到这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低下头问: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她同时望向奥托,那木然的表情显然在说“是的,但我不愿承认。”
“差得远呢!”
米丽忽然故作不屑道。此时,在会议上、在宴会上想戏耍这张苦瓜脸的淘气心情瞬间回来了。可惜不及看奥托的反应,一个维京人就走过来询问事务。米丽也没有放过机会,趁奥托转身说话的机会上马,并悄悄将木刀丢在石块下面。奥托转过身时,见米丽在马上,不禁露出了一种识破小孩子把戏的得意微笑。
“你在干什么?快上马呀!”
米丽感觉脸上有些温度,不自然地说。她绝对没有原谅他,可是她知道,这个外表粗野的男人,有着一颗明亮的心,应该给予他机会。
一个重担落下了,现在米丽最担心的就是罗林、雷文的安危。至少,要先守住克里斯蒂安斯塔德等着他们。
“罗林、雷文,你们要安全回来,我们会耐心等待的!”
马上的米丽正想着,奥托的声音打断了她:
“我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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