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庆功宴米丽笑颜 斯科纳一夜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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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斯被击退后,赫里曼的军队后退了几十里地。罗林的计策松动了地基,毒龙道已经被淹没三分之二了。这种玩命的做法震惊了斯堪的纳维亚,各国都为一个丹麦的领主反抗奥丁支持的大军成功感到吃惊,丹麦各领则茫然无措,只有菲英的欧伦坚定地表示支持赫里曼,并继续向格陵兰施压。外界的压力依然沉重,但这丝毫不影响斯科纳人的兴奋。战胜德古拉斯第二天,斯科纳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在宴会上,罗林激昂地发表陈词:
“我的朋友们,号称铁锤查理的德古拉斯,他打败了瑞典、震惊了各领。可是,他却吓不到我们斯科纳人!我们用英勇的行动打破了猪群阵的传奇!相信我,奥丁一定会对我们刮目相看,总有一天他的使者会对我们说:斯科纳人,瓦尔哈拉留有你们的位置,今后的胜利会永远属于你们!”
宴会上顿时一阵狂热的呼声。然后,喧闹的斗酒声、刀叉的摩擦声、兴奋的欢笑声不绝于耳。宴会是在一个能容纳二百多人的大厅进行的,大厅内前前后后摆了近三十桌酒菜,场面可说是热闹非凡。这情景使厨子们异常辛苦,但是在喘息是擦一把汗时,见到笑着给他们敬酒的雷文时,也绽放出笑容。宴会期间,米丽也到处敬酒,她的笑容使她成为宴会的明星。宴上,一位老将举起酒杯对米丽道:
“姑娘,我敬你一杯!”
米丽有点惊讶,这位老将向来反对她这个特殊符号的。她立即笑脸相迎道:
“也敬您,勇敢的将军。”
老将举杯,那老迈的脸上有点暗红,看来他喝多了些。他低垂着眼皮,喃喃地说:
“老实说,过去我很反对你,认为你是罗林祥推到老家伙们的标志。斯科纳,不能没有白发的经验。不过这次我守在瓦格纳一无所获时才觉得,年轻人的时代来了。雷文、伊格尔,还有你,姑娘,你这次的思维帮了大忙,我无法忽视你的存在了,我也真的老了……”
这席话说得米离心里美滋滋的,她劝老将道:
“瓦格纳守备固若金汤,德古拉斯连靠近都不敢呢。您要说老,奥丁一定摇头呢!”
老将“呵呵”笑了两声,露出一个精明人识破奸商骗术的表情道:
“我虽然老了,但是分辨力还是有的。姑娘,别以为凭着含蜜的嘴就能把我甜倒。”
“那么,就用酒把您放倒吧!”
“别小看我!年轻时同龄人全败在我脚下!”
两人只喝了一杯,老将就意识模糊、言语不清了。同桌的诸将不禁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真的老了”之类的话。老将一边说不服输的话,一边厌恶地把酒杯推到一边。米丽快乐地看着这一切,不管老将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这一刻她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有更多的人接受她。他做有一瞟,发现奥托也在席上,眼睛顿时咪成一条线,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走到桌前,笑咪咪地对奥托说:
“怎么样,维京之王?你说过书了就学苏格兰姑娘唱情歌,不知维京人的话可信不?”
奥托猛然抬头,一脸窘相。同席的人均一脸嘻笑,他的副手也憨笑道:
“大哥,维京人对女人的诺言可是一定要实现的。”
奥托白了他一眼,但是没有盯住同席人的拥簇,于是站起道:
“唱就唱,维京人什么也不怕!”
他就用浑厚的嗓门开始唱起他并不熟悉的苏格兰民谣。虽然奥托那古板的面孔干巴巴地唱起情歌足有毁灭听觉的威力,但很多处于酒精作用而亢奋的人都大笑着叫好。越往后唱,歌词忘得越多,于是米丽唱一句,奥托跟着唱一句,但他的嗓子走调越来越严重,渐渐面有难色。
米丽做了个鬼脸,她明白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便忙鼓掌并向奥托敬酒道:
“很厉害嘛,维京之王!赫尔辛堡的苦劳,有劳你了!”
奥托也举起杯,意外真诚地对她说:
“丫头,维京人说一不二。输给你的东西,我一定会遵守诺言。”
米丽很惊讶,想不到被自己捉弄一番的奥托能立刻说出这些话,不由地对他多了一分敬意。于是她笑道:
“一言为定。维京之王,你准备输给我什么东西呢?”
奥托似乎在很认真地考虑,米丽见状忙道:
“算了,只要你记得欠我的就是了。”
奥托望着她,用赞叹的口气对她说:
“丫头,这一仗让我开了眼界。你是依靠智慧在斯科纳立足的,你的指挥拯救了斯科纳,你是斯科纳的一颗明珠。”
“谢谢,谢谢!”
米丽很感激,与奥托一饮而尽。维京之王也承认了她的地位,在以前怎么能想像呢?
又过了一会儿,米丽有些醉了,便坐到一旁的角落休息。雷文见状走过去关切地问:
“你没事吧?脸那么红?”
米丽笑着摆摆手说:
“没事,没事,今天很高兴。”
“可别骄傲啊,大胆的姑娘。”
雷文刮刮米丽的鼻子,边说边坐在她身边。他出神地望着米丽,但米丽注视他的时候,他又侧目旁视。有时候骚骚头,神情极不自然。
“你……在战场上也如此仁慈吗?你不是擅长攻击的猛将吗?”
被米丽一问,雷文茫然答道:
“我吗?为什么你会问这个?”
“你……真是的,连求婚都要绕圈子,让人等到什么时候啊!”
雷文一惊,结巴起来: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米丽望着他,用略显不满的口气说:
“从两个月前,你就用相同的神情来到我身边,说着什么‘我们在一起几年了’‘我们什么时候相遇记得吗’之类的问题试探我。我顺着你,你却把话咽下去了。从那时我就明白了,这两个月不是你不理会我给你的提示,就是你提类似的问题并退场。你知道,人是会老的。”
雷文羞愧地低下头,道:
“让……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米丽转怨为笑,说:
“还要为这种事情道歉吗?”
“是啊……这个,给你。”
雷文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金戒指,
“现在战事当前,我准备等一切平静时再宣布,你认为呢?”
米丽握住他那呈着盒子的手,殷切地说:
“答应我,永远守护斯科纳。”
雷文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但他用坚定的眼神和口气答:
“当然,永远如此。”
米丽开心地笑了。她接过盒子,含情脉脉地说:
“我会等你到那一天……”
她在雷文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把头贴在雷文的肩上。她有点困了,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她再度有意识时,是被一个声音唤醒的:
“困了吗?米丽?”
米丽急忙睁开眼,她听出那是罗林的声音。罗林正关切地望着她,雷文也不在了,看来自己睡了好一会儿了。她揉揉眼睛,道:
“还好,只是有点累。”
“坚持一下吧,因为你是主角啊!”
没等米丽明白,罗林就将她拉到宴会中心。只见罗林对着场内说:
“在座的斯科纳兄弟姐妹们,我想你们都认识这个聪明可爱的女孩,也知道她默默地为斯科纳贡献着智慧。我想,是该回报这种无私的时候了。从今天起,她就是斯科纳的军务参谋,各位有异议吗?”
众人异口同声说“没有”。当然,某些已经被酒撂到或责令缄口。不过米丽还是清醒的,她忙道:
“这怎么行!我只是一个渔村姑娘,突然给我一个这样的职位,这是不合情理的,会遭非议的!”
罗林笑道:
“没什么可担心的,米丽。这个职位仅仅是使你在各种事务的处理上合法化,并不涉及任何人的权利。你仍是自由的渔村姑娘,但你也不简简单单是我的义妹。你是斯科纳人精神的一部分,正如我们在座每一个人一样。你该借这个机会学习更多东西,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你的智慧。”
“我当然明白,可是……”
米丽有些犹豫,这时众人七嘴八舌地给她打气:
“你就接受吧,斯科纳的米丽!”
“没有人会对你的智慧置疑,就像手不会置疑头一样。”
“想做更多事,怎么能止步不前呢?”
“让那些不存在的见鬼去吧!米丽,我们支持你!”
发言的大多是年轻人,也是罗林重点的任用对象,他们都熟悉米丽。见到这么多人支持自己,米丽眼眶有些湿润,同时心中翻腾出无限的快乐。她说:
“大家……谢谢!我会用无限的热情回报大家的!”
“那么,为米丽干杯!”
众人举杯畅饮。此时,罗林对着米丽的耳朵细声道:
“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若不是酒精作用,罗林一定可以看到米丽脸上有淡淡的粉色。她低头笑了笑,立刻用灿烂的笑脸对众人说:
“好!今晚痛饮,不醉不归!”
罗林赫然一笑,他的心已经传到了。雷文走过来时,米丽已经豪气地跟众人斗酒了。雷文说:
“给伊格尔和众将士的那一份已经送去了。”
“啊,有劳你了。”
“伊格尔没能参加真是太可惜了,他可是这次的功臣啊!”
“没办法,总得有人守城吧!”
罗林虽这么说,内心却很担忧。赫尔辛堡之后,唯一一个冷静的就是伊格尔。他提出疑问道:
“罗林,既然贺娑有能力全灭我的弓箭队,为什么不一开始这么做?这场胜利,仿佛是敌人送给我们的。”
“但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但我确信这不是什么见面礼。我从现在开始会加强警戒。庆功宴照常进行吧,要让我们的勇气贯通到底。我必须守在外面,你也要保持清醒。”
伊格尔的话使罗林不得不提高警惕,同时也告诫一些主要战斗力加强防备。整夜,他都非常敏感。
当夜,大醉的米丽被侍女扶进城堡的房间休息。米丽本住在城外的渔村中,但现在连半步也迈不出去了。替米丽更衣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婆子,她对米丽身上那渔村姑娘的乡下气息嗤之以鼻,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称赞她,在婆子看来这和道德败坏肯定扯得上关系,待米丽睡下了,她便在房间外的一把椅子上睡着了,丝毫没有注意一个身影进入了米丽的房间……
虽然米丽的意识已经沉睡。但她的身体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今天的幸福多得要溢出来了,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拥有那么多的幸福。认同和婚姻,还有心底那期盼的爱……她可以离那个人,更近了。
她做了个梦。
在梦中,她看到一个影子向她走来,那影子时变成罗林,时变成雷文。这影子靠近她,拥抱她,亲吻她,并解开她的衣扣。她开始时倾心感受着,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猛然把影子推开,并皱起眉头道:
“我不是一个多情的女人。”
“奇怪了,灵魂是不是撒谎的。”
影子疑惑着,并变回一个套着黑袍、黑披风、黑帽的女巫,手里还拿着一根手杖,根本看不清脸庞,

“难道这女人真的忠于自己的爱情?”
女巫举起手杖对着米丽道:
“灵魂啊,回答我,你的心属于谁?”
“斯科纳的英雄,罗林。”
“那么,雷文又是谁?”
“他……他是纽带。”
梦中,米丽的灵魂似乎面有难色。女巫饶有兴趣地问:
“哦?这纽带如何发生作用?”
米丽的灵魂捂起胸口,仿佛要诉说一件很痛苦的事。她说:
“爱并不是狂热的恋情,爱是灵魂的相互补充,是心灵的相互依存。我爱罗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婚姻。他是领主,他是领导者,而我只是个渔村姑娘。他的人生必须包含一个伟大的未来,而不是我这样渺小的贝壳。我知道他会牵起一个高贵女性的手,这是他和我的必然命运。我并不强求,只要能在他身边望着他,能为他贡献力量,我就知足了。”
“所以呢……你就投入雷文的怀抱?”
女巫的口气仿佛在审判罪人。但米丽的灵魂并没有感觉,她答道:
“他是个忠实而诚挚的人,他真心爱我。虽然我的心不在这里,但婚姻并非要自己爱恋对方,对方对自己的爱反而更加重要。他不会背叛斯科纳,不会离弃罗林,我也会与他共建人生。”
“好一个正直而理性的灵魂!为你忠实于那愚蠢的爱感到悲哀吧!”
女巫有点扫兴,她思索着:
“那么,奥丁的重点不在这里了?奇怪了,怎么看也应该从这里下手……哦,这是……真是深奥啊,奥丁大人……”
女巫嘴角忽然撇起一丝冷笑,然后对米丽的灵魂道:
“我无意碰触你的梦境,不过你会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的。来吧,遵从你本能的**吧!”
女巫说罢,便从梦的黑暗中消失了。米丽只感到身体的沉重又重新回到了知觉中,但她没有醒来,只是思考和意识朦胧地恢复了一些。
“刚才,仿佛和谁说过话?我现在,还是在梦里吧?”
米丽在昏昏沉沉中思考着。忽然,她仿佛觉得看见房子晶莹透亮,罗林在这金光中冲躺在床上的自己微笑。
“哈哈……一定是梦,这种情景不会发生的。”
她正想着,那厚重的嘴唇一下子压在她那娇小的玉唇上。那种急迫感压倒而来,立即征服了无力的米丽。她仿佛想起了不知是谁对自己施加的暗示,那种昏昏沉沉、软绵绵的感觉夹杂着心跳加速袭上大脑。
“算了,这只是个梦,也只有在这里可以放纵一下。现实中,我们一定……”
那狂热的吻还在继续,米丽不得不侧脸才得以喘息。趁着她的思想松懈,一双灼热的手除下了她的最后防线,她已经毫无保留了。那双手随即又压在她的胸脯上,伴随着时间流逝她感到**越来越硬,硬到有点疼了。
“等等……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
米丽的思想在斗争。她感到两条松软的腿被抬了起来,紧接着感到一阵刺痛,那感觉刺激着大脑,使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产生了一种想喊叫的反应。米丽将那只无力的手甩到自己嘴边,想阻止这种冲动。
“不行,好难受……我的脸是不是特别红?我的样子是不是特别难看?”
她混浊的思想伴随着身体摆动而摇摆不定。想喊叫的**越来越强烈,变得无法忍受。
“对了,这是个梦,不用害怕,不用害怕……”
她这么劝自己,尝试着发出声音。但她的嗓子里像卡了什么似的发不出声,感觉像是痰,又像是肠胃里的东西倒翻出来。为什么?
“对了,今天喝了很多酒……哈哈,这个梦好真实。”
她这么对自己说。那双手在抚摸自己的脸,她试图去触摸这双手,那具有压迫感的吻又袭来,那种混浊的感觉一点点被这沉重的气息驱散。
“奇怪,罗林的手好大……口水那么浓,胡子感觉也不一样了。难道是另外一个人!?”
米丽猛然惊醒。她恐怖地发现有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房间也不是晶莹透亮,而是漆黑一片。那男人见米丽睁开眼,立即拿出一个手帕捂在米丽鼻上,同时对着她细语道:
“我来履行和你的约定……”
没错,这是奥托的声音。但是米丽什么也来不及做,意识就再次坠入黑暗中……
罗林一早起来还有些昏昏沉沉,老侍女的突然闯入让他猛然清醒。老侍女恐慌地说:
“不得了了,罗林大人,雷文和奥托两位大将在米丽小姐房里打起来了!”
罗林感到迷惑。还未等他反应,老侍女的话犹如一把利剑**他的心房:
“刚才我去送醒酒汤,雷文大人跟我一起。敲门不应时,雷文大人示意我打开门进去。一进门,就看见那个维京头子睡在米丽小姐的旁边……”
罗林火速套了件外衣,连鞋反穿也不顾了,一下飞奔到米丽的房间。那里,几个软弱的侍从无力地想劝阻胡乱挥剑的雷文,一旁闪避攻击的奥托只是在腰间缠了块枕巾。米丽坐在床边,用被子遮住身体,眼角含着泪水,一脸痛苦、委屈的表情,显然还未从打击中恢复理智。地上倒处是在争斗中被打碎的瓶瓶罐罐,床上还有一块地方又被浸湿的痕迹。
罗林感到大脑一阵晕眩,同时心如饿狼张开大口般咆哮着。他尽力压了压向怒吼的冲动,用威严的语气喝道:
“两个人都在干什么!给我停下!!”
他有上前一步,拉住了正欲挥间的雷文。雷文的脸因悲愤而狰狞,迟迟不肯放下手中的剑。罗林喝退侍从,然后对屋内三人道:
“太难看了,先把衣服穿上吧。”
片刻,奥托和米丽都穿好了衣服。奥托的脸依然像平时一样严肃、沉稳,米丽则依偎在雷文怀里,泪水浸透了雷文的胸膛。
“奥托,给个理由。”
罗林尽量压低了声音,以免他声线下压制的火气喷射出来。奥托则顿了顿嗓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喜欢她,我要得到她。”
雷文听罢想上前动手,却是米丽先说话了。她眼中含着不解的愤怒道:
“喜欢?为什么你还要这么羞辱我?昨天我只不过跟你开了个玩笑。为什么你要用如此残酷的方式报复我!”
雷文急忙将米丽裹在怀里,生怕她的心灵再受到任何伤害。罗林则盯着奥托,抱着杀气问:
“听到了吗?奥托?”
奥托左右环视,并没有任何慌张的表情。他答道:
“我所说的都是实话。”
“决斗吧!奥托!”
雷文无法听取奥托的任何话,他瞪着奥托,将脑里唯一可行的方法喊了出来:
“如果我输了,随便你想怎么办。如果你输了,你要用生命来偿还对米丽的亵渎!!”
“我同意。”
奥托平静回答的同时望着罗林。罗林双手交叉放在桌前,手掌遮挡下的嘴巴动了两下:
“我会把伊格尔派过来做公证人。你呢?”
“我的副手就可以。”
“好,就这么决定了。马上就会准备好。”
罗林站起身,脚步僵硬地走出房门。将随之走来的雷文和米丽送走后,扭头望向在门旁战战兢兢的老侍女。他掏出剑,一剑捅透了老侍女的身体,可怜的老人立即倒在血泊中。罗林扭头就走,只留下一些浑身发抖的侍从们处理尸体。
决斗场很快就决定好了,是一片幽静的花园。阳光映照在两个决斗者的武器上,不远处分别是罗林、伊格尔、奥托的副手。伊格尔同那副手一样,被这突然的召唤弄得措手不及。伊格尔眼见决斗就要开始,细声对罗林说:
“再考虑一下,这太仓促了!现在阻止他们还来得及,如果奥托输了,我们怎么维持与维京人共存的局面?”
伊格尔并未讲“奥托赢了”的后果,虽然同样显而易见,但那更会使罗林用盛怒掩盖理智。
“那又如何?他自己也同意这种方法,而且米丽必须得到补偿。”
伊格尔听到罗林这番话,知道罗林血性上头,只得无奈地站在一旁。不一会儿,代表中间人的一位老博士走了进来,他宣读了决斗规则,并让双方互相检查武器。规则很简单,将对方的武器击落、武器碰触到对方,都算胜利。由于事关重大,双方所使用的武器都是不许伤害对方的。雷文握着一把仪式用的花剑,虽然也能伤人,但在罗林一句“他是狂战士,没有关系”后便通过了。奥托使用的是一把木质斧,这是维京战士训练用的,不想今日派此用场。
对雷文来说,这么唠唠叨叨简直在耽误时间。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将奥托戳成蜂窝。他望向罗林,罗林也寄以希望地望向他,如果身份、地位允许,他会亲自上前戳死奥托一百次,而不是站在这里热眼相望。
决斗开始了,雷文怒喝一声,冲上前去。虽然不能伤奥托性命,但只要能听到武器反弹的声音就足够了!他使尽全力挥舞花剑,想充分利用花剑的长度击中奥托。奥托左闪右躲,偶尔用手中的木斧抵挡一下,丝毫不着急反击。雷文见状越来越狂怒,不顾一切地上前攻击,但均被奥托化解。一旁的罗林见状不禁焦急起来,暗叹雷文的暴躁。无论多么狂暴的野兽,都会因失去理智而掉入猎人的陷井。
米丽赶来了,看到决斗已经开始,不禁痛苦地垂下眉头。她站在她那冷峻的义兄旁边,不安地观看着这场命运的决斗。雷文也发现了米丽,愤怒使他的头脑在燃烧,又拉近距离向奥托攻击。奥托眼疾手快,木斧向上一挑,雷文的花剑飞了出去,掉在花丛中,静寂无声。
“按照约定,我可以做想做的事。”
奥托的声音仿佛像死神在宣判审判书,令雷文感到痛苦和恐惧。他咬着牙,心有不甘,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怎能反悔?米丽同情地望着他,轻声道:
“够了,雷文……够了……”
她走过去想抱住雷文。雷文看看面色铁青的罗林,又眼见米丽怀着怜悯走来,一股耻辱感扑面而来,瞬间打挎了他的自尊。他的脚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带着耻辱愤然离去。米丽喊了他两声,想追过去,无奈起步太快,绊了一下。奥托急忙抓住她细嫩的胳膊,下一秒却被米丽愤怒地甩开,这种触感令她恶心。她迈前几步,又跑起来追雷文。罗林见到她满面泪痕,仿佛是从一个负心汉那里听到绝望消息后伤心地跑开,那样子令人心痛。伊格尔此时急唤了侍从,吩咐他们关注米丽和雷文的情况,有情况随时报告。然后他对奥托说:
“我们几个需要谈谈。”
“我正有此意。”
奥托说着,示意副手跟着。副手一脸严肃的表情,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掌握未来的谈判。而罗林不置可否,麻木地和伊格尔带奥托他们离去。
只剩下做为中间人的老博士孤单地被晾在花园。他即没有大声宣判奥托胜利也没有去领取报酬,而是回家卷起家当准备离开斯科纳。他明白自己尴尬的地位,更加明白一件事情:斯科纳将要遭受风云突变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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