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雨潇潇（中）
柳惜玉挑开帘门进来，看到秦风正好整以暇地喝着茶，双眼都快眯到一起去了，调侃道：“小琦儿泡茶还真有一手啊，把皇上的魂儿都快喝得快要飘飘欲仙了。”
秦风兀自回味了一番后，懒懒地道：“当真以为朕不知道这茶是谁的手笔么？”
“哦？此话怎讲？”柳惜玉秀眉一挑，行了过来。
秦风放下手中的茶杯，感叹道：“这世上能把苦叶茶苦涩至顶的味道泡出来的，除了玉儿你，大概就难寻得出第二人了吧。”
柳惜玉为皇上把见底的茶杯斟上茶，轻笑道：“这般苦的茶叶，这世上能喝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皇上了吧。”
“当真以为朕想喝这苦茶么？”秦风苦笑道，“朕也不过是想试试这味道罢了，第一个喜欢喝这苦茶叶所泡之茶的人乃是当朝太祖皇帝。”
柳惜玉惊讶地道：“还有这般典故？”
“倒也说不上典故，”秦风道，“太祖皇帝晚年之时颁布很多政法，而其行为也作为历任皇帝之表率，其言行被后人视为金科玉律，他曾有话说到，‘能把苦叶茶喝得有滋有味的皇帝，才能做得了好皇帝。’往后来，大秦历任皇帝登基之初，都会喝上一段时间这苦叶所泡之茶，来告慰太祖并表示愿尽心担任皇帝之职，让大秦之江山永存。”
“不过这苦叶茶倒有奇特之处，熬过前边苦涩至极的味道，末了便会有一瞬间的清新甘甜之味，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茶的苦味可以提神，不管你多困，只要喝上几口，马上让你精神百倍。呃……朕怎地觉得自己像是江湖郎中一般在贩卖膏药……”
柳惜玉抿嘴一笑，“太祖皇帝既然说这茶好，自是有其好之处，臣妾适才泡茶时浅尝了一口，却是被苦出泪来了呢，皇上能喝上，当真是好皇帝了。”
这是什么逻辑？秦风哑然失笑，虽然他在秦风皇子的记忆中，得出三百年来人们对太祖尊崇无比，但他也只是笑了笑，并不以为真，哪知道这苦茶套上太祖的话，便让柳惜玉得出他是好皇帝的结论了。
秦风懒得去追究这些，指着桌上的地图问道：“京城有五道城墙，你说能挡住多少兵马？”
“皇上这话又是怎地来说？”柳惜玉面色突变，秦风这话实在是太过敏感，若非秦风是皇上，换了别人，肯定是大逆不道之罪。
秦风道：“你只管说吧，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柳惜玉看秦风不像是在开玩笑，虽不明白为何有这一问，但还是凝重地道：“臣妾不敢妄言，不过京城最危机的时刻乃是一百八十年前秣兵之时的镇南将军武云志叛乱，他所带七万兵马正欲攻击第一道城墙时，各路兵马赶到将其夹击，最后武云志被斩与马下，叛乱结束。至于能挡住多少兵马，臣妾认为应当与驻守兵士的多少有关，也与后勤到位与否有关，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不太好下结论。”
“嗯……”秦风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半晌过后，秦风手指一顿，从书桌旁再抽出一副地图，铺开来，皱着眉头观摩了一阵，最后才轻轻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来，对柳惜玉问道：“朕的圣旨，能通达天下么？”
柳惜玉被秦风这话问得一愣，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能。”
“那便可以了。”柳惜玉看到秦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让她把桌上的地图折叠起来，放于房中放置书籍的架上，接着便是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拉着她的手往后堂走去。
柳惜玉便是感觉到，秦风一直以来都绷紧的精神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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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秦风刚用完早膳，小卓子便进得来禀报：“白大人和白将军在文华殿请求见驾。”
白大人？白将军？那刘清……秦风心中巨震，蓦然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正要发作，身旁的柳惜玉也是面色一变，看到秦风呼吸急促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声道：“白大人与白将军想必是有要紧之事寻皇上，皇上不如去看看再做计较？”
秦风得柳惜玉的提醒，强自压下怒气，霍然起身道：“去文华殿。”
待小卓子战战兢兢地领着压抑着怒气的皇上进得了文华殿，又退了出去，才松了口气。
殿里正站立着两人，一人相貌平平，眼色混浊，留着正统的八字须，正是白无期白大人，另一女子身材修长，着得一袭优柔的紫衣，，只见她面若芙蓉，腰如杨柳，身段风姿绰约，本是风流媚致的人儿，却因一双凤眸中的冲天煞气失了那温婉柔顺之意。
秦风见到此女时呆了呆，随即收回目光。白将军，白将军，白家不只有白无仇一个将军，倒忘了还有血凤将军了，秦风终是放下心来，忖道：这白无仇果然如我猜测的有些明智。
殿中两人看见皇上，相继拜倒在地，秦风坐至龙座之上，问道：“有何事？”
白无期一指身旁的女人，回道：“皇上，这就是微臣的侄女，白凤。”
“哦？”秦风再次打量白凤儿，笑道，“朕昔日听闻血凤将军以女儿之身，领军七万，多次击退侵袭我大秦边境之蛮夷，名扬北疆，威震匈奴，如今一看，果然是女中豪杰啊。”
“皇上……”白无期对这无油盐的话也不怎么感冒，切入正题道，“今日是微臣侄女白凤进宫之日了。”
“你看看朕这记性，”秦风一抚额头，恍然大悟，脸色一正，道：“白凤，朕如今便封你为凤贵妃，你就留在宫里了，暂住……嗯……小瞳，你随凤妃娘娘去慈庆宫，一切事宜由太后安排。”
“奴婢遵命。”小瞳行了一个礼，对白凤道，“娘娘请随小瞳来。”
白凤看了看秦风，没说什么，随着小瞳出了文华殿。
秦风让挥手让其他人退出，问道：“还有其他事么？”
白无期混沌的眼中精光一闪，恭敬地回道：“回皇上，微臣借此机会来，便是禀告皇上，一切都已准备好，随时待命。”
“嗯。”秦风习惯性地求证道，“可有引起人的注意？”
白无期道：“表面之上都如平常，行事之时都在秘密之下，应该不会让人怀疑的。”
秦风一皱眉头，冷声道：“朕不是要应该，是要绝对，事关重大，出不得任何纰漏。”
白无期脸色一肃，保证道：“皇上放心，绝对不会有纰漏。”
秦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准备好了便行了，你无须再去做计较，就如往常一般，到了时候朕自会派人去下命令。”
“微臣明白。”
“嗯。”秦风挥了挥手道：“无他事，就退下吧。”
“微臣告退。”白无期拱手行一礼退了出去。
适才心情剧烈地激荡，让秦风一阵头闷，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自语道：“白家也到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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