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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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炎妖冷冷地看黑崎南司,就像看一个陌生人,眼神扫过他手里的黑刀,陡然一紧,她看到上面干涸的血迹,虽然有佑的,但两种深浅不一的颜色,对比鲜明。
“我只好把他带走,等到你收手的一天再放他回来。”黑崎南司要走,却被她出声叫住。
“你来之前杀人了?”
“看到黑崎井,顺便报了鬼游的仇。”
黑崎南司不在意地回答,不知道这句话给他带来的后果。
叭!一根银针直直**黑崎南司手腕,掌心一软,黑刀落了下来,玖炎佑心惊惊地拍拍胸口,正要抬脚,却感到脚跟发凉,重心不稳,向前扑倒,步上与黑刀相同的命运。
黑崎南司在黑刀落下的一刻,将刀刃踢向玖炎佑脚跟,成功止住他逃脱。
“你真的不管他死活?”脚踩上玖炎佑胸口,黑崎南司不解玖炎妖的怒气。
不管的话就直接把手上的银针全都丢过去了,玖炎妖手指握紧,一丝殷红的血从指缝溢出,不能原谅,他杀了黑崎井!
黑崎南司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玖炎妖彻底失控,虽然当时看她扶黑崎井离开,也只是她现在计划的棋子,从没想过两个人会有什么牵拌,现在看,似乎是他想错,记得黑崎井说过喜欢她。
感觉踩在胸口的脚压力加大,玖炎佑呼吸困难地挥舞手臂,他不会真的翘掉吧?虽然他的小命好几次命悬一线,可每一次都险险活过,潜意识,已经认定这个人不会真的对他下手,可现在,看他下脚,好象有什么不对。
谁也不会想到,黑崎南司是在吃醋,吃玖炎妖和黑崎井的醋,万分悔恨没有真的干掉黑崎井,而只砍下他一只手臂做报酬。
玖炎佑只剩出气没进气的份,已经放弃挣扎,天!做鬼他都会回来,缠死这个狠男人,对小叔子怎么可以这样,诅咒他娶不到老姐,呜,思绪混乱。
“黑崎南司!”
黑崎南司停下脚,看着玖炎妖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那是她第一次叫他黑崎南司,黑崎,他记得她从不叫这个姓,她的坚持,终于放弃吗?
玖炎妖手指慢慢松开,银白的长针星雨般落下,心冷了,他一定要守住这个黑暗的牢笼,她就成全他,他硬要在这样的世界沉沦,她也不管。以后,什么都不管,过自己的生活,把他从记忆中摒除。
但是,做得到吗?
“只有我还记着过去,一个人过得痛苦。”玖炎妖说,眼泪不自觉落下。
又哭了啊,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啊,怎么见了南司泪腺就变得发达?想起佑抱着自己大哭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们家的人都是这样,却对一个人打开泪腺,好象,所有的泪都是为一个人准备。
黑崎南司看玖炎妖向自己走来,清丽的面容在眼前放大,然后,唇间一凉,冰柔的触感有咸涩的液体滑入,意识到是一个吻时,已经结束。
“再见。”简短地两个字,玖炎妖拉起地上的佑。
黑崎南司没有阻止她离开,事实上他在听到那两个字时已经知道,她不会回来,手指碰到她刚才吻过的地方,冰冷的充满挥散不去的苦涩,那就是她对他的感觉。
捡起地上的刀,黑崎南司转身,没有看到背后一双幽怨的眼。精灵是无常的,谁也无法估算她下一步的路,更无法猜透她的真心。
玖炎佑担忧地看着老姐,也许她可以放弃黑崎南司,但她绝不会放弃报仇,因为她向来是气量狭窄,有仇必报,共同生活十几年,又有相同的血缘,玖炎佑已经可以预见黑崎南司的未来。杀了黑崎井,又拿她心爱的老弟开刀,伤了她的心,她不会轻易饶他。
喘几口气,胸口的窒闷减轻,玖炎佑开始不记前嫌地为黑崎南司祈祷,瞧,他多好!
******
夜半,玖炎佑从暖暖的被窝爬起,打开sadevil,手指跳动,输入串命令,界面上出现一页名单。
果然,黑崎井要搭的飞机已经出境。
玖炎佑躺在长长的背椅上舒一口气,当时看到黑崎南司刀上的血迹就觉得不对,乌黑的血迹只在刀的中段,就像横切过身体某一部分,且不停留地,直直切断,依血迹的宽度和附血量,可以断定切下的不是头颅,而刀上又只有一段血,所以玖炎佑猜,黑崎井没死。
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玖炎佑无聊地抽出一根烟,动手将截下的资料删除。他可不想帮黑崎南司洗冤,竟然他自己都不解释,他又何必去淌这趟浑水,多管闲事。
翻开抽屉找打火机,忽然,一只手举着一簇火苗递过来。
“谢了。”玖炎佑借着火点烟,觉得这个火机样式有点熟,心头一跳,转过头,看到老姐阴恻恻的脸正对他笑,身上寒毛全部倒竖。
“为什么删掉啊?我还没看完呢!”玖炎妖一掌拍在老弟肩膀上,指间的长针扎入,成功看到老弟抽搐的脸。
“还有,我说过不喜欢你抽烟。”
嘴上的烟掉到地上,玖炎佑申辩的机会都没,手腕一凉,银色的手铐上手,另一端……暂时还没受害者。
“姐——”垂死地挣扎,玖炎佑拉住老姐衣角。拜托,不要啊!他不要跟那个野人铐在一起,他以后再也不抽烟,再也不在她面前抽!
无视老弟的哀求,玖炎妖掏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那边以为被抛弃,正自伤心的赵大盟主收到电话,二话不说,便以惊人的速度赶到。
3分钟还差7秒,真怀疑他是不是就在楼下。玖炎佑看到赵启晨,感叹的同时,举起右手向他晃晃。
白恍恍的手铐,登时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大盟主惊退两步。
“妖,我还有事……”赵启晨还没说完,手铐剩下的一端已经扣在他的手上。
“抱歉。”玖炎妖示意地上的烟头,当初定下的惩罚,两个人,不管谁抽烟,都要铐在一起,十天。
玖炎佑被赵启晨瞪得头皮发麻,打开sadevil,用一只手玩游戏。
这个小王八蛋!赵启晨保证,如果他不是妖的弟弟,他早把他掐死十次。想到未来十天,都要和他一起吃饭、睡觉、洗澡、撒尿,心底就升起一股郁闷。
玖炎妖安慰地拍拍他肩膀,他的确是被拖累,本来,就算佑没有违反禁令,她也一样会找借口把他关起,只是没算进他。
“不许欺负佑。”玖炎妖揪住赵启晨耳朵警告,看他瞪佑的眼神,总有点不放心。
“你要去哪里?”听她话的意思,是打算把他扔这自己却不管了。
“玩。”玖炎妖眯起眼睛回答,简短的一个字,却让两个男人发寒。
房门关上的一刻,玖炎佑和赵启晨同时为黑崎南司祈祷。
神哪!救救这个可怜的男人,不要让他死得太早,他们还有仇没报呢!
******
灭暗联盟成立第一日,暗盟两大秘密军火仓被炸,各路军火来源也相继截断。
第二日,暗盟所有地下生意无一漏网遭查封,白道生意也不幸免,被大型企业联合打压,境况岌岌可危。
第三日,盛冈、仙台、新泻、金泽、横滨、松江……各大堂口遭受猛烈攻击,死伤不断,却查不出是哪帮所为。
第四日,暗盟查出袭击各堂口的是几个新崛起的小帮,受不明人士煽动,并提供一套详细的攻击方案,煽动人还未查出,暗盟总堂遭受灭暗联盟狠攻,由于分堂受制未及救援,一日之间,总部被轰得片瓦不剩,里面657名暗盟成员,包括近百名倾力栽培的精英,5名高层,全部丧命。
第五日,暗盟集结帮众全力反击,与灭暗联盟在京都发生火拼,由于参斗人数太大,反而使政府力量即使发现,并最终造成当地警局全员出动,意外地成就一场规模最大,伤亡却小得可怜的黑帮火拼。
……
黑崎南司端起药碗给川原悠,看到他紧皱着眉头不禁好笑,是他自己坚持用中国的汤药治疗,自己开的药方,熬的药,到喝时却又怕苦地不甘愿。
川原悠苦着脸接过药碗,瞪着黑乎乎的药汁足足有五分钟,才认命地把碗底一扬,一口气全部喝下,抬头看看黑崎南司,他和裕二真的好像,睡了十六年,醒来便看到他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想着,想着,心里有一点失落。
“外面现在怎么样?”那位妖小姐不会出什么事吧?三帮火拼几乎把日本半个黑道拉入陪战,真是有点担心。
“还能怎么样,暗盟占着黑道龙首的位置这么久,现在有大帮挑头,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各种小帮小派也跑来凑热闹,新仇旧怨甚至无仇无怨的也想分一杯羹。”黑崎南司讥讽地说着,看到悠叔走神的样子,话锋一转,“现在是我们被压着打,妖不会有事。”
川原悠闻言,悬起的心才稍稍放下,那个女的他还希望能再见,想起那次成功的合作,川原悠眼神怪异地看了黑崎南司一眼,嘴角向上弯起。
马丽莲·梦露版的黑崎南司,真的很性感啊。
“悠叔喜欢妖吗?”没有注意到悠叔的变化,黑崎南司问出他的问题。
“啊?”川原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退了退,“应该吧。”
“妖是个很好的女孩。”听到他的回答,黑崎南司笑,冰块脸溶化如夏末温柔的光,明亮而不失温暖。
“是啊,很好的女孩。”川原悠认同地答着,可以合作许多有趣的事情,嘴角向上弯起的弧度更大,后面的话不忍告诉他,可怜的孩子,脸部难得放松一回,就不要再让它变成冰块了。
黑崎南司没有再看悠叔,思绪牵系在玖炎妖执念极深的脸,心口有一点柔软的痛,不知不觉,她已经占据心的一角。
不,也许更早以前,她早就入驻,如入无人之境,只是,他忘记了。
抚着从暗盟回来一直发痛的头,黑崎南司知道他想要的答案就快要出现,纷涌而至的记忆被一道无形的门挡着,找不到出口,然而随着不断苏醒的新的记忆加入,那道门的破裂只是时间问题。
“南司?”被悠叔的声音唤回现实,黑崎南司茫然地看着自己手掌,“我没事。”
“你头又痛了吧?”川原悠不信地拉过他手切脉,这也是跟妖小姐学的,不过初学不深,还只能诊出病人的健康好坏。
“没事。”黑崎南司有些烦恼地收回手,知道也帮不到他,还不如不知道,少一份担心。
黑崎南司发现自己对悠叔的关心有些厌烦,至于为什么,大概是知道他完全忘记他,对他的关心只是因为他是黑崎裕二的儿子。
妖对他,正如他对悠叔,被人忘记的感觉,真不好,偏偏对方还是你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的人,这样就,更让人难过。

突兀的音乐响起,《我们这里还有鱼》节奏,黑崎南司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川原悠看着黑崎南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甩手,手机摔在地上,支离破碎。
“你可能要失望了。”黑崎南司手指狠狠从耳上的短发抓过,受到的打击不小,“妖一定要暗盟消失,这次一定会有个结果,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该死的!居然亲自到新宿挑衅!不知道暗盟几个分堂的人马都聚在那里?不,她一定知道,她是故意去那的!黑崎南司从来没有这么想扁一个女人,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暗盟一直被压着打,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处发,几个分堂的人聚集起来就是为了找肇事者,她就这么跳出来,不是往鳄鱼池跳?
好吧,如果她有明活着,他一定抓起她好好扁她,管她是自己最扁不下手的女人,不过她要活着,他还有命吗?就这死不罢休的架势,他不相信她会轻易放过他。
“悠叔,去拜托父亲看看吧。”黑崎南司不死心地说,心里呕得要死。
从来妨碍他的人只有死,现在他却为对手担忧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好象妖身边的人都有这样的感觉,惹上精灵的人,是否,这就是注定命运。
不顾悠叔的诧异,黑崎南司拿起椅上的外套,踏上去新宿的路。
还以为以后不会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和她会面的机会,只是这样的机会,他一点都不希望看到。
黑崎南司离开的同时,川原悠疑惑地放下了药碗,从病床上下来。
******
新宿,红姬舞厅,血的舞台,地狱的厅堂。
黑崎南司从进入舞厅,耳边的惨号便没停止,而看到的景象,更让他所有冷静统统丢失。
舞厅中间,挥刀撕杀的人群着了魔般,疯狂地挥刀,疯狂地砍杀,即使脚边就是AK47的机枪也视而不见,执着地用刀刃剖开血肉,就像噬血的野兽,对生命进行着最原始也最残酷的吞噬……然而,刺激到黑崎南司的不是这些,而是睁着空茫的双眼,一个个倒下的暗盟的兄弟,在血色地狱扮演着野兽的——全是暗盟的人,没有敌人,自相残杀,毫无意义的死亡。
黑崎南司吸一口气,在暗盟这么多年,虽然很少和盟里的人一起聚会,但他们多少人挡过应该砍在他身上的刀,挨过应该打在他身上的子弹,无数次生死拼斗,枪林弹雨,负命奉陪地过来,他早已把他们当兄弟,生死共患的兄弟。所以,对他们做出这种事的人——
“玖——炎——妖!”越过人群,黑崎南司向斜坐二楼护栏的女人大喊。
“连名带姓的叫我,看来是真的生气了。”玖炎妖扬起手中的棕色玻璃瓶,一松手,瓶落破碎,脚下升起一片淡棕气体,“我也很生气,这样正好,大家谁也不用客气。”
“你说过你会收手。”那天收手就不用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什么总要逼他到无路可退。
“食言的人没有资格要别人守信。”玖炎妖扬起第二个棕瓶,却没有扔下。
砰!玻璃瓶在手中炸开,锋利的碎片划破手掌,滴下鲜红的血。
玖炎妖望着黑崎南司,失望地摇摇手指,指向自己胸口位置,“为什么不往这打?”
“舍不得?那太可惜了,你会后悔的。”
空荡的二楼走廊瞬间奔出上百人,端枪,瞄准楼下人群。
单方面的屠杀,如果玖炎妖想的话,楼下的“控”还没消散,黑崎南司根本不可能救援。
“等你五分钟。”玖炎妖意外地开口,掏出指甲刀,认真地磨起指甲。
她并不是心软,不是心软,只是不想这么快结束对他的报复,这样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玖炎妖磨指甲的手有些心虚。
五分钟,“控”失效的时间,亲自尝过“控”的味道,做过白老鼠的黑崎南司当然知道,所以在妖说出这句话时,才感到不小的吃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撕杀的人群停止动作,垂手站立到一旁,像木偶一样听话。
死寂的沉默,时间过得极慢。
呼——!吹掉指甲上的细末,玖炎妖抬起手看看,非常满意,等下杀人会顺手多。唉,杀人,什么时候把这两个字常挂在嘴边,她已经这么嗜杀成性?行医救人,就算她的银针没救过多少人,也没到用它来当凶器的地步吧?那个绝杀阵不算,在废弃工厂那次也只是把人射晕,再踹开,黑崎井最后也救回了,算算看,她还真的没有用银针亲手杀过人,但今天好象不行了。
玖炎妖看着楼下尸海一样的世界,胃部紧缩,想吐。他们都是想要她命的人,所以不用感到内疚,但天盟十二分堂老大提出的方法有一点残忍,她或许不该答应用“控”。
“你们打吧。”把指甲刀一扔,玖炎妖向包厢走,这种血腥的场面她实在没办法消受,也不想被流弹打到,无辜地惨死。
铺天盖地的枪声响起,淹没所有声音。
死亡,原本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像出生时一样茫然,一无所有地走。
明明,还有许多美好的值得追寻,许多更好的能轻易得到,并有更多时间享受,为什么偏要赌上性命,坚持这深暗的道路,死不回头,和她一样,固执得不可理喻。
******
枪声不停,像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传到耳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困,睡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睡一下也许醒来发现一切只是个梦,回到那年夏天的夜晚。
萤火飞扬的季节,美得让人窒息,如果真的窒息,那也不错。
玖炎妖靠着柔软的沙发坐下,脑袋沉入椅背,思绪却无比清晰。
“为什么我的记忆就没法丢掉?”丢掉一点,就不用这么累了。
有人想忘记,有人想记起,想忘的人没法忘记,想记的人没法记起,老天总是爱捉弄人。
玖炎妖打开包厢的音响,点一首《我们这里还有鱼》。
在这里没有风浪,不会摇晃,不再心慌,当黑夜过去总会有阳光。
我陪你找个池塘,盖间平房,忘掉哀伤,给自己一个有鱼的地方。
低柔的音调,倾诉般的语气,尽力说服的话语,勉强的坚强,美丽的承诺。
玖炎妖拉开门闩,一股刺鼻的血腥袭来。
那个人还真不让她失望,看脚边的尸体,焦黑的伤口,连手雷也用上了。
外面的枪战接近尾声,如她所料,南司还好好地活着。
暗盟的人分散,被凶猛的火力封锁在固定的点,偶尔冒出几枪,精准地打中楼上的敌人。看上去被压着打,实际上只要持续一段时间,楼上的人就会消亡殆尽。
以便于回击的地点为掩护,再有意吸引火力,靠枪法准的人进行有效攻击,不算笨的打法,如果回击的枪手不是仅凭弹道在混乱的枪声中判断自己的目标位置,并在零点几秒的时间瞄准击中,这种打法真的还不至于高明。
暗盟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玖炎妖伸手拦住从隔壁房抢出的人,让他们退回。这些人是留给另一个人的,这里,就由她来解决。
吸一口气,玖炎妖举起手中长针,零点几秒的瞄准,她也会。
几道银芒飞过,舞厅的枪声突然停止。
灭暗联盟的人呆呆地看着石柱后面的手抖落枪支,那索命符一样,出没无踪的手定在柱上,竟不收回,同时定住的,还有临近几个点的枪手。
暗盟的人更是惊愕得不能说话,眼看细长的银针穿过自己枪手手腕,牢牢钉入石柱,一时反应不过来,连帮忙也忘了。
玖炎妖撇过头,无视手下幽怨的眼神,她一开始出手的确可以减少很多伤亡,但是,银针也是有限的啊,而且还要钱买,怎么能随便浪费。
趁枪停的空挡,几个灭暗联盟的人利落地翻下旋梯,向黑崎南司藏身的地方贴近。
十二分堂老大的心腹还真不简单,懂得把握时机,玖炎妖赞叹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把长针。
黑崎南司靠着一张圆桌,将手中最后一颗子弹装上。
左边五步,两人,右边偏左30度五步,两人,中间七步,一人,不论从哪个方向跑,都容易让他们合围。但如果不跑,就绝对被他们围住,死路一条。
毫不犹豫地出枪,击倒右边一人,即时翻滚到左边,拔刀,割断枪口正瞄向右方的人咽喉,手肘猛力上顶,撞掉举枪向他的人手中的枪。
被黑崎南司手肘击到的人身体后偏,还没站稳,就是一脚重重踢在胸口,身体向后飞起,再爬起,黑刀已经压近。
淡淡的笑容化开在嘴角,下一瞬,陡然僵硬。
黑崎南司握刀的手猛然一颤,刀柄虽未脱手,刀势却已停下,贴着对方脖颈的白刃,堪堪不能再进半分。
明明没有意义的争斗,却没有办法停止,明明彼此牵绊的两人,却要刀针相向。
黑崎南司的感慨没有多久,就被身后一声清亮的枪声唤醒,身体下意识地闪躲,却已太迟,左肋传来火辣辣的痛。
本该惨死刀下的人此时擒着枪,一脸阴恻地看着黑崎南司,看着他被针扎软的手将刀换到另一只手,直直向他砍下。
鲜血飞溅,想要躲避黑刀的人突然发现身体无法移动,手中虽然有枪,却连扣动扳机的一个手指都动不了。
黑亮的武士刀滑过颈项,游刃地切断颈骨,留下一个碗口大平滑切面。
失去头颅的人忙乱地挥动双手,凸出灰白的眼球死死盯住手弯银亮如星的细芒,至死不能明白,为什么己方的联盟老大会向他出手。
黑崎南司微愣,诧异对方不闪不让接下自己一刀,而且一刀毙命,他原本没有打算这么快解决他。四面环敌,不容他多想,借着刀势向前飞跃,只要入暗盟的人阵就好,脚底突然一凉。
刺骨的疼痛让黑崎南司滴下冷汗,伸手拔下脚底长针,同时发现身旁被自己一刀毙命的人四肢关节也插着同样的针。她到底要怎样?有些疑惑地再望向楼上,精灵眼泛着同样的迷茫。
玖炎妖茫然地抬起自己的手,看到那个人打中南司时脑中涌起一股暴怒,毫不犹豫地出手,出手后才知道,终究,无法骗过自己,她的真心,始终是在乎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她就是这样可悲。但——要她无条件宽容他,就这样原谅他的背叛,又不甘!
深深矛盾,小气记仇的人,活得也是辛苦。
楼上楼下,灭暗联盟黑洞的枪口,无一例外指向一人,行动受制,身形大露的黑崎南司。
幽明的精灵眼轻轻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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