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到哪去了？”
“不知道。”
“小妖到哪去了？”
“不知道。”
……
玖炎佑按住赵启晨再去取试管的手，那种棕色气体竟然能控制人的神识，肯定回给人的神经带来损害，他可不想把黑崎南司弄傻了，再让老姐恨，可以说，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认命。
黑崎井秘密实验室研制的“控”其实尚未成功，只能短暂控制人的神识五分钟，而且副作用不明。
玖炎佑觉得当初用“控”的半成品还是很危险，幸亏没出什么意外，不然他就只有撞死的份。本来应该用迷药，可惜中国流传久远的伎俩到了现代却衰败不已，对付经验老道的黑帮人士，很难想象其效力。
赵启晨松开手，没有像上几次一样，固执地用“控”，躺回椅背，点上一支烟，静静地抽起。
空气中漂浮着呛人的烟味，玖炎佑退出房间，将门阖上。
“呼，还好没有对我用那个东西。”玖炎佑拍拍胸口，向走廊尽头，自己的临时居室走去。
房间里，赵启晨没有在意玖炎佑的离开，只是直直地盯着黑崎南司，眼中的光芒锐利得杀人。
“你看我也没用。”被看得受不了，黑崎南司终于放弃装呆。
“我并不指望你能告诉我妖的下落。”赵启晨拿起桌上的试管转转，“只是想看看这种药剂的效用。”
“那你觉得效用怎样？”淡淡地开口，好象刚才被用作实验的不是他。
“很烂。”赵启晨摇头，将手中试管扔到窗外。
“黑崎井听了会伤心。”
“花十年时间才研制出这种破烂，我都替他难过。”
能大范围控制人的心智，虽然时间不长，但还不至于破烂，碰上赵启晨这种不识货的人才是黑崎井的悲哀。
赵启晨看着黑崎南司，“我真正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妖那么在意你。”
妖在意他吗？黑崎南司不以为然地挑眉，心中却不能否认，妖在意他，至少胜过他在意妖。
是不是，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事？第一次，黑崎南司有了这样的想法。
从暗盟带悠叔出来，治好悠叔，在知道悠叔后失落的表现，独自一人到无名帮的基地救他，在他选择悠叔时眼里掠过的难过，落寞的身影，说话时总是闪着星芒的眼睛不经意现出的悲伤，疲惫……黑崎南司脑中有什么一闪即逝。
“想不起来吗？”赵启晨靠近他的脸，低声说，“我也想知道，那年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启晨的话像一记重锤，把黑崎南司彻底敲醒。
“我果然，忘记什么了。”是他和妖的记忆？黑崎南司抚住头，痛，脑浆像要沸腾。
“可是妖想要你自己记起。”赵启晨将燃尽的香烟按入烟灰缸，妖不喜欢烟味，所以他和玖炎佑都是很少抽烟的，只是在遇见黑崎南司后这个习惯才又复苏。
黑崎南司听着赵启晨的话，思绪却没有办法集中，头疼得更加厉害。是什么，忘记了什么，谁来告诉他？他想不起来！
“妖为你过得太辛苦了。”如果不是不想被妖追杀，他真的会马上给他一枪，除了这个祸害。
哐！老天似乎听到了他的愿望，黑崎南司面色苍白，身体向旁一倒，重重摔在地上。
死了好！死了好！赵启晨恶毒地笑着，突然回过神，马上对着大门叫医生。开玩笑，他死了是好，可死在天盟就万万不好了！他还不想被妖用针活活扎死，她会那样做的，绝对！
******
披着白大褂的驻家医师急急赶来，对着地上的人从头到脚一阵仔细检查，完毕，叹一口气，对赵启晨摇摇头。
死了？赵启晨脚底一软，就要跌倒，被妖追杀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他今后的命运，不敢想象。
就在赵启晨扶着墙壁慢慢往外走，准备打包袱跑路，流亡海外的时候，驻家医师的一句话让他一愣，登时想毙了这个家伙。
“脑神经损伤，没有生命危险。”尽管赵启晨的眼神可以杀人，医师还是很专业地说完自己的诊断，“我治不了，要到盟里的医室。”
妈的！不会死摇个鬼头啊！赵启晨庆幸自己有一颗够强的心脏，没有被他吓死，叫人把黑崎南司抬走，转过头，瞪向可怜的医师，“你不是说自己的医术是世界级，除了艾滋没有什么可以难到你？”
“那也要有相当的设备。”医师无视赵启晨明显写着“你是神棍”的眼神，随口将责任推给对方。
“你——！”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人，赵启晨气得一拳砸向墙壁，痛！
医师尽职地拿下他流血的手，上药，包扎，然后翻个白眼，走人。
混蛋！赵启晨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吼，那最后的白眼，分明是说受不了他这么白痴，拿手捶有钉子的墙。混蛋！他要是知道墙上有钉子还会砸吗？要不是他气的，他会砸吗？
玖炎佑心凉凉地关闭MSN，想起老姐最后的一句话，忍不住打个寒蝉。
“我要黑崎南司一无所有。”
老姐有够狠，还好得罪她的不是自己，不然死惨。不过想想，又有些酸酸的，他的话，怎么样也得罪不到她那个程度吧，爱多深，恨多重，老姐对黑崎南司——不去想！
玖炎佑鸵鸟似地逃避现实，打着算盘，只看现在怎么把黑崎南司整到不想活，以后，这样的机会恐怕少了。
夕阳的余光撒落大地，映得天边的想云祥云一片绯红。玖炎佑忙着接管无名帮的主机控制系统，玖炎妖架着黑崎井，一边施针一边谈协议，赵启晨招集手下搜索玖炎妖，安排黑崎南司和川原悠一起到天盟医室治疗，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人。
天盟总部同时受到四架军用飞机袭击，这一消息传到日本分部，赵启晨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军用飞机？开玩笑的吧？还四架，直接攻到台湾总部！
“政府怎么反应？”这是他想知道的，被小日本攻到本土，说什么也不会坐视吧！赵启晨在心底咒了一句，黑崎裕二也太牛了，准备挑起第二次中日大战？
“没有反应。”手下唯唯若若，生怕一不小心惹怒老大，无辜成为炮灰。
“没有反应？！”赵启晨的脸色大概和死人有得拼。
“是，所有通信中断，外界根本不知道这四架飞机的存在，如果不是我们收到通知，恐怕……”被赵启晨的眼神吓到，报告的手下吞口口水，不敢再说下去。
恐怕总部被灭了，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赵启晨恨恨地咬牙，刚开始听到黑崎裕二的要挟，要他放手里的两个人时，他还不以为意，没想到，不出半天，他便可以做到这个程度，能做到日本黑帮的龙首，果然还是有实力的。
一脚把还在发抖的手下踹飞，赵启晨叫医室的人把两个病号直接丢到外面，然后进内厅招集所有在日干部开会。
这次脸丢大了，他不会就这么算。一开始让对方攻到台湾总部是他太轻敌，所有盟内骨干又因他几乎全到日本，不能及时做出应对。
赵启晨到会厅等半天，结果，只等到通报的手下慌慌忙忙地跑来。
“怎么回事？”赵启晨眼皮微跳，有不好的预感。
“各堂主都不在盟内，好象是应妖姐的约去和无名帮谈判联手对付暗盟的事。”手下说完，迅速退开，站到老大飞腿范围之完。
“妖回来过了？”赵启晨上前一步，在手下未及反应前，又是一脚，“你们都没通报！”
可怜的手下，揉揉发痛的**，为自己哀悼，最终还是没躲过厄运。
“我们也是刚从苏醒的兄弟口中得知妖姐来过。”
手下可怜地报告，顺便为自己申冤，实在不是他们的错，妖姐来去天盟，若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搜到丝毫痕迹。
赵启晨脚踩过手下的背，向厅外走去，完全没有在听他的“解释”，思绪飞向遥远的地方，郁闷欲死。
这一次，要把他彻底排除在外？
赵启晨狠狠将手握紧，猛一拳砸向钢制玻璃，丝丝血液自雪白的绷带渗出，滴落。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把他曾有的位置让给别人，妖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
玖炎妖在飞驰的机车连打喷嚏。
“靠！又是谁在念我！”
“是赵大盟主吧。”
玖炎佑美美地坐在机车后面，抱着老姐的纤腰，第六感超强地说出正确答案。
“那个疯子，看到他就讨厌。”
玖炎妖厌恶地拉下脸，机车速度加快。
“所以就不让他参加这次的事？”那家伙一直就不讨人喜欢，不过以前哪次干坏事也没少他的份，这次单单除名，玖炎佑有点想不通。
“不是”他讨厌归讨厌，却是背黑锅的好料，收拾烂摊的好手，哪次干坏事她会忘记他？
玖炎佑点点头，就知道不是。
“我怕他被黑崎南司干掉。”
玖炎妖一拔车头，车轮左转90度，横滑数尺，停在一座豪华大宅前。
咳！咳！玖炎佑受惊不已，老姐的纤腰虽然好抱，但她的机车绝不好坐，下次上去前，先做好体会生命奥义的准备。
“下车了。”玖炎妖提起老弟后领，像拎垃圾一样拎起受惊过度的玖炎佑，扔到地上。
掏出识别卡在门柱上的卡槽划过，金属门缓缓打开，玖炎妖踹佑一脚，看不惯他呆呆的样子，提步走进去。
玖炎佑转过头，看看辛苦追来的天盟十二分堂堂主，可怜的大叔，他们不知道老姐开机车比越野赛车快吗？
十二分堂老大当然不知道，知道就会要她直接说出地点，而不是带路。
几个人晕晕坨坨跟着玖炎妖进入豪宅。
茂密的树藤缠在头顶，形成一条罗马式的翠绿回廊，回廊深处一大片结着紫红葡萄的棚架。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地方？看地点是暗盟老二的私人豪宅不错，可里面这设计，实在不像僵尸脸黑崎井的作风啊！
黑崎井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手笔，看着满目郁翠，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庭院会有这么生机盎然的一天。这一切，都是那个精灵女害的！
认识那个女人，大概是他这一生真正黑暗的开始，明明长着精灵一样纯洁透澈的眼睛，却有着恶魔的性格。
黑崎井摇摇头，他老了，经历了一次生死徘徊，已经对很多事看开，偏偏这个恶魔女不让他抽身，压着他对以前的野心负责到底。
悠闲的脚步声传来，黑崎井叹一口气，向门外走去，天盟的分堂老大们应该已经被她带到。对这个女人怎么能约来天盟十二分堂老大，黑崎井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反正，没有什么她做不到的，他已经有了这个认知。
天盟的分堂老大们看到葡萄架后走出的黑崎井都是一惊。
这还是昔日叱咤风云，冷血无情，一向面目阴沉，在道上有僵尸脸之称的黑崎井吗？
黑崎井不管他们的吃惊，不怪他们，变成这个样子自己都不相信，也许，他真的是死了。
“各位请坐。”黑崎井走到庭院中石桌旁坐下，把手引向旁边的石凳，顺便拿起桌上的清茶。
和蔼的口气，配上平和的面容，花白的头发，根本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将手伸向架上葡萄的玖炎妖。
“你们看我干吗？”玖炎妖将一颗紫红熟透的葡萄扔到嘴里，满不在乎地坐到黑崎井对面。
黑崎井变成这个样子又不是她害的，明明按照正确的顺序施针，只要睡一下就可以完全痊愈，鬼知道他怎么一觉醒来头发全白，性格也大变。
玖炎妖郁闷地咬下第二颗葡萄，本来是她好心帮他实现愿望，现在却变成她逼良为恶，胁迫黑崎井去干坏事。
“玖炎小姐，我们今天是与无名帮老大谈判。”金堂堂主提醒，虽然对眼前景象难以接受，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啊，你们可以谈了。”玖炎妖不雅地将葡萄籽随便吐在桌上，抓起第三颗葡萄口齿不清地说。甜，临时移植来的葡萄没想到还不错。
金堂主一愣，顺着玖炎佑的手指看向黑崎井。
“你是无名帮老大？”金堂主发现自己想象力被玖炎妖扩张得有够丰富。
黑崎井点点头，看着金堂主震惊不已，努力维持镇定的样子，突然有一点理解玖炎妖的恶兴趣。
接下来的事就非常顺利，确定合作，制定计划，人手布置，攻击分属……还有，最后的战果瓜分。
黑崎井对他们的提议几乎没有意见，全部无条件接受，最后的地盘瓜分也是，如果没有玖炎妖说话，他大概都要送给天盟，搞得十二分堂老大都觉得不好意思。
分堂老大们走后，玖炎妖索然无味地扔掉手里光秃的葡萄梗。
“大叔，你就这么不情愿吗？”玖炎妖无力地趴在石桌上，哀号。
被问到的黑崎井放下手中茶杯，很慎重地思考几秒，然后，点头。
“靠！”玖炎妖提起拳头，如果不是佑从后面拉住，面前的黑崎井绝对会少两颗门牙。
在心底将黑崎井祖宗三十六代问候个遍，黑崎井的老祖宗们大概都要认识她了，老是问候他们，玖炎妖恨恨地收起拳头。不是被佑拉住动不了，她要扁一个人还没有人拉得住的，更不是善心大发，那种多余的东西她从来没有过，而是，黑崎井身体状况她太了解，绝挨不了她一拳。她可不想把人打出问题再累死自己去救。
玖炎佑松一口气，老姐的神经还算正常，以她那样的蛮力暴打一个伤患，对方活下来的几率很小。他也没有什么良心，不过还没开打，就先把自己主将扁死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黑崎井似乎对他们姐弟的心理很了解，同情地不再说话，以免对那女人刺激过重，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这条命捡回来不容易，他很珍惜。
手放入口袋，摸到一张硬硬的信封，黑崎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它拿出，明天，再说。
月明星稀，北风初起，玖炎佑打个哆嗦，第一个放弃在这低气压带玩瞪眼，拍拍沾满葡萄皮的**，走人。
玖炎妖打个哈欠，吃葡萄吃到牙齿发软，也就打个哈哈，回去睡觉。
看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黑崎井才放下茶杯，里面的茶早就喝干了，掏出手帕擦擦额上的冷汗，马上用手机拨下一串号码。
“喂，事情办妥了吗？……对，今晚两点的飞机……去哪都好，反正一年内不回来……对，这里的事全交给那女人。”
合上手机，黑崎井原本平和的面容阴阴一笑，像极地狱的修罗，让人怀疑他的性格是不是又变回来，或者，根本之前的和蔼是假装。
将手中攥得发皱的信纸拿出，平放在石桌上，用茶杯压住，黑崎井向客房的方向道一句——撒呦啦啦！
再见了，坏坏的精灵女，他可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上，生命是用来享受的，因为有限，所以更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尽情享受，死过一次，黑崎井对这有了深刻的认知。
窗台上，一抹精亮的光芒穿过树影，随着黑崎井的步伐移动，如果黑崎井回头，就会发现，原本应该在客房入睡的玖炎妖姐弟正伏在窗口，欣然地看他离去，皎若白霜的月光映在水泽流动的精灵眼里，放射如星辰的辉芒。
“最后还是走了。”玖炎妖叹一口气，有一丝无奈。
“还可以抓回来。”玖炎佑恶质地提议，看来遗传还是挺可怕的，这两姐弟在某些方面相似得让人胆寒。
“抓回来又怎样？”还不是身在牢笼心已飞，留下来也没用，只会败事，何必她去做坏人。
“不怎样。”看老姐清明的眼睛，玖炎佑把到嘴的话又咽回去，难得老姐做回好人，发点善心，他就不要破坏，让她积点德，免得以后下地狱不够，还要加挖一层到第十九层。
“……”玖炎妖瞥了眼挑起话头的老弟，对他的回答无语。
“猜猜看那张纸上写了什么？”玖炎佑指指石桌上随风摇摇的一张纸。
“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在黑崎井的卧室装了18个针控摄象机，别说一封信，他一天上几次厕所，拉多少屎他都会知道吧。
“所以才要你猜。”玖炎佑眨眨大眼，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老姐。
“你着无聊的兴趣什么时候改？”玖炎妖伸手给他一个暴栗，对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动于衷。
“姐——”
玖炎佑发嗲的声音让玖炎妖一阵寒毛倒竖，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她如堕地狱。
玖炎佑看她没有反应，挤挤鼻子，精灵样的眼睛水汽渐厚。
一阵寒风袭来，玖炎妖打了个寒颤，转过头，正好看见老弟那蓄势待发的泪包，然后，哇地一声，一团重物砸像自己。
闭上眼睛，为自己的不幸哀默几声，玖炎妖伸手拍拍抱住自己抽泣的老弟，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不过，她就是喜欢这样孩子气的佑啊，说到底，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一手纵容的结果。
要不要，给他点教训呢？毕竟，这么大的人，还整天哭哭啼啼，抱着姐姐撒娇，以后“嫁”不“嫁”得出去是个问题。本来想靠着这张脸，将来出手可以“卖”个好价，现在看，能脱手不留在家里浪费粮食就是万幸。
哭得伤心的玖炎佑突然感觉双脚离开地板，身体慢慢向窗外移。
“姐？”玖炎佑不敢相信地睁大眼，望着刚才还轻柔安抚自己的玉手，现在正拎起自己领子，悬在窗外。
凉飕飕的风穿过脚底，玖炎佑估算了一下高度，三楼，摔不死人，但一不小心摔伤、摔残、弄个脑震荡、智力衰退什么的，还是有可能，最重要的是，不小心哪块小砂小石不长眼，划到他帅帅的脸颊，岂不是，伤了万千少女心？
“不许哭了！”玖炎妖凶恶地晃晃手，成功让老弟的泪腺停止运作。
“姐——”玖炎佑可怜兮兮地伸手，想要攀住窗沿，突然领上拉力一松，离窗沿只差厘米的手绝望滑下。
玖炎妖呆呆地看着空空的手心，显然不能接受老弟被自己抖落的事实，直到许久，料想中的惨号没有传来，才有些不安地下望。
不会翘了吧？印象中老弟是极怕疼的，从三楼摔下去，肯定叫半天，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一滴冷汗滑下额角。
玖炎妖视线扫过月光下的庭院，猛然身体一僵。
玖炎佑嘴角**，却不敢发出声音，脖子上一柄森冷的倒贴住动脉，不用回头，也知道拿刀的人是谁，见过这柄黑刀太多次，黑刀的主人想说不认识都不行。
窗台的方向，一道银色的光芒飞至，无声无息。
玖炎佑为黑崎南司的愚蠢感到可惜，这么多次，他应该知道自己是老姐不让动的人，对他出手，绝对是找死。
本来他是可以得到老姐的人，可是现在——老姐不会原谅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所以，他出局了。玖炎佑不知为什么，心里居然没有得意，反而有一丝伤感。银色的光芒没入身后人腹部，却没有预料中的倒下，刀刃依旧架在脖子，甚至更进一寸，割破血管。
阴险的男人，一定是穿了防弹衣，痛！居然真的割进去！该死的黑崎南司，他会报仇，眼尖的玖炎佑发现刀身上有一层干涸的血迹，乌黑地印在刀身，很难辨认。
这些血是谁的？玖炎佑想着，头顶一个白色的人影飞下，玖炎妖已经从楼上跃下，3楼的高度，好象跳绳一样，玖炎佑汗颜。
还是那张帅气得让人流口水的脸，英气逼人，玖炎妖却没有欣赏心情，同样的，她也看到了黑崎南司刀上的血，只是，她看到的只有佑的。
一把银针抓在手中，看来是真的发飚了，不然不会把身上所有现货都拿出，黑亮的精灵眼有一丝充血。
玖炎佑哭泣，希望不要成为战争牺牲品，被老姐的银针波及，她发起飚来敌我不分，很可能一时失手，连他也干掉。
“你认为是你的针快，还是我的刀快。”黑崎南司不怕死地威胁。
玖炎佑大脑一白，感觉抵住自己脖子的刀刃轻微颤动，就像它主人隐藏的真实感情。害怕失去妖？却还要这样做，真是没救的男人。
是的，黑崎南司是没救，没有办法让妖涉入自己的世界，即使伤害到她，也不希望她纯白的手染上污浊的血，他的世界太黑暗，这黑暗，他一个人承受就够。
“妖，现在收手。”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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