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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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及时散去,平原的一条小道上,一个少年嘴刁一草根,哼着一小曲,腰间别一柳枝,老神在在地前行着长风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乞丐,真是令人汗颜。
又行半日,只见前方出现两座高山,这两座山乍看起来形状,高度都是一样,俱是绵延几里,山峰高耸入云,且分立在道路两侧,宛如两个高大威猛的守门神,又如镜里镜外的两个人,令行者无不驻足观望,惊叹于世间景物之神奇。
此处便是当地十分有名的兄弟山,人称‘对影山’
可长风却看都不看一眼,自顾自地走着,因为像这种山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时在山腰上的某处地方。
“大哥,看!来了个过路的,我们快准备好行动吧。”
“慢!急个毛,你不见此人一身行装破乱不堪,披头散发,邋遢至极,犹胜你家那个三岁连鼻涕都不会擦的阿男吗?跟了我这么久连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令大哥我失望至极,哎!”
“是,是,大哥教训的是,小弟定当谨记在心,那我们再等等吧。”
“不!此人虽外形邋遢看上去无一丝钱财,但你要知道现今这世道被打劫的比打劫的人还精,你观这人行为举止放荡不拘,举手投足气质非凡,定是平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掷千金的富家子弟,依我法眼所见,这次买卖定要做得!”
“这···大哥,你真的决定了?”
“嗯?你对我的想法有什么质疑吗?”
“啊,不不不,小弟不敢,只是听大哥一席话,却胜过那些书呆子读十年书啊,小弟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请大哥不要怪罪。那大哥,我这就去通知兄弟们做好准备,你在这稍等片刻。”
“嗯,去吧。”
······
这时长风仍悠闲地行走在路上,正要走入两山之间时,他突然停下了。他只是莫名地笑了笑走到一边的山上采了一只果子,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便吃起来,随后继续赶路。
野果还没吃掉一半,却听得两边山上杂乱的叫嚣声传来,“唰唰唰”好几排身影突然出现在两边山坡上,长风一个不小心险些被野果呛着了。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传过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关,留下买路财!”
“额···”长风一看这阵势,顿时无语,要知道他是个还没见过任何世面的雏儿,所以这样的场景让他多多少少有点惊讶,只听得他支支吾吾的说。
“你们,你们这是要打劫吗?”
“哼!小子不是吓破胆了吧?你可别急着上路,我们还要抓你向你家里要钱呢!快说,你是哪州哪县人氏,家里是干嘛的?”
“喂喂,你们这是干嘛?打劫就打劫啊,怎么还要问户口啊,我以前听村里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这小子找死吗?”刚才那个尖声的人气愤极了,开口骂道。
“别跟他废话了,看来他是个还未出世的小白脸,快点下去把他抓来再从长计议。”一个满脸胡须的身材比较健壮的人不耐烦地说道。
“是!大哥。兄弟们给我冲啊!”
随着一声号令,浩浩荡荡地二三十人举着大刀,斧头等各色物什向山下的长风冲去,那声势真是有够强的。
“哎呦妈呀!原来这就是打劫啊,可有必要这么多人一起上吗?不过,哼!这么多人还不够我填牙缝的!”长风心里如此想道。
长风可是在野兽堆里长大的,是公认的‘百兽之王’,这几个小喽啰他可不放在心里。
只见长风眼神一凛,刚才随性调侃的样子一扫而无,他反手而立,平静地看着两边各十几个大汉冲过来,当最先接近的一大汉撩起大刀向他面门砍来时,长风迅速就往下一缩,大刀正好擦着他头顶划过,趁着大刀去势还在,那大汉收手不及,长风抬起一脚就向大汉胸口而去,那大汉受长风一脚就像一块破抹布一样飞到了三丈开外,倒在地不起。长风反身又是一脚,只听“哎呦”一声,又一人被踢到,连带的他身后的几人都应声倒地。
见此,原本一干杀气腾腾的众劫贼都停下了身,一个都不敢动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貌似弱不禁风的‘乞丐’,本想着可以轻松搞定,今晚终于可以吃一顿好饭了,可却不想此人竟是个高手,众人都犹豫起来。
刚才那尖声的家伙回头朝山上望了望他们的大哥,想询问着什么,那大哥却开口道:“怎么,才被打翻两个人就想逃了?你们也太不争气了!快上!不然今晚你们都没饭吃!”
一听此话,众贼都像看到了鬼一样害怕起来,他们都鼓起了勇气,向长风拼命冲过来,这时的长风不知怎么的居然在发呆,连众贼冲过来都似乎没发觉。千钧一发之际才回过神来,于是‘噼里啪啦’一阵打斗,众贼纷纷倒地不起,长风却还是那身破旧不堪的衣服,好像没吃什么亏。
“大哥,你快救救我们吧,这小子太厉害了,我们斗不过他。”那个尖声的又叫将道。
“哼!一群废物。”
只见那大哥一脱外套,露出里面一块块发达的肌肉来,并戴上一双铁拳套,看那样子十分吓人。
“哈哈!小子,你自认倒霉吧,我们大哥可是这一带有名的恶霸,啊!不对,是高手,人称‘噬血大虫’,就是因为他曾独自一人打死过一只老虎,并把老虎的血都喝光了才得此名,你小子的命可比不上那老虎吧?”
“哦?是吗,那我得见识见识了。我可一只老虎都没打死过啊。”长风轻佻地说道。

看着长风仍如此嚣张的说话,那大哥有点生气地说道:“小兄弟,看你身手还不错,干脆跟着我入伙吧,我金大彪保证让你衣食无忧,逍遥自在。可你若是反抗,就休怪我用强,到时候你缺胳膊断腿了可别怪我。”
“大哥,你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啊,也不会循循善诱,算了,我也直接跟你说吧,我想走人了。”说完,长风真的动身想走了。
“慢!既然这样,那你就接招吧。”
那金大彪犹如猛兽般向长风扑过去,长风眼角略微一扫,身形如猿猴般轻松往左一闪,金大彪一个趔趄,差点跌倒,长风趁势蹲地伸腿一个‘蛇尾扫’把金大彪重重撂倒在地。
金大彪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怎能忍受如此耻辱,一个背挺就站立起来,举起双拳如两只铁锤般砸向长风,长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单手如灵蛇出洞,牢牢地抓住金大彪的一只铁拳,使出一招‘笨熊摔’,就见金大彪像蹴鞠一样飞了出去,在三丈远的地方又滚了几个圈之后才停下来。
这时本来为金大彪摇旗股劲的一众小喽啰早就呆立当场了,他们大哥高大的形象正在慢慢粉碎着。金大彪也因为自己得意的铁拳被长风轻易破解而羞愧无比,只想有一个大洞让他可以钻下去,因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装死。
长风拍拍手,看都不看众人一眼。他只是望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出路口,竟放声说起话来。
“前面的兄弟们可否出来一见啊?”
随着声音的传递过去,在那里的一堆树枝遮掩处果真走出一队人马。
只见为首的一人骑一匹白马,身披银白色战甲,里面白色底衣,脚踩云靴,衣冠整齐,眉清目秀,粗看上去和长风年龄相仿。后面跟了五六十个人都是腰佩刀剑,一身战甲。
那少年一面向长风,便利索地下马踏着健步走到长风跟前,抱拳施礼,并微微叩首。
“兄台行至于此,却路遇山贼,实乃小弟失职,若对兄台造成不便,还望恕罪!”
“听你这口气,你是管理这一带的军官吗?”
“哦,你看我竟忘了自我介绍,失礼了。小弟曹明,家父乃秦州知州曹元正,由于近日听闻对影山一带常有山贼出没,家父特令我带领六十兵士前来讨伐,才及于此,见兄台正大斗众山贼,兄台拳脚了得,对付众人的围攻竟神情自若,游刃有余,让小弟我佩服之至,小弟不敢打搅兄台的兴致,遂一直在旁观看,等兄台解决了这群牲畜之后再现身,却不想兄台早就发现我等,又令小弟我倍生钦佩之情啊!”
“啊,哈哈!哪里哪里,呵呵··”长风被这少年说的一愣一愣的,用手摸着头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兄台不必谦虚,不知兄台可否赏光到寒舍歇息十天半月,小弟想要好好结识一下兄台。”
“哦,好啊,不知道你家可不可以洗澡啊?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洗了,看兄弟一身洁净,我都有点羞愧了,嘿嘿···”
“兄台哪的话啊!洗澡你可以天天洗,小弟绝不阻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动身了?兄台就骑我这匹马吧。”
“这就是马吗?我第一次见到马还是小的时候。”长风不经意间陷入了沉思。
“兄台?兄台?你怎么了?”在一旁发现长风没有说话的曹明问道。
“哦,抱歉。对了,说了半天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柳长风,你叫我长风好了。这匹马我就不客气了,这可是我第一次骑马,以前在山里可是没马的。”
“长风兄尽管骑,这匹马乃是西域追风马,我帮它取名为‘光’,是小弟最珍爱的宝贝,平时它可不喜欢被别人骑哦,不知它对长风兄的态度怎样。”
‘想考考我,嘿,我可是号称山中大王的男人,有什么畜生是我摆不平的。’
长风心里想着,一把拉过缰绳,在曹明的注目下凑到追风马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用手理了理追风马的鬓毛,这匹追风马竟欢快的嘶叫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长风一下跳到马背上,驾着追风马乘风而去。
这时那些士兵中的一人冒出头来对曹明耳语道:“少将军,属下看这人一副穷酸相,而且行为举止不识抬举,少将军为何要对他如此礼遇,属下怕他自以为是,冒犯了少将军。”
“住嘴!你们懂什么,你没听他刚才说是从山里来的吗?常言道:‘山中多俊杰’,此人定刚出世不久,看他的身法又十分了得,这样的人才只有趁还没被其他人知道时将他收入帐下,好好拉拢,日后才能为我所用。你们也别傻站着,快过去绑了这群山贼!”说完,曹明的一双眼睛望向正骑马扬鞭的长风,从中流露出的雄心壮志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侧目。
骑完一圈的长风意犹未尽地回到原地,高兴地喊着曹明。
“曹兄啊!骑马的感觉原来这么爽!那种感觉就像在云里飞一样,真他奶奶的爽快啊,我以前骑老虎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呢?”
“啊!长风兄真是高人,居然骑过老虎,小弟我真是佩服。”
“唉,曹兄客气了,如果你想骑得话,下次我带你到我家山上去骑。”
“不不不,还是不要劳烦长风兄了,你看时候不早了,我们快快动身吧。”曹明慌忙摇着头催促道。
长风奇怪的看了看曹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懒得想什么,他现在正洋溢在骑马的欢快中,只见他把鞭一扬,兴奋地吹着奇怪的口哨就向前方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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