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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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而过,一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
这天老大依旧走到柳树边,只见他伸出单手手掌轻轻贴在树干上,就这样过了老半天,老大脸上也早已躺满了汗水,可他却浑然不知。突然,老大张开双眼竟兴奋地叫起来。
“哈哈!终于好了!柳树啊,你终于痊愈了!”
老大手舞足蹈地围着柳树叫起来,他从每一个角度看着柳树,甚至还爬到树上去看,直到真的找不到任何伤痕才满意得停下来,他躺倒在柳树下,随着柳枝的摇曳,他的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大地经过一次灾难后又重新复苏起来,这棵柳树也因为经过老大的悉心培育而变的更加挺拔葱翠,老大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打算,他想等把村里山上所有花草树木治愈之后就离开这里,一来他要去找那个冷峻男子报仇,二来他希望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将这一段悲伤的往事深藏于心底。
有了这个打算之后,老大感到自己变得轻松起来了。
‘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要带着笑脸去迎接明天,你说是吗?小夕。’
······
话说一个月来没日没夜地给柳树治疗,老大就越发觉得体内那股气息奇异了。他以前心里急着救治柳树就没有细想,现在静下来了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老大将整个身体完全地平贴在大地上,慢慢地闭上眼睛,他能感受到那股气息在体内不停地流动着,每循环一周,就好像全身每个角落都被走遍了,无比暖和,同时就会从四周源源不断的有一种物质流进体内,融入到那股气息中,使那股气息更加壮大起来,虽然那种增长微不可察,但也因为这样,他救治柳树的速度也在慢慢加快,老大发自内心地高兴。
他惊叹于这种力量,这种来源于天地的,并与万物都完美契合的奇妙气息,老大思来想去还是将它叫做‘灵气’,‘灵气’者,长存天地而不尽,孕育万物而不吝。老大突然有了一丝明悟:这‘灵气’本是天地所有,他现在只因得莫大运势而能运用此力,自当取之天地而用之万物,万不可胡乱使用,尽将它为万物兴盛所用方是正道。
······
老大已经救活了柳树,接下来就要开始救一山的树了!
老大望着这一大片山林呆掉了,方圆十里啊!这对于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孩子来说简直是广阔无边了。老大根本无从下手,但是时间紧迫,老大自觉应该趁着春季刚来,万物复苏的势头一口气把这件事搞定,可能力有限,老大苦思冥想一番,最终只好决定还是从实际出发,先搞定自己住的这一块地才是。
像老大这样的救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对于常人来说,一棵棵的救树是无聊的,可对于老大却完全不同,他每救活一棵树,他心里就越是开心,对这片山林的爱就越多。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画面就是一棵棵树木因为自己的努力而茁壮成长着,老大就感到新的一天的美好。
渐渐的,老大拯救的山林逐渐向外围扩大了,他‘灵气’的运用也不断熟练起来。
村庄外围的山林,老大从来没有去过,曾经听村里人说过那里有很多凶猛的野兽,本想去看看,可小胖那些家伙死活都不敢去,老大也只好放弃这个念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老大的心情既兴奋又忐忑。
一天,老大正默默地为一棵老桐树医治树干上被虫子蛀穿的洞,忽然周围狂风大作,树枝抖动异常,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向老大心里,老大睁大了眼睛朝四周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老大不敢放松警惕,他背靠着老桐树紧盯着周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大仍注视着前方,终于,也许是那东西不耐烦了,只见一巨大黑影扑将过来,老大急忙闪躲,定睛一看,居然是只斑斓大虫!老大顿时急得全身冷汗连连,只想道这次死定了。
还没等他叫出声来,大虫怒吼一声,张开两抓作势一掀,老大想逃但两腿僵直逃不了,无意识间他张开手对准大虫,这时一股清色光芒从他全身发出,光芒向四周副散开来,如春风沐浴般,那枯朽的梧桐树好了,地上小草也一下子冒出了许多,而本来要杀老大的大虫居然停下了攻击,匍匐在地上,温驯地看着老大,好像在讨好一样。
老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却突然发现这是一只怀有身孕的母虎,现在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老大猜想它一定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于是大胆地走了过去,摸了摸母虎的肚子,将‘灵气’小心地输入到它体内,过了一段时间,母虎终于恢复过来,它感激地舔了舔老大的手,离开了。
老大看着母虎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试着把‘灵气’像刚才那样放出体外,可没成功,老大叹了口气,心想也不急,他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早一天治好这片山林,其他的,来日再想。

······
回首间,六年已经而过,现在的安多村已是一片树木繁茂,花草盛开的景象,不仅山上的树木比以前多了,就连以前大家居住的地方现在也已经长满了树木,早已没有了人类居住过的痕迹。
只见树林上空飞鸟不尽,唧唧不绝。林间更是飞禽走兽应有尽有。这边,一只松鼠正抓着一颗松子满意地啃着;那边,一枝梅花鹿正悠闲地嚼着满地的青草。正是在这样安静的午后万物应该好好享受美好春光时,不远处的一阵躁动却打破了这难得的美景。松鼠停止了啃动,瞄着眼向那边看过去;梅花鹿也激灵地抬起头看向那边。
只见丛林中两个黑影如灵驹过隙般飞奔而过。
“你这只死猪给我站住,不然我就把你宰了!”
“哼哼··哼··哼哈哼~”
“什么?!不关我的事?妈的,你抛弃妻子去外面勾三搭四还说不管我的事?气煞我也!”
“哼···哼哼~”
“唉?虽然你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是不错,但你是只野猪!野猪就不能三妻四妾!”
“哼哼!~”
“好啊,跟我来硬了吭,看来今天不教训你是不行了,看我如何逮住你!”
话还没说完,只见后面那个细小的身影猛地一加速,正飞快的靠近前面那个巨大的身影,巨影一慌,看都没看前面一坨烂泥,踩将下去,身体一滑,居然凭空帮它加速了一下,逃过了后面人影的凌空一脚,正自得意间,却不想迎面而来一块巨石,撒开四腿想要躲避,但已是不及,随着一声巨响,巨大身影倒地不起。
“喂,老兄,我还没出招呢,你就不行了啊,还是安分点回家陪你娘子吧,虽然是丑了点,嘿嘿。”
此人就是老大。六年过去了,老大已经从一个十二岁的懵懂少年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高大小伙了,他身材匀称,从衣服里露出来的一块块古铜色肌肉格外养眼,双眼炯炯有神,还不时扬起几缕狡黠的笑容,令人感觉天真而又调皮,机灵而又厚重,只是他全身上下一片邋遢,衣服破旧不堪,漏洞百出,穿了跟没穿一样。头上乱发披肩,不时引来几只苍蝇在其周围打转,脸上胡子唏嘘,就像刚割完的韭菜,看上去还真是一副衰样。
老大手脚麻利地一把扛起巨大的野猪身体往回走去,看见旁边的一些动物还不忘打招呼。
“啊,刚才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呵呵。”
六年的时间,老大俨然已经成为了这方圆十里山林中的一员了,他每天过着和野兽为伍的日子。老大很喜欢这种生活,但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要来了。
这晚,老大难得的回到了他以前住的那个山洞。自从他决定救好这片山林后,他就一直奔波于各处,累了就原地打坐休息,或者找个鹿群什么的和它们睡一晚,老大和它们很‘说’的来。所以他很少回到这里,这里有他童年的记忆,有欢乐的,有悲伤的,更有痛苦的。
他拨开洞前茂密的灌木堆,缓慢地走到石壁边,一句句地看着那些愿望,他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小胖的贪嘴,大粗的胆小,二子的沉默,小夕的善良可爱。他回忆着那一幕幕场景,多年不见的泪水忽然又出现在他眼睛里。他赶紧转过头擦干泪水,因为他怕小夕看到,这会惹她生气的。
转身又走几步,他来到那棵柳树旁,伸过手贴在树干上,他闭起眼安静地感受着树的脉搏,‘扑通、扑通···’,柳树的脉搏健康而有力,正如这片山林一样。
他突然想到以前他的村民们是那些人,可现在他不是有更多的村民吗?那些树木、野兽,甚至是整座山林不都是他的村民吗?
想到这,他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就像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睁开眼,极目远望着天边,就像要把整个世界的天涯海角都望遍一样。
“好了,大山啊,我明天就决定要走了,你们应该不会想我吧?呵呵。”
这时一支柳枝拂过他的脸颊,那感觉,好温暖,就像小夕那次牵他的手一样温暖。
“小夕,是你在为我送别吗?嗯,我感受到了,谢谢你。我想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老大这个名字我承担不起了,我想换个名字,就叫‘柳长风’吧,让我如一阵长风,永远陪在柳树的身边。你说好不好?”
刚说完,一阵长风吹过,千万丝柳枝欢快摇曳起来,发出低低的呜鸣声,似在答复长风的问题。
长风欣喜地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后,他折下一根柳枝,把它插在腰间。
“这就当是你送给我的临别礼物吧,好了,我还要去看一些‘老朋友’,看完后就直接走了,可别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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