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念一声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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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两名身穿灰色僧衣,俯卧在地的和尚身边,掀翻身体才发现俱是气绝身亡,看样子竟是被用绳索活活勒死的,也不知这两个和尚如何得罪了那伙人。
从和尚身上只掏出一封法贴,书上大意是推荐这二人去东京大相国寺做事。鲁达看后心中不觉大笑起来:“看来这鲁提辖还真有和尚命。只是书中这两名和尚,年轻的叫智平,年长的叫智性,若冒充这二人身份,**鲁智深从此怕是要变成和尚鲁智性了。”
把这封引荐法帖揣入怀内,又把僧衣僧鞋扒了下来,就地挖了一处浅坑掩埋掉两名和尚的尸体。他身后史进也一把火把七名贼人的衣物等物烧了个干净。
鲁达和史进说了自己想冒充和尚混进东京汴梁的打算,史进年青气盛,心性贪玩好奇,闻听眉开眼笑道:“哥哥这个主意倒是好玩,我也试一试做和尚的滋味。”
当下二人换上僧衣僧鞋,又用匕首做剃头刀把头发剃去,转眼工夫树林中冒出一黑一白两和尚,只有那黑和尚身材高大魁梧,扫帚眉,铃铛眼,脸上丝丝横肉,任谁看也不象一名出家的和尚。
金老汉父女二人在道边马车久等鲁达二人不出,心急如焚,偏又不敢嚷叫求援,更不敢报官,惟恐走漏了鲁达二人的身份。好不容易看到林中出来两人,却是一身灰色僧衣,头顶乌青的和尚。待两位和尚走到近前,当先的高大和尚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金老汉父女不由得瞠目结舌。金翠莲用手掩住险些惊呼出声的嘴,只把目光死死盯在鲁达光秃秃的头上。
鲁达对金家父女说明情况后,金家父女才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如此一来鲁达与史进也不方便再与金家父女同乘一辆车,便由金老汉挥鞭赶车在前缓行,鲁达和史进步行尾随在后。
走了一段路,史进从金翠莲时不时挑帘看看车后的二人的动作中看出了名堂,他面带嘻笑对鲁达挤眉弄眼暗示,或用胳膊肘偷撞鲁达,鲁达却不以为然,更做出了惊世之举,用手按在自己的嘴上扔给金翠莲一个飞吻,这个动作虽说是在宋朝首次出现,可是其表达的意义看者无不心领神会,金翠莲俏脸羞红不敢再随意掀起后车帘,只隔着帘缝偷偷凝视车后健步如飞的鲁达。史进却在一旁乍舌赞叹,忍不住学着鲁达刚才潇洒的动作,对四周的空气抛出一串笨拙的飞吻,徒自惹来路上行人与车内帘后金翠莲的一阵窃笑。
进入寿州城,鲁达与史进果然凭借和尚装扮没有引起怀疑。一行四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面上,看着人头攒动的集市,几人的心情不由都放松下来。
史进对鲁达道:“哥哥,我们这一路赶得辛苦,今日有了一身僧袍冒充和尚,也不用担心暴露行踪,不如去这里的庙会逛一逛,庙会今日过后就散了,错过这次机会不免可惜,再说有趁手的兵器哥哥也需要备一件。”
鲁达这几日子也闷得无聊。自来到宋朝,只在渭州喝了一次酒,次日便背上人命案逃之夭夭,一路上也再没有见过大一点城市,都是在乡村野岭借宿奔波。眼见寿州城规模比渭州大上许多,城里繁华热闹,又赶上城内庙会,正合了他的心意。与金家父女商量过后,将马车托付一家小店照顾,打了字条后结伴随人流朝热闹处走去。

街面都是各种商贩在叫卖自己的货物。鲁达见识过二十一世纪的繁华都市,这里若是琳琅满目的精品店和时装店,只怕他都不会多看一眼。如今俱是瓷器、首饰、衣服绸缎和手工艺品,对他而言就象进了一个宋朝专业古玩街,看到的每一样都充斥着这个时代的风格。所见商品无论粗糙还是庸俗,都透出古朴的气息。再有打把式卖艺的、买江湖膏药的、摆算卦摊看相的、挑担子沿街兜售风味小吃的,尽把鲁达的眼球吸引的滴溜乱转。
边走边逛,眨眼已近晌午,四人就近找了一个露天食肆,鲁达见史进的目光盯着酒水和牛肉不放,心中暗笑,低声让金老汉买下二斤熟牛肉,又让店家切成薄片,去街头买下两个藤壶灌满水酒,鲁达与史进一人手中攥着一卷夹肉大饼,另一个手拎着水壶,离开食肆后边吃边饮。街道上行人熙攘,却无人注意这两个装模做样的酒肉和尚。
金翠莲看到鲁达和史进二人一口饼中肉一口壶中酒吃得眉飞色舞,在一旁吃吃低笑。鲁达见身侧娇人俏里含羞望着自己,一双美目中尽是情意,若非顾忌自己僧人打扮,当街搂抱女子太过惊世骇俗,他早就把女人揽进怀里调笑一番。
这时就听身边经过的人议论道:“又有挑擂台的了,也不知今日结束后究竟花落谁家。”
另一人道:“那浪子燕青既然风尘仆仆自北京赶到这里来打擂,只怕寻常人也难从他手中夺走花魁。”
又有一人插嘴道:“我看未必。浪子燕青在北京城手眼通天,在我们寿州城却是猛虎难敌群狼。他的那条青面助擂汉子昨日已经受伤,不可能再替他抵挡。今日午后只须车轮战就能把他打下擂去。”
几个人说话间与鲁达等人擦身远去。
鲁达听到浪子燕青的名字心头一跳,目光瞥向身边的史进问道:“北京据此有多远?”
史进答道:“哥哥这个还不清楚吗?北京隶属河北东路,就是大名府所在,从北京到这里却要穿过南京应天府,若是轻骑急赶,也就两三日的路程。”
鲁达做了一个了然的神情,对史进道:“兄弟,我们去看看那个擂台去。”
金老汉听到他们要去擂台心里一阵哆嗦,跟在二人身后说得口干舌燥也无法让他们回心转意,目光移向自己的女儿,希望平日里话语灵巧的丫头能帮忙劝解几句,且莫在城内再惹出是非来,却见金翠莲目光锁定鲁达的后背,眼里弥漫出的都是万种柔情。老汉心里叹道:“罢了罢了,生死皆有命,富贵老天定。这两个天杀星若闯出祸端,也只有任老天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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