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尿壶带来的苦恼(改动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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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汉闻听心中一沉,说道:“这个……怕有不便,可否再倒出一间客房?”话音刚落,却听门帘挑动,外面又进来一拨客人,高声喊道:“店家,还有空房没有?连走几家客栈都是满员,莫非赶庙会不要钱吗?”
那店主低头凑近金老汉悄声问道:“老爷子,你要不要住店?每一间都是满的,实在是挤不出空地方了。要不老爷子去别处看看,我这房间就给后来的人了。”
金老汉一想若是此地无处安身,荒郊野外也是麻烦,索性咬牙应了下来,交付了银两,在店小二引路下先去吃了晚饭,然后各回房间。
鲁达是何等眼尖的人物,在客栈饭堂吃饭的时候就看出金家父女表情尴尬,他也并不点破,只在回房的走廊靠近金老汉身边,低声道:“老爷子放心,今晚我打个地铺就是了。”
金老汉对鲁达微微一揖,也不说话,苦笑着和史进去寻自己的房间休息,心里面暗自念叨:“丫头啊丫头,这也是你的命。你就是今夜不和提辖官人同房,也会因为已经被那郑屠户糟蹋,破了女儿身,只有作他人家的一房小妾。但盼这位提辖大人能对你有些情意,你将来也有个归处,不至於被人欺辱。”他这时已不再考虑名声问题,反倒是一门心思在想如何回到东京后走门路,替鲁提辖洗却罪名,一则报答了恩情,若有可能把女儿撮合给提辖官人为妻妾,也不失为美事。
店小二头前引路推开夫妻间的房门,见跟随金翠莲进入屋内的是名铁塔般的汉子,暗自咂舌:“我的乖乖,这么一个娇弱女子嫁给的却是如此熊一般壮实的男人,就看这个头,也不知这小娘子如何承受得了。”
鲁达与金翠莲进入房内,扫视屋内,狭小的客房中一张大床,再就是简单的桌椅摆设。他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门口,正用目光比量金翠莲与自己的店小二,把店小二从意淫状态下激醒过来,店小二匆忙后退离开房间,在走廊又对关门的鲁达深深一躬,才一溜小跑不见了。
金翠莲站在房内感到局促不安。既是爹爹把自己与提辖安排到一个房内,身为女儿也不好反对,何况自己对这名提辖也有几分好感。只是双方无名无份共居一室,就不发生事情,若是日后传扬出去,想来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也是了。
正自满面通红胡思乱想,便听身后鲁达爽朗的声音道:“今夜你就睡床上吧,我临时打个地铺休息。今日凑巧寻不到客房,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我鲁达非是下作之人,你且宽心。”
金翠莲返身盈盈一拜,娇声软语道:“非是奴家猜疑官人,而是怕影响了官人休息。”她听了鲁达的话心中感激,哪里又猜得出鲁达心中的花花肠子。慢说一般男人遇到这类情况大多口是心非,鲁达这货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投胎鬼,被他花言巧语哄过的女人扳脚趾头都数不过来,对付金翠莲这样不知男人险恶的古代女子,简直游刃有余。

从床上抽了一张褥子折叠铺在地上,鲁达合衣而卧,金翠莲也只好悄悄躺在床上。这一夜屋内二人皆无声息,金翠莲也不知鲁达是否熟睡,只躺在床边等待天亮,甚至连翻身都怕动静过大,怕让鲁达听到。
这一夜竟是苦了金翠莲。
胳膊被压麻了可以翻身,睡不着可以胡思乱想,偏偏有一样却是耐不住的,那就是尿。
宋朝时期房间内根本没有厕所,甚至客栈外都没有公厕,唯一的便溺工具就是马桶。客栈内每处房间都有一个红漆马桶供客人方便。
金翠莲现在有两难,一难上床的时候没有留意马桶放在哪里,二难就是找到了马桶,也不好意思在男人身边解手。连翻身压床的动静自己都万般小心,更何况尿水落进马桶的声音。直憋到面红耳赤,也没有听到鲁达发出鼾声。她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在尿床和便马桶的尴尬两者间选择了马桶。
顺床沿悄悄下地,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模糊月光,她找寻半天才发现马桶的位置实在是可恶到极点。
被竹架挑起尺许高的红漆马桶静静地立在床脚,马桶旁躺的便是鲁提辖!更令她掉落眼珠的,是马桶盖上放着一杯水,她竟没发觉提辖官人何时倒了一杯水,还把马桶盖当成了桌面。
这位提辖大人选风水宝地的功夫还真不是一般强!
金翠莲重新回到床上,强忍着尿意,慢慢地爬到床脚,想把马桶拎到床的另一侧,可是任她咬牙切齿榨干力气也挪不动马桶半分。
她心中奇怪,探身望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令她汗如雨下。才发现与马桶钉在一起的竹架圆形底盘压在鲁提辖的褥子下,而鲁提辖正平躺在上面,肩膀压住了褥子下的竹架。
提辖大人果然是粗神经,身下硌着竹架也能躺得四平八稳,如卧锦榻。
事到如今金翠莲已顾不上许多,再憋下去只有考虑尿裤子后的处理办法了。她赤足自床脚轻轻下地,一手拿起水杯,一手掀起马桶盖放到床边,然后撩衣裙脱亵裤坐上马桶。
刚刚坐定,她低头看见地榻上鲁达熟睡的面孔,即害羞又有些怪异的感觉,令她身体不由颤抖。
若是她的手上没有捧着提辖大人的那杯水,她怎么颤都没有关系,可是这次却是不同。坐在马桶上如释重负的放松感伴随身体的颤动,她的手不由一松,一杯水里有半杯泼在了提辖的黑脸蛋子上。
她正魂飞魄散,就听鲁达轻声讶道:“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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