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闹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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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声再响,一名白衣皂靴的汉子自一旁木梯拾阶登上擂台。
擂官再次喊擂,又有数名应擂者上台,均被曾索与苏定大败而归。被苏定打下擂台的不过鼻青脸肿,被曾索踢下擂台的无一不是骨断筋折。
台下众人见曾索下手凶狠,纷纷摇头指责,或交头议论,一时无人再上台应擂。
老者看曾索师徒霸道强横,捻须叹道:“可惜擂台上不许动用兵器,燕青没有了弩箭,只凭拳脚怕是要吃亏了。”
鲁达心中正想如何帮助燕青,台上曾索在擂官敲锣喊擂的时侯步到台边,目光扫及鲁达和史进,冷哼道:“这世上偏就秃贼多。”
鲁达闻听心中动怒,想起林中所杀那人也自称姓曾,说不得就和这名曾索来自一处,一想既然都杀了一个,也不在乎多得罪下去。他对身边同样满脸怒气的史进递了一个眼色,随即高声喝道:“我应擂!”
话音刚起,身侧史进双手扣到鲁达腰间用力朝擂台上抛去,鲁达提气飞上擂台,凌空翻转,在经过曾索身边的一刻,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曾索,曾索猝不及防,勉强躲过头部,却被扫到肩头,当即栽落擂台,摔得七荤八素。
擂官在擂台内侧高声叫道:“不可偷袭。”
矮胖子苏定也急窜过来,怒声道:“呔,你这个和尚,为何偷袭我家公子?再说你一个和尚,上招亲擂台所为何故?”
鲁达抚了抚自己泛着青光的头皮,嘿嘿笑道:“我是在教他如何学习礼貌。他敢骂我贼秃,我就敢揍这孙子,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至于本尊上擂台,自然是想还俗娶老婆,我还俗你管得着吗?”
台下观众听到这番嗓门极大的话,俱是发出爆笑。
苏定赶到台前朝下观望,见曾索正恼羞成怒爬起身,他复面对鲁达,厉声道:“呔,你这和尚,报上名来。”
鲁达呲牙怪笑道:“把你扔下去后,自然有擂官报我名姓。”
苏定怒哼一声,叫道:“看掌。”矮胖的身躯冲向鲁达。
当时比武较艺,除了武艺精深的高手变通自如外,大多数还是本着拿手打,封手打,脚封脚,马封马的套路,遇到鲁达这个从街头混战开始,一直厮杀进美国地下自由搏击黑拳擂台的打架好手,苏定就吃了大亏。
不等苏定冲到近前,鲁达依仗身高马大,飞起一脚铲在苏定的小腿胫骨内侧,小腿胫骨内侧是非常脆弱且容易引起疼痛的部位,苏定疼得嘴一咧歪,忍痛咬牙身体下沉站稳了马步。
苏定最自信的就是自己的马步。只要他分腿,沉气,蹲身,马步扎稳后就是上来四五个寻常后生也未必能搬动他。可今儿他倒霉就倒霉在这个马步上了。双腿分开的目标让鲁达产生了非要爽一脚的念头。
也不能怪鲁达念头毒,都因苏定姿势太诱人,摆的位置又太正点,这才给自己惹的祸。
鲁达那只脚在收回的半路突然改变方向,再度加力弹踢在苏定的下身。不是苏定不想格挡,实在是鲁达变招太快,下手太阴。
这两招毫无征兆又下手阴狠的攻击,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苏定惨叫一声朝后踉跄倒退,鲁达如附骨之蛆踏步抢到苏定近前,拢掌如喙戳在苏定左右腋窝,同时一记凶猛的头锤砸在苏定的面门上,苏定再也站立不住,原本就靠近擂台边缘,连续后退数步后,被鲁达的头锤撞下擂台。
数息间揍下苏定,台下的观众一时鸦雀无声,直到苏定跌落台下后溅起的尘埃落定,才猛然爆发出喝彩声。那些习武多年看清状况的人却不以为然,只觉得鲁达下手歹毒毫无套路,这哪是一招一式的擂台比武,分明就是**摧残外带精神打击的双重虐待!可是若换成他们上台,这些人亦无信心封住鲁达快捷迅速且打击部位刁钻的狂风式攻击。

苏定被揍下擂台的时侯,曾索刚从梯子上返上擂台。苏定的身手如何他比在场任何人都了解,那可是曾头市仅次于史文恭的武术教头,游身八卦掌在淮南东路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曾索只当苏定也是被面前这位黑粗和尚偷袭打下擂台,恼羞成怒中挥拳直取鲁达胸膛。袖中同时射出一枚肉眼难查的细小钢针,刺向鲁达心窝。
寻常人对招,见对方拳奔胸膛,或躲避或封挡,鲁达却是箭步侧身冲上,将这一拳夹在肋下,右膝盖猛顶在曾索的下阴,发出“噗”一声爆响,台上台下观看的人都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气,仿佛这一膝盖顶在他们自己身上。
曾索当场翻了白眼。鲁达却已托起他的身体朝上高高举起,再狠狠砸在自己抬起的右膝上。擂台上只听“咔吧”一声,曾索的腰椎被硬生生折断。
鲁达抬手将曾索的身体扔破布一般抛下擂台,脸上满是不屑和鄙视。
台下一片寂静,被鲁达目光扫过的人纷纷朝后退却。只有金翠莲呆立原地,射向鲁达的目光中充满痴迷。在金翠莲的眼里,鲁达就是金刚在世,那份凶猛暴烈的表现不过是降魔手段,这个女人从**到精神被鲁达完全征服,已经彻底没救了。
另一个人就是竖起大拇指,满脸兴奋和崇敬之色的史进。只看这小子眼中放光,便知道也是个暴力男。
鲁达将左臂上插的一根钢针拔出,捻在手里对台下众人高声喝道:“不是我不留情面,这孙子玩阴的,我也只好让他断子绝孙,以免遗毒后人。”
台下观众这才知道曾索竟然偷放暗器,嘲讽声大起。早有几名曾家的家人灰头土脸赶到台下,将昏迷不醒的曾索与苏定抬了出去。
台上擂官不知是被鲁达的暴烈手段震慑还有另有缘故,等了一段时间,才走到鲁达身边问过身份,于台前敲锣吆喝道:“有和莲花山智性大师应擂的吗?”
每个人都在心里想:“若是使用兵器或许一试,擂台上偏又不准带家伙。赤手空拳和这煞神比试,还不是一样被折成材火扔下来。便不如此,被他膝盖顶一下,纵然取到美女,将来也只能过上撑死眼睛饿死鸟的日子。便罢,便宜了这个还俗的恶和尚。”
连喊十六遍台下无人应声,擂官方自转身,台下一声尖锐的叫喊:“我!”
台上的鲁达、擂官与燕青等人一起甩目观瞧,只见擂台下人群中已经闪出大大的一个圆圈空场,场内中间站立一名头扎抓角方巾,满面怒容的瘦小汉子。
那汉子被周围潮水般退却的人群吓了一跳,仰头望向擂台,一脸“我是无辜的”神情,随即环顾四周闪开足有数尺远的人群,尖声叫道:“我……我日他祖宗,哪个……哪个不要脸的小贼,偷……啊就偷了我的钱包?”原来竟是个尖嗓门的结巴。
所有以为他要挑擂的人都轰然大笑起来。
擂官摇头苦笑,返身对鲁达道:“大师已经成为新的挑擂者,请和擂主比试。”
东擂台浪子燕青挺身而起,缓步来到擂台中间,对鲁达抱拳道:“大师请。”他的动作潇洒飘逸,当即赢得台下一阵掌声和无数“青丝”的尖叫与口哨。
一些对鲁达怀有不满的人更是连声喝彩,希望燕青把这名凶猛的和尚揍下擂台。这些极力鼓噪的人心里都在想着一件事情————刘员外的二小姐嫁给谁也不能嫁给这个粗鲁的和尚!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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