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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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等到我舒服了,完全缓过来的时候星星都出来了。
“你这小妖精道行不浅啊。”止郁爬上床抛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由于客栈小住宿的人又多,我只好跟止郁挤一间房了。其间君观说要把他的上房让给我,被我一口回绝了,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呢。
“喂,够了啊,我最恨别人这么叫我。”
“管你呢,我实话实说又没错。”她往里面挤了挤,“说起来你为什么要逃啊,师弟对你那么好。”
“他要是真对我好猪都能飞了,这个是表象你懂不懂?发起狠就会抽我的人叫对我好?你眼睛怎么长的,没看到容家是被他一手毁掉的吗?我如今无家可归,还要受他气……不说了,越说越来气。”
“你什么都不知道么?”止郁怪异的看了我一眼。
“知道什么?”
“怪不得琼华老说你无药可救,今天我算见识到了。”
“什么意思?”
“谁对你好谁想害你你都不知道。”
我翻起身,额上有青筋暴起,“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你有没有想过要改改你的脾气?性子娇纵霸道,稍不顺你意你就干得出杀人放火的事,光是替你善后就能把人弄得焦头烂额,你也不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师弟从来不反对容家的人宠你,因为这在他看来是应该的,但是你爹一味的宠溺根本不肯教你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那个时候的师弟也还小容治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你以为你爹真的对你好?”她看着我眼中有怜悯,“你只是被他利用了。因为师父隐退之前说过不再收徒,但在见到当时只有七岁的师弟的时候他老人家直嚷着他是奇才,不仅破例收他为徒更是有意把毕生所学都传给师弟,本来这件事也只有我们几个师父最信任的师兄妹知道,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爹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容家之所以在后面的一段日子里强盛到不可一世,而你爹那些所谓的自创的剑法刀法甚至是拳法,震慑了武林好一阵吧?你爹是不是每年都有几个月说是要闭关修行?其实是到安亭等着师弟传他武功。你是不是要说这不可能,南宫令那种人怎么愿意任人摆布?”
“你渴不渴?”我拉长着脸问。
她一愣,怎么我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随即又恍然大悟。
“果然你是不肯相信的,怪不得师弟都不肯说。不过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你不信。”她笑起来怪阴险的,“可能师弟表达的方式有不对,不过我觉得那也是被你给气的,他就是怕你不知道收收自己的脾气,一个不小心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师弟真是不容易,可谓是前有虎后有狼,你爹还要逼他。容治那时候已经到达一个顶峰再无可上了,师弟所练的内功正好也是最关键的时候,容治怕人知道他的功夫都是由师弟所授为了灭口就起了杀心,所以一切都是错在你爹,是他先起得头彻底把师弟惹毛了,师弟才动的手。”
她的语音适中,说得不紧不慢,可我就是听得脑袋发胀,仿佛所有的血都往头顶冲,四肢冷得厉害。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真相,那我情愿什么也不要知道。它把我一直以来的坚持和认知以及那些理所当然的事全部推翻,所有可以理直气壮的理由都变成了最可笑的东西,短短一瞬间就粉碎了我十几年来的信念。
“喂,你还好吧?”可能是我的脸色比较难看,她问的有些急。
还好,才怪!我瞪了她一眼,拿了外衣披上就出了门,没有给止郁再开口的时间。
36。
夜半三更,我坐在楼下大堂里看蜡烛,对面坐着一脸无奈的止郁。
“……我没想到会给你的打击那么大,难怪师弟死活不让我们说,但是看到你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又忍不住……”
“你是她师姐当然帮他说话,我能信你几分?”我面无表情的抬起眼。
“你!”她瞪起眼,然后又是气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真是无药可救!”
“说的没错。”
大半夜只有两个人的大堂里飘起了第三个声音,烛光异常配合的忽明忽暗了一会。
“可怜了我的小徒弟,岳家的女娃儿比这丫头不知道好上多少,小令儿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师、师父!”止郁唰的一下站起来。
一头白发,花白须眉,还有一条长白胡子,双目迥然有神,面红莹润的老者清瘦却健硕。
“叫你们办个事儿都不利索,磨磨蹭蹭的还逮错了人,我可爱的小徒弟呢?怎么变成这丫头了?”
“这个……师父您也知道师弟难请,您老人家亲自出马他都不一定卖您面子,正巧这容莲自己送上门来,只要把她带回安亭就不怕师弟不来了。”
“哼,容家的丫头能是什么好东西,一点没规矩还不懂尊老爱幼,居然还敢打我胡子的主意。”他摸摸胡子,眼含鄙夷的瞥了我一眼,“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儿,迷了我小徒弟的心智。”
我心里憋得慌,正愁没什么能让我排解一下,这老头子说的话又字字戳我心肝,此时的我已经顾不上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也不考虑打不打得过,拿了蜡烛就扔过去,甚至连烛油在手上烫出泡都感觉不到了。
老头子虽然愣到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把蜡烛打开了。
止郁呆在一边,被我这突如其来胆大包天的举动惊住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他武尊可能还没遇到过除了他小徒弟外对他这么不尊敬的人,于是恼羞成怒,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因为他没有控制力道,所以这么一扇我就理所当然的撞开了门摔了出去。
“不要以为没人敢教训你,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他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提起我的领子往里扯,我吐掉一口血,脑袋清醒了不少。
我用力拉住他的袖子,根本不管能不能伤到他,拉坏他一条袖子也没什么不好,无赖就无赖好了,正正经经的打我还不一定能碰到他的衣角呢。裂帛的声音让老头子眼睛发红,胡子都气的翘起来了。
“尊者请息怒。”
在千钧一发之际,楼上传来一个低沉中带着些许阴冷的声音。
老头子由于气愤有人打扰他,用力一扭头期望拿眼神吓退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扔掉那条袖子,我准备继续扯他的中衣,却被不知道哪来的鞭子卷住了手动弹不得。
“什么人?”老头子皱起浓眉,口气恶劣的问。
“天绝教君观。”
“小子,识相的走远点。”
给君观一声警告算给足了他面子,通常武尊都是不予理睬其他不相干的人的。
“容莲,你给我差不多一点,真不要命了不成?”
我抬起头,看到君观不同于平常的严肃,眼中阴郁更甚。
“……跟你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这丫头还不领情呢,小子省省吧!”
老头子顺手一抬,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移开眼的一瞬看到君观的脸色惨白。
“师父!”陡然一声厉呵响起。
“啧,干什么,你想吓死你师父?”
眼前的东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呼吸开始困难,可是意识竟是异常的清醒。
“要是这时候真把您吓死倒好了,您也不怕掐死容莲会有什么后果?师弟要是看到容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您觉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把他的宝贝们拿出去变卖,接着一把火烧掉安亭,总之把他所有喜欢的东西统统毁掉。然后剁了他的肉当加菜,剔了他的骨熬汤喝,抽了他的血当酒饮,开了他的头生吃人脑,总之要死无全尸。”
很熟悉,但我不怎么愿意听到的一个声音将前一刻还气势汹汹满脸杀气的老头子打进了地狱。
37。
原本微凉的如同丝绸一般触感的手此刻有些汗湿的温热,身上的冷香也较平时来的浓郁,但闻着很舒心。
臭老头下手可真重,脖子上该留痕了。我喘着气,不忘想些有的没的。
“小、小令儿……来得好快啊……”武尊原本设想的感人的师徒重逢在他小徒弟的一个眼神下宣告破灭。
“迟一点徒儿就要大义灭亲了。”
老头子愣了愣之后立马重重的哼了一声,“这野丫头有什么好,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你看看还把你师父的袖子都扯了,这成何体统?!为师的替你教训教训这丫头有什么不对了……”
“不错啊。”南宫令轻声一笑打断他,“这样挺适合你。”
像个没事人一样的南宫令,不痛不痒地笑着,抱起我上了楼。路过走廊的时候还和脸色仍是白惨惨的君观打了个招呼。
他见我落到这个下场是不是很高兴?就在我模模糊糊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招呼都不打的就翻了脸。
“咝!”我痛得直吸气,这个人居然就像扔衣服似的把我丢到了床上。
“吃了那么多教训你都不会长记性是吧?”他走过来,修长的手也跟着伸过来。
我心口一凉,不可抑止的僵直了身,因为现在轮到他掐着我的脖子了。
无法描绘此刻的感受,唯一可知的是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沉黑的眼眸泛起淡淡的红光,肃杀之气填满了所有细小的缝隙,使我不能呼吸。
“难过吗?”他的声音很轻,可是不带半点柔软,那是压抑着怒气的冰冷。
想点头可是不能动,想说话可是出不了声,我只能看着他。
原来我不曾仔细的看过他,从来都是先入为主的不喜欢他,因为每次一遇到他我就会有挫败感,向来习惯了别人看我脸色,要我再看他的脸色岂不是说不过去。
我想睁大眼好好的看一下眼前人,可偏偏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就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以为没有了容家,你便会死了心,可你还是要逃。如果你想过回以前的日子,就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哪都不要去,我可以让你任性,只要你觉得开心我不怕你有恃无恐。要是你真不愿呆在我身边,你就别想也不可能过回以前的生活,从此你容莲的死活和我再没任何关系。不过我不介意毁掉我得不到的东西,如果不能放手就算是地狱我也会拖你一起下去。”
有一片冰冷柔滑的东西轻轻地贴在我的唇上,好像要把他的字字句句都刻到我的心上才肯罢休。
“……唔。”脖颈有些微的刺痛感,因为吸进来的空气过于清冷,我无意识的呻吟了一声。
“很痛?”仿若棉絮一般柔软的声音滑过我的唇透进耳里,冰凉的手指按着因刺痛而发热的脖子,很舒服而且力道轻柔。
我眯开眼,陡然间看到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凤目眼尾上翘,线条流畅如流水一般的盈盈波动,眨一下眼是一种风情,些微流转又是千般风情万般媚,越看越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双眼贴的我很近,他长长的睫毛如蝶翅飞舞,轻轻扇起便轻盈优雅。我还不太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他的一双眼给吸进去了,它妖娆的好似那十五的圆月。
“你都知道了吧,依二师姐的性格来看她一定会忍不住告诉你的。”他侧了侧身躺在我身边,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替我揉着脖子。“容治……你爹趁我不备居然就要了我十几年的功力,不过拜他所赐我倒是学到了一条,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靠自己,否则即使得到了也有可能会随时失去。你爹得到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他既然不仁又凭什么怪我不义?我不是毁掉容家,我只是收回我所给予的东西罢了。反正我要的就只有你,其它的我无暇顾及。”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六年前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时的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封家二少爷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又同他经常玩在一起,看起来感情甚好,我嫁过去也比嫁到南宫家要近得多了。南宫令当场就白了脸,这还是我看到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如此失态,仔细想来那天的他精神状况本就不好,又是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好像随时会倒下的感觉,那背影何其愤怒又何其狼狈。爹太急了,太急着要摆脱南宫令,就故意说了那番话想要刺激他,没想到反而起了反效果。
而我其实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以前有容家给我撑腰所以我可以到处作威作福,后来没了容家换做了南宫令我倒是更加无法无天了,因为我知道南宫令不管怎么样变着法的教训我他都不会真的伤害我,而且绝对会把后患处理的干干净净。但却讨厌一到他面前就势必会放下身段的自己,所以就随着自己的性子闹来获取平衡感,可是我完全没想过他会对我存有杀意,如今又知道了这个所谓的真相,我反而找不到自己的立足之处了。
38。
我睡过之后再醒来已经是下午近黄昏了,身边冰凉一片,人早已不知去向。
朝着床梁叹了口气我翻了个身,突然有一阵刺痛感从背部传来,可再要去感觉是从哪里冒出的刺痛它又消失了。我又躺了一会,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就皱了皱眉爬起身,洗漱完穿好衣服又动了动手脚还是觉得没什么,索性就不管它拉开门出去了。
隔了一天倒是没看到其他人跟来,好像很少看到南宫令一个人的样子,平日里他身边总要跟着不是护法就是少游他们,他大少爷是要人伺候的。
“师姐说您老人家病危,所以说您出现在这算是回光返照?”对于惹到他的人,他说话向来就是尖刻的不留一点情面。
“这不是有事要找你,让纹儿和郁儿来叫你都叫不动,那只有为师的亲自出马了。”老头子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倒像是个犯了错被师父教训的徒弟了。
“有麻烦自己解决,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管安亭的事。”他有些倦的捏了下挺直的鼻梁,又是一夜没睡。
“哼,到我这就没闲功夫了,我看你还有空带那野丫头出来散心嘛。明明南宫世家和无月宫的事都堆成山了,你还不是挤出了时间来看什么武林大会?!”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满的抱怨了。
“这是我的事,随我高兴。您老有意见?”
“你三师兄这边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毒姑仙的蔴菇毒不找你解还能找谁?为师什么功夫招数都能拆解,可这药理是半点不通啊!”
“安亭后面就是燕行山,相隔不过几里路,这种事去找药王,别烦我。”
“要老子去求一个后辈门都没有!”
豪言壮语只换来某人一声嗤笑,他拿起浓浓的醒神茶喝了一口。
“怕是您拉下了面子去求,他都不一定卖您的帐,碍着面子问题您就首先放弃了药王这一条路吧。不过就算您亲自来了就一定有把握我会答应吗?”
“嘿嘿,因为这毒姑仙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岳家小姐。”
眉头一跳,他放下茶,“师姐没说。”
“还不是因为你一见到她们就掉头跑,说什么呀,你哪里给过她们说的机会了?你溜得倒是快啊,还专挑那种难走又荒僻的路,也算阴差阳错碰上那野丫头,要不然她们就是跟你回洛阳都不一定见得到你面,到时候你三师兄的小命就不保了。”
毒姑仙以下毒怪异而闻名,一年之内必要毒死四个人,也就是说每半年就有两个人要死在她手上。而且她毒完一个会先告诉你她下一个目标是谁,可即使知道了也逃不过这一劫,因为毒姑仙的毒根本防不胜防,她一旦出手至今为止还没失败过。另一处怪异就在于她下毒的目标之间几乎都是远到不能再远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像抓阄一样,逮到谁就是谁。
“既然下一个目标是玲儿,您说我还有可能去安亭吗?”南宫令好笑的看着老头子一脸后悔的想咬掉自己舌头的懊恼表情。
“从三师兄中毒到现在过了几日了?”
“十日。”
南宫令眯起眼,笑得很诡异极具危险。
“毒姑仙一般喜欢下完一次毒隔十五天后再动手的吧?”
老头子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蔴菇毒可以拖至十八天,但再晚一天的话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在前一个还没真正死前就对下一个目标动手,这个毒姑仙居然就这么自信。
我站在楼梯的死角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到南宫令毫不犹豫的选择岳玲荷,我忍不住冷笑一声为了冲淡涌上来的不快。
“你没事杵这儿吓唬谁呢?”
止郁一手拍过来,害我绊到脚差点摔一踉跄。
南宫令看过来一眼,眉头微拧。
“过来,我们该回去了。”
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太多的事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当然会不爽。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不能惹他,我自然也不例外。
“徒弟你不是这么不讲情面吧?”老头子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说完他拉过我就往门外走,眼前的血色残阳一下刺痛了我的眼睛让我停了下来。
“怎么了?”声音中夹杂了些许不耐烦,听得我冒火。
岳玲荷就重要,你三师兄就不是一条命了?
“为什么不救你三师兄?”这是白问,谁都清楚原因。
他低下头看我,眼中有怀疑,“……毒姑仙下一个目标是玲儿,我要在她动手之前赶回去。”
那个什么三师兄本来你是没救,要一命呜呼的,但算你运气好,本姑娘偏不让你死。
我挣开他的手,他眼中立刻阴云密布。
“那你自己回去吧,我跟你师父师姐去安亭,反正有何修齐在,我让他下山来给你三师兄解毒,这样就两全齐美了。”
“对哦,我忘了药王一向给你面子的,这个提议可行!”止郁一拍脑袋,就差手舞足蹈了。
连老头子也不反对,就是不太甘愿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一声不吭。
“你又想玩什么?”南宫令的脸色不太好。
“没有啊,救人命要紧,等岳玲荷那边没事了你再派人来安亭接我好了。”我不是玩,是不开心,只不过换一种你喜欢用的诠释方式不行吗?
但我还是太低估南宫令,又太高估我自己。他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里惯有的表情。
“可以,正好让你好好想想你该给我怎样的答复,一月后我来收结果。”他转头看向老头子,“还劳烦师父替徒儿看紧她,一月之后如果我在安亭没见到她人,您最好把您那些个宝贝藏得牢牢的,不然别怪徒儿不客气。”
他又看向止郁,后者立刻举起手表示明白。
“行行行,我一定会照顾的无微不至,你就别追究我了……”
“到时候我再考虑看看。”
最后他转了一圈又回到我身上,“收收你的脾气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这一个月……算了,反正我都等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四护法要是在这一定会很惊奇,他们眼里神一样的大宫主此刻竟然如同一个女人一般的婆婆妈妈。不过我倒不觉得讨厌,反而心情还好了点。
“那我走了。”
说完往前走了一步又忽然转过身一把扯过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柔滑的舌带着他特有的气息轻松撬开我的唇齿,事实上我因为惊讶根本忘了要怎么反应,直到口中溢满了他的冷香我才如梦初醒的猛推了他一把。那双漆黑的眼中有很深的笑意,他舔舔唇似乎还意犹未尽,然后钳住我的手又凑过来在我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留下被震到的武尊和止郁还有头脑一片空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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