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塘往事(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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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柳盯了毛眉一眼,说你该不是对那个小厨子动了凡心吧?毛眉听了略思片刻,说那个小厨子挺能的,能在瓜皮上雕刻各种各样的花鸟虫鱼,手真巧。谁要是找了他,一辈子可能也会过得不错,就不知他的性格脾气怎么样?
雅柳象瞧陌生人般瞧着毛眉,说你该不是真对那小厨子动心了吧?
毛眉笑笑说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做个真正的城里人,怎么能随便就对谁动心呢。倒是你要稳住才好,千万不要让人家一根骨头,就被骗去跟人家跑了。
雅柳脸色变了变说,你这是什么话?
毛眉低着头慢吞吞地端详着脚上的新皮鞋,笑着说是唐朝古话,怎么啦?
一个晚上雅柳再也没有搭理毛眉。
第二天清晨,毛眉睁开眼就看见雅柳坐在床沿直直地在盯着毛眉看,毛眉伸个懒腰问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雅柳转过脸没说话,毛眉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惹她不高兴过,就讪笑着说好妹妹,不要气啦,算姐姐我的错好了
雅柳转过头木着脸,说你哪有错啊?你又聪明又漂亮又考上过县城重点高中,我哪敢生你的气啊?我怎么敢和你相比啊。
毛眉听出雅柳的气还没有消,就笑笑转过话头问:今天也不知鹰哥要我们干什么?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想去厨房跟师傅们学做几个拿手菜,以后也许能用得着。
雅柳沉默了一会,说昨天鹰哥说该学的东西我们都学得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就停学了。今天也许没有什么事。你去学做拿手菜吧,我想自己去街上逛逛。
毛眉嘴巴张了张,怕她再度生气,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中午,雅柳没回来。
晚上,雅柳还是没回来。
毛眉坐立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忧心忡忡拿起电话想找鹰哥,想想感觉不妥当,放下了电话。
毛眉生气地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等雅柳回来,是装睡着不理睬她,还是等她进门就数落她一顿。

时间一点点滑过去,夜越来越深,雅柳还是没有回来。毛眉困得难受,坚持着不睡。耳朵仔细地听着门外,不放过屋外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心里急切地盼着雅柳的开门声。
然而,一整夜雅柳都没有回来。
天才麻麻亮,毛眉从床上坐起来,看看对面雅柳空荡荡的床铺,忍不住抽抽搭搭小声地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上工时间,毛眉来到鹰哥办公室伸头往里看,只见鹰哥坐在皮椅子上,两只脚翘在桌面上。一手拿着电话筒,一手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样子似乎很兴奋。
站在那里干吗不进来,进来啊,鹰哥看见毛眉热情地招呼着。
毛眉走进屋子搭拉着眼皮瞧着地面,不敢直视鹰哥。
鹰哥笑嘻嘻地打趣着:怎么啦?怎么像个挨了霜打的茄子,没精打采的。
毛眉低着头刚说了句雅柳,还没来得及往下说,鹰哥就爽朗地笑着打断毛眉的话,说我知道,我知道,挺好,挺好。
毛眉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鹰哥,想说雅柳昨夜没有回来,是不是派人出去找找。
鹰哥笑着走过来拍拍毛眉的肩说:没事,没事,你放心好了,真的挺好。
鹰哥看毛眉还在瞪着眼愣瞧着他,就对毛眉说你喜欢学做菜,不嫌脏不怕累只管去后面厨房学好了,我对师傅们说了,要他们好好教你。说着顺手摸出一大沓百元钞票递给毛眉,要她拿着零用。
毛眉退后一步把手放在身后,说我什么也没有帮你做,还花了你不少的钱,现在有吃有喝有住,什么都不缺,怎么好再要你这么多的钱?鹰哥嘻嘻地笑着说:瞧,你又小气了是不是?咱们是谁和谁呀?说不定以后你一句话就能救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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