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胆战心惊 微薄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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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道出了两个名字,一个是白暖尔;一个是宁彩蝶。一听见这两个名字,葵香叶的不快都在脸上了,她不知道白暖尔和宁彩蝶,她只知道暖尔和彩蝶。而那个她称之为暖尔的人已惨死在乱箭之下,而那个叫彩蝶的人她也不能肯定会不会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彩蝶。
“白暖尔,白虎门门主;宁彩蝶,一帘梦新晋花魁。”葵香叶不知道,棕泽倒知道得清楚。
葵香叶眼一眯,简直就是找羽林兴师问罪,“那什么门什么魁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羽林故弄玄虚,“那个白虎门门主我去拜访过了。”
“然后就知道了一帘梦的宁彩蝶。”棕泽简直身临其境一般接话道。
羽林骇然了,“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还有分身跟踪我不成?”
棕泽淡淡道,“你们是不是半夜碰见一只穿金边黑斗篷的女鬼。然后见到了那种黑斗篷,找上了白虎门,然后知道了一帘梦的宁彩蝶。”
羽林感到更震惊了,“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知道,我在大将军府就听说过。”
“那结果呢?”羽林抬头询问棕泽。
棕泽冷冰冰的声音道出让羽林感到心寒的说话,“那些说碰见过女鬼还有去找过宁彩蝶的人,全都离奇死了。”
那些人全都离奇死了。棕泽所说的这句话一遍遍在羽林脑海回荡,羽林倚着栏杆望着鱼池左飘右忽的鱼群发呆。又是一件扑朔迷离的事情,让他又想起葵香叶所说的冤魂索命。他坚信这些事情一定是有关联的,他见过女鬼出现后死的猪群,那都是用一种特别的兵器造成的,如果说黑色斗篷做不了准,那如果能找到这兵器的实体就能确定了。那到底是什么兵器呢?一瞬间,羽林猛然想起棕泽背上的两边抽刃的刀。对了,应该是类似这种兵器,不过切口的力道还不吻合,不会是棕泽,但倘若换了女子拿这种兵器……事情有点头绪,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羽林的思路,“你找我?”
“噢,醇。”瞥见醇的右手拆了绷带问道,“你的手恢复得怎样了?”
“能动了,可是想和以前一样灵活怕是不可能。对了,那件事你考虑得怎样?”
听见醇一张嘴巴就是那件事那件事的,羽林老大不满意,“行了行了,难得碰上一次面就不能谈点别的,难不成要我把你关回房间里去。”羽林最近有个很有趣的举动,当是报当初被禁足后院的仇,硬是一出门就把醇锁在房间里,等他回来了再把醇放出来,还不准醇离开明月轩。
“这些天,你没把我妹妹怎么样吧。”醇那种颇带哀怨的眼神又来了。羽林叹了口气,道,“你该问的是最近这些天你妹妹有没有把我怎么样才对吧。”
醇终于被羽林逗笑了,笑上两笑,“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本来就是一肚子苦水,要说起来羽林还不愿意,小孩样地身子扭了扭,支吾道,“没……没有。就是想见见面。”
“真的?”
“假的,”羽林很随便地坐到栏杆上,如果换了往日醇肯定要把他教训得很惨,身份果然今时不同往日了,过去是羽林认真聆听,现在换他聆听了。
“我决定娶千时家小姐了。”羽林抓了抓鼻子。
醇收了笑容,可是回头还是想笑,听见这个消息该苦恼的是他不该是羽林吧。“这很好啊。”醇这样对羽林道。
“但是你要我对她怎么说呢?你知道,我不会撒谎的。而且要是她又自杀,我又该怎么办。真头痛。”羽林喜欢兵器,可是他讨厌战场,更讨厌情场。对各门兵器他是了如指掌,对战场他也能做到所向披靡,唯有情场,无论亲情、友情、爱情他都是弱者,他亲人不多、挚友很少、情人更是没有,他为人痛快,最讨厌就是拖泥带水纠缠不清,这次让他勉为其难娶千时家大小姐,这大小姐还要是熟人还是挚友的情人,有够泥水的了,怎么想都实在是在为难自己。
“日子定下来了吗?”醇直接问道。
羽林点头,接着笑了,“大桃子的爹娘很热心,帮我把黄道吉日都圈出来了,还列了很多清单,差点没把大桃子烦死。”
“那你看这个日子怎么样?”醇递给羽林一张纸条,纸条上书着一个日子,羽林一看,眉头大皱,不记得是哪个黄道吉日就算了,偏记得这是个坏日子,写明是值日破——大凶,不然问道,“这是什么日子。”
“这是我妹妹让我纳梅子做妾的日子。”
羽林讶异,让亲哥哥在大凶之日娶亲那是怎样一颗闪闪黑心。“这日子就不能改改。”
“难道这是大凶的日子?”醇鄙夷地瞄羽林。羽林一咬牙关,白醇一眼,“要我明说那就是你烧坏脑袋了。”

“竟然我妹妹给我这个日子自然有给的道理,就按这个办吧。”醇半点都不把羽林说的事放在心上,把纸条往羽林一推,不再理会。见醇这样子任意听葵香叶的摆布,羽林的不满都像泼墨画一般泼一脸了,醇就当没看见。
“其实我说啊,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不然苦了别人又苦了自己,何必呢?”羽林还是尝试劝醇考虑清楚。
醇说道,“当年我妹妹被迫嫁到淡路的时候谁问过她的意见。况且,那个叫梅子的也不错。”一边说一边那个“不错”的梅子就过来了,身上已经穿上了麝香的衣服,一手拿着个空托盘另一手扶着一件披风,见到羽林跟羽林行礼,“尺将军。”
羽林七手八脚从栏杆下来,长衫还大半挂在栏杆上,梅子笑了。羽林回头,不好意思地把长衫拨下来,拍了两拍,尴尬死了。
“少主,午饭已经准备好了。秋风起了,如果要在外面用餐还是请披上披风吧。”梅子关怀备至地对醇道。
醇对梅子宽容温声道,“不要再叫少主了,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反正日子都已经定下来了,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梅子一听喜出望外心花怒放,脸上一红,含羞答答地低下头点头。
此情此景,羽林也没有什么好劝说的了,“好吧,看来改天就得称呼做嫂夫人了。那事情都交给我办好了,你就继续自顾自快活吧。”本来还有女鬼和一帘梦的事想找醇商量的,见着你侬我侬的哪好意思打搅,向醇、梅子挥手致意,离开了。
见羽林离开,梅子脸上困惑道,“他不要问我关于女鬼的事情吗?”
“罢了,当日让你告诉我我妹妹的下落就已经很为难你了,日后这种事情你大可以不再过问。”醇颇带歉意地对梅子道。
梅子不介意,深情地摇了摇头,补充道,“我梅子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的。”
“即使为我成为淡路的叛徒也可以?”
被醇这样冷不防地一问,梅子哑口无言,心中难受至极。
“不要做这种对自己如此残酷的事,让你不要再过问就不要再理了,反正那本来就是我们该自己想办法解决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来,陪陪我,一起吃饭去吧。”
听见醇这样体谅至极的温言温语,梅子感到感激万分,与醇比肩同行,她感到很幸福,她真希望麝香与淡路的仇恨再不要牵扯到他们身上,那样,这种微薄的幸福就能持续下去了。
忆苦思甜,那忆甜自然就是在思苦了。葵香叶像往常一样躺坐在西厢的凉亭,又在想入非非,想那些老是服侍周到嘘寒问暖的宫人;想老是温柔宠溺摸她脑袋的皇后;想那个老是口是心非装威严的淡路皇;还有那个恶型恶相但却关怀备至的玄武;最后就是那个老是在他身边冲他微笑的淡路君暖尔;接着就是彩蝶。“彩蝶姐姐。”
“公主殿下,你在说什么?”听见棕泽声音,葵香叶睁目才发觉打盹了,擦了擦嘴角边的口水,张口就道,“能吃饭了没?”
棕泽眉心一蹙,“公主,刚刚才吃过午饭,您说要午睡,嗯,肚子还饿的话……”
棕泽毕竟是个男的,也没像梅子那样老在身边,照顾葵香叶来自然不得要领。葵香叶有犯迷糊的毛病,把这点小迷糊置若罔闻,一会儿就没事了。可把这当真……可不,葵香叶从脸蛋儿红到后耳根去了,鼓腮团坐不说话。棕泽还在一边静心等待葵香叶的指示,那个安静劲让葵香叶实在受不了,忍无可忍发脾气冲其抱怨道,“你好笨啊!还不给我打盆水回来给我洗洗。”
“哦。”棕泽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让他杀人倒便利,让他照顾人还真乱七八糟成一团。
这时身边一个小丫头笑意横溢道,“打水的事儿交给小的去办就行了,你就好好陪在公主身边就可以了。”
打盹前这小丫头还没有出现的,葵香叶起来端详那丫头,“你是谁?”
小丫头行礼浅浅一笑,大方得体,“奴婢叫小尘,原来是西厢这儿的点灯丫头,是尺将军让我过来照顾公主你的。”
葵香叶上下打量小尘,小尘只是浅笑站着,十分顺从,没有半分抱怨。葵香叶最后眉目弯弯冲小尘一笑,“尺小羽总算比我哥长眼光了,怎么看都比那个叫槐花的强,收下了,打水去吧。”
小尘再次一笑欠身行礼,临行给棕泽打了个眼色,棕泽以恐怖的神色目送小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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