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情浓依旧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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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本来是休恬让人经历惊涛骇浪后喘上一口半口气的地方,但对尺羽林来说,那根本是奢侈的想法。你能想象每天一进门就看见一家老少严阵以待候在家门口等着你回来处理问题那股压力吗?羽林自当了家以来就天天碰到,今天亦是如此,而且看起来还比前些日子严重。
羽林黑着脸进了家门把候在门口的人都扫视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到担这管家担子的矢身上,态度十分不满地对矢道,“今天家里没出什么事情吧。”羽林的表情真的很难看,难看得好象在说,要是家里出什么状况他就会把矢怎么样一般。
矢才不怕羽林,娓娓道来,“杂七杂八的事情一大堆,能处理的都处理了,现在只剩下一件事悬而未决等你解决。”
羽林眉头皱了皱,说到有事解决不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葵香叶的事。“怎么?还真的找不到人愿意照顾她而她又满意的人?”
“不是,找到了。”矢把椅子推了推,语气骤变脸色也变坏明显对那个所说的人十分顾忌,“问题就出在这个人身上。”
——两个时辰以前
就在矢不再对海选抱任何希望之时,一个红色身影从天而降吓得他几近魂飞魄散。矢现在还能清晰记得那个红色身影出现之时给他带来的震撼。高挑的身材、飞舞的乱发、蓝得发绿的眼睛、白皙的脸、漆黑的蒙脸布、最耀目的莫过于那一身红色的大衣还有背上那把扎眼的长刀。见到来人的身法,矢身体健全时由且不敢说能比过去更别说如今半个废人,一边手拍机关一边大喊,“来人!有刺客!”
两划银光,一声刺耳的金属磕碰声,绯衣男子利落地把矢发出的暗器弹了出去,追魂摄魄的眼睛寒气逼人地瞪矢,盯得矢背上发寒得发烫好像要被那男子的目光融化一般。矢敢打包单,如果绯衣男子有这个心随时可以送他归西。还好,绯衣男子的目标明显不是矢,见矢没有威胁,直接对矢视而不见,这对矢来说简直比被杀还难受,但形势比人强,矢不敢妄动。
只见绯衣男子走到呆若木鸡的葵香叶跟前,那双刚才还绽露寒光的眼睛变得温柔起来,杀气腾腾的身子也变得温厚起来,只听见一个难以想象是出自这男子之口的声音,“公主殿下,我回来了。”
听见那种声音,那种语调,葵香叶有反应了,伸手摸到了绯衣男子脸上,抚到某个位置,手把蒙脸布一扒,口做着口型,最后一刻出了声音,“棕泽吗?”
绯衣男子的难以置信受宠若惊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大概是很难相信葵香叶还记得他的名字,心中正莫名感动吧。这一刻,矢终于懂了,他们是旧识。
“公主殿下你还记得我。”听见这名叫棕泽的男子的说话,矢更肯定自己的推断。
棕泽把脸别到一边明显顾忌着不想让葵香叶看到脸上的东西。可是葵香叶不让,她双手伸出要扶正棕泽的脸。棕泽居然腼腆了,拒绝道,“公主,我很难看。”
葵香叶嘴一嘟,硬是要把棕泽的脸扶正。棕泽脸上的疤就这样无奈地无遮无掩地袒露在日光下,矢看到了那疤痕倒抽了口凉气,可是葵香叶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冲棕泽笑了,笑得那么真,那么甜。看见葵香叶绽放那种笑颜的刹那,矢头痛地认识到,这个棕泽与葵香叶已不是旧识这么简单了。
只见葵香叶像抚摸爱人一样抚摸着棕泽脸上那道不讨好的疤,口中以矢听来前所未有地温柔,道,“谁都可以讨厌这道疤,唯有我不可以。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葵香叶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在棕泽眼中怕是美艳如花,但在矢眼中就觉得异常恐怖,他听见葵香叶字字掷地有声地道,“如果不是你脸上的那道疤,我恐怕已经死了。”
“保护公主是奴才的责任。”棕泽这样说着,接下来是让矢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动作,只见棕泽把背上的长刀取下单膝跪下把刀双手奉上,“公主,这个请你收下吧。”
棕泽作出此一壮举的同时,矢的支援到了,李怀花、石浪蝶、何太急、春桃、夏青全都一窝蜂赶了过来,正好都碰上了这破天荒的一幕。石浪蝶和何太急两个犹是震惊,他们可都知道这个棕泽是哪门哪路的,目睹棕泽献刀胸口怕是更郁闷。因为对杀手来说,刀就是他们的生命,几乎是他们的一切,棕泽却把这些都献给葵香叶了,什么道理。
虽然最后葵香叶都拒绝了让棕泽把刀留着另觅贤主,可是如今的葵香叶手中握上了一把让人抓摸不定的利刀了。
羽林随矢到西厢观察棕泽,见到棕泽一身红衣,他是一怔;再见到棕泽脸上的疤,巨怔;再从矢口中得知这棕泽是佟的徒弟、华阳宫门下的食客、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后,脑袋当机了。心中兴叹,那是怎样的一只妖孽啊。

“好了,剩下的你解决我可不奉陪,有什么吩咐再唤我。”矢推椅子溜之大吉。
羽林白了矢的背影一眼踏进了西厢。
好几年不相见了,自然是物是人非。还是在原来的院子,还是在原来的凉亭,可是坐在这的人和心境却与当年相差十万九千里不止。
“还记得我小时候嚷着要在这池子养鸭子吗?”葵香叶脸上挂着稚气的笑脸问棕泽,棕泽回想过去,笑了,“公主你那时候就已经很顽皮。”
“不顽皮怎么会害你破相。”葵香叶说得理所当然一般,抬头望了那棵已长成参天大树的松树,“要是当年那树长得有这么壮,恐怕我就不会摔下来了。”
棕泽嘴角浅浅一勾,“可是公主你也长大了,恐怕还是会摔下来的。”
“谁说,我昨天就爬上去了,任我怎么摇也没有把我摔下来。”
棕泽闻言,脸抽了。
“你是没有摔下来,可都把侍候你那些下人给吓坏了。你不怕死还不让人活吗?”羽林本来还顾虑,看见葵香叶在与棕泽谈笑风生心底有点安慰,可顺风把葵香叶的话听了进去免不了逆风也大喊出来。
葵香叶感到万分扫兴地收了笑容,挑起眼角瞄羽林。羽林也被她这样瞄惯了,不大介怀,到葵香叶跟前,指石凳,“介意我坐这儿吗?”
“介意。”
“那好,那我说几句就走。”
“不让说。”葵香叶把头一别,根本不当羽林一回事。
见葵香叶半分薄面都不给,羽林青筋都露出来了,威胁道,“那从明天起,你就别想见到豆儿了。”
一听见豆儿,葵香叶的脑袋瓜儿好像装了弹弓马上转向面向羽林,嘴嘟得有三尺高,“你和那姓桃的都是无赖!”
羽林自然知道葵香叶说的是矢,可是打蛇随棍上,贼贼一笑,“姓桃的是无赖,那你整天嚷着找他干什么?”
葵香叶嫩白的脸一红,生气了,“你有什么屁,快放!”
羽林眉毛一扬,“怎么你在淡路学会的都是目无尊长、刁蛮任性的架子。”羽林本以为这样可以将葵香叶一军让葵香叶有所收敛,谁知葵香叶马上应道,“这是在麝香养成的好习惯,淡路灭了,在淡路学的都用不上了。”
羽林瞪目结舌,葵香叶身后的棕泽冷不防“噗”一声喷了出来。
“哼,如果你要跟我说棕泽的事,免谈,我非棕泽不要,再不是你直接送我去不知什么鬼地方好了,我才不怕。”
葵香叶刚被送回来的日子,整日凄凄凉凉的不吃不喝不笑不说话,让羽林感到十分郁闷。谁知等葵香叶病情好转,吃香喝辣整天麻雀般吱吱喳喳,羽林就更头痛了。他根本就治不住这个身娇肉贵的刁蛮大小姐,都不知淡路那些人是怎么收拾的。
算了,不扯了。羽林脚上一跺,**就往石凳一放,恼怒状,厉声道,“你给我听好了,你还是弄清楚状况会比较好。现在这儿我做主,你还以为是你哥哥做主什么都迁就你!你最好给我消停些,别让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葵香叶的表情活像被蚊子叮了一下子,不痛不痒道,“那你说吧。”
“你身后那家伙,只要他不老是把背上那危险的家伙拔出来,我也不管他,他归桃管家管。但是他终归是个男的,有很多事情不方便,我再安排你几个女的怎么样?”羽林没发觉,他刚才才说不迁就葵香叶来着这边就迁就来了。
葵香叶眼珠子转了一圈,道,“你要安排几个女的过来,可以。但我这西厢要独门独户,什么都归棕泽管,才不要听那个残废的。”呵,她把矢改称为残废了。
羽林两眼一直感情自己好像进了菜市场,怎么一直都在讨价还价。“嗯,你相不相信我会把你刚才的说话告诉桃夫人。”
一想起石浪蝶,惊吓程度果然足够,葵香叶汗毛一竖灰溜溜道,“那当我刚才没有说。”
“好了,算了,就听你的吧。”羽林觉得自己简直在说一口价成交,还要是那种明知自己大出血吃亏多掏了大把银子的那种,反正他来找葵香叶也不是为了这事。扯回正事了,“刚才的都听你的了,你现在总归听我的了吧。”羽林这简直是在哀求施舍。
葵香叶发觉指甲边边有点死皮,刮了刮,嘴中道,“都让你有屁快放咯。”
羽林瞄了葵香叶身后的棕泽一眼,见后者面无表情站立在那,和那个雷厉风行的风神还真有几分相似,说了,“我想跟你打听两个人,一个叫白暖尔;一个叫宁彩蝶。你认不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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