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猴桃毒药 王府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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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浪费了半个时辰,醇拜托谦和的事情总算有了着落。事情结束,分离就成了比见面更叫人扼腕的麻烦。这或许就是常言的“相见时难别亦难”。醇正为再一次分开感到伤感,谦和却为能见上醇一面感到心满意足,站在那,就等醇走近她把她送出门去。
沉默了一会,醇打算用“时候不早”、“你爹会担心”一类的客套话打破沉默,谦和突然想起什么发话了。
“有个问题,我不知可不可以问?”谦和道。
醇顿了顿,简短道,“请问。”
“那个猴桃香,不知你拿来干什么用的?可以告诉我吗?”
醇也不知谦和何出此问,见谦和表现得很紧张,奇怪道,“为什么这样问呢?”
“因为据拿这香给我的人说,这东西对女人和孩子来说的确有宁神安魂的作用,但对精壮男子来说是很阴险的毒物来的。吩咐我用的时候务必注意。”
什么!醇心头一震,突然之间,这些天来的困惑意外地找到了端倪。为了不让谦和起疑,他镇静道,“这是我妹妹养病用的。”
“原来是这样子啊。”谦和一听,放心了,脸露微笑。
“那如果不慎误吸了这种香,那该怎么办?”醇问道。
谦和浅浅一笑,“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一月内不喝酒不近女色那就没有问题了。那些搬运香料的搬运工都知道。”
不喝酒不近女色?答案呼之欲出了。醇继续问道,“如果已经发病,可有医治的方法?”
“吓?”谦和的脸色明显沉重了,低头垂目道,“这种毒一旦发作,据说是没有完善的救治办法的,所以那些搬运工都小心翼翼。据他们所说……这种毒一旦发作,就是侥幸活了下来也会落下后遗症的。”
“断子绝孙吗?”醇轻问。
谦和点头。醇倒抽了口凉气,“好的,我明白了。谦和你先在这坐坐,我这就命人送你回去。”
“呃。”谦和本想说不用,但觉醇这么关心她,心里甜丝丝的,也就坐下了。
一边往屋里去,醇一边在思索事情的对策。
自淡路归来,军中就流行一种怪病。发病之人有的昏迷,有的胡言乱语、口吐白沫,但最后都是全身皮下出血致死,情况十分恐怖。一意识到发病的是到过淡路后宫的军人,醇就意识到他和羽林都有危险,他倒没什么关系,他可不希望羽林有事,于是把羽林禁足在后院让聋婆来照顾,其他事情由他一人担当。踌躇半月,找过佟、找过联商会、找遍皇都的医馆,除了知道房事可以导致病发,病后危害身体机能外几乎一无所获。如今总算找到答案了,原来就是这种叫猴桃的毒药害的。太后果然知道此事故意让佟隐瞒,坐等看天火部队的笑话。但醇实在想不到,妹妹特别的要求再加上谦和的关心总算把这事掀出来了。更要命的是,葵香叶当天让梅子放下香炉去拿酒分明就是对羽林动了杀机要毒杀羽林。不能拖了,必须马上让葵香叶和羽林分开,不然这两人必有一死,这就是他最不乐见的。
冲进东厢,入眼就是呆呆站在矢房门前忧心忡忡的羽林,醇不管三七二十一手往他一指就厉声道,“你!马上给我过来!”
矢莫名其妙地沉默把自己反锁在房间,羽林还郁闷着找不到办法哩。醇这突然分明来找他麻烦地冲进来,他真有拔腿就逃的冲动,不知醇又发什么神经,他怏怏到醇身边晦气道,“我又什么地方得罪你了?给点提示不?”
醇继续声势俱厉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三天也数不清,你让我不追究也可以,现在马上给我备车把千时家小姐送回去,一定要送进家门!知道没有!”
“什么!”羽林两眼一直,不过被醇那双能杀人的双眼一瞪,千言万语都被吓得“咕噜”一声躲进肚里去了,也只能先把矢的事情放下了,满腹牢骚地逃往后院马房去,一边走一边喃,“去就去嘛,这么凶干什么,不知道我会尿裤子的吗?”
羽林离开了东厢,矢猛地开门,毫不客气地冲正要离开的醇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着急让羽林跟联商会的人接触?”
醇回身注视矢,换了过往一定饶不了矢此种态度,不过既然已经邀请他帮忙,给点特权也无妨。醇对他道,“这些事情回头我再跟你细说。”正欲举步,想起什么再次回身,问矢,“你今天见过公主那两个丫头没有?”

这么说,矢就想起来了,“今早我拿酒去祭石将军,进厨房时看见那个年纪小一点的丫头,她替我拿了一壶酒。”
酒!一听见酒,醇骤然变色,“那那酒后来怎么样了?”
矢不明白醇何以如此紧张,“拜祭过后剩下一点,我和羽林两个都不喝就把酒瓶放……”失手指指向记忆中放酒瓶的地方,发觉酒瓶已经不翼而飞了,“那石桌上。”
听矢如是说,醇暗松一口气,然后恶狠狠道,“谁让你们在我府里放酒!今天起,明王府一律禁酒,就是做菜也不能下酒!知道没有!”说完,气冲冲拂袖而去。
什么跟什么啊。矢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凉风拂过。心想,明王这是受了那千时小姐什么刺激不成,怎么突然做事情乱七八糟起来了。疑虑着,默默把椅子推向凉亭,才推到池子走廊就发现有两个丫环倒在地上。矢骤然紧张,加快手上功夫,走近一看,是春桃和夏青两位长房丫环。
“春桃姑娘!夏青姑娘!”矢使劲唤她们,始终坐在倚上多有不便,总不能用轮子蹂过去,鸡手鸭脚地瞎叫了一轮。夏青苏醒过来了,手很自然往脖子后面摸,该是脖子后受击倒下的。这摇了摇脑袋,一清醒,就惊呼,“桃红那丫头!……啊,桃将军。”
“先看看春桃怎么了?”矢提醒夏青。
夏青点了点头,拍春桃,春桃也醒过来了,一睁眼就大叫,“夏青!”
“没有事了,我们让那丫头给跑了。”春桃愤愤道。
“都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你们俩会倒在这?”矢问道。
“桃红那丫头今天想用酒毒你们。还好你们没喝,她来想把酒瓶拿掉毁尸灭迹刚好被我们俩逮个正着。我们俩正想拿办她,谁知被人从后袭击了。”
“是梅子那丫头。她会武功。”春桃道。
“有这种事?”矢甚感奇怪,他今早明说了这酒是拿来拜祭故人的,没想过要喝,后来让羽林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机缘不巧,这酒谁也没喝成。往这酒投毒不见得能毒害人,倘若要投机取巧成这样来借侥幸杀人,还不如往井里投实际。桃红这丫头不见得会无知愚钝到这种程度。与其说桃红是想毁尸灭迹,不如说桃红怕误伤途人,这更可信。
“不行,这事得马上跟少主说去,不然恐怕迟早有人要惨遭毒手。”春桃起势往大殿去。被矢一句话截住了。
“没有用的。”矢说道,“就是你说了跟没说没有区别的。”
“那……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了吗?”春桃愤道。
“她们没有趁机杀了你和夏青那就已经是仁慈了。你还指望向偏袒她们的明王告状能有什么效果。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认真想想那桃红出于什么目的下毒好了。”矢推椅子往凉亭外走,一边解说,“桃红这丫头和公主、梅子是不一样的。她对我们只有惧怕,没有仇恨感。她不会想到毒害我们,除非有人指使她,或出于什么仇恨以外的目的驱使她这样做。”
“那就是公主指使她的好了。不是更该对少主说吗?”春桃道。
“如果是公主主使的,你们说了只会平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矢把轮椅停下,向春桃、夏青两个细说,“说白了,在这明王府里,被公主害死而明王会追究公主的就只有尺将军一人而已,我们这些人就是真的稍有不慎因公主而死,明王除了略表痛心就不会再有动作了。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也就推轮椅回自己的房间了。好自为之,这除了对春桃夏青的劝说也是对自己说的话,这答应了帮助明王,势必就会成为公主下一个要杀害的目标。经此事一提醒,矢意识道,明王自始自终想保护的也不过是羽林一个,明王是知道公主要害羽林的,所以才想尽快让羽林与联商会接触离开王府。羽林离开了,明王需要助手,这才选择了他桃木矢。
明了了这一切,矢不觉仰天长叹,这座明王府,围墙高深得实在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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