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可怕真相 难堪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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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那三个如鬼魅般的身影摇晃接近,葵香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子向后倾倒。淡路君被吓了一跳,一把把她扶住,然后双手托住她,喘着气背靠石头缓缓滑下。等**着了地,才小心让葵香叶躺到他身上。借着夜色,带着侥幸,他安抚葵香叶道,“不用怕,他们看不见我们的。”
葵香叶此刻也说不上是害怕,只是耳朵嗡嗡作响,视觉忽明忽暗,意识骤有骤无,只有那种在沙地上的马蹄声还在脑海中清晰地回响着。迷糊间,只觉风声雨声树叶婆娑声夹杂在一块,听起来就像催命的葬魂曲。葵香叶心里发起慌来,惊慌间,视觉听力渐渐恢复,这才稍稍松一口气软瘫在淡路君怀中,当身子再次感受到淡路君身上传来的温热,心神才定了下来。刚才有那么几分钟,还以为自己要离开人世了。
听觉才恢复,就发觉那葬魂曲般的声音中居然夹杂了士兵的谈话声。士兵们的话语由远自近,在葵香叶耳中就像是死神的低语。
“皇城那边怎么了?”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尺老将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宫里全军覆没了。”答话之人声音听起来要比之前的年轻,报告内容时语言不带感**彩。可是那问话的中年男子远没有他冷静,大喝一声“什么!”一拉马缰,马尖叫一声,马蹄声就停下了。另一个没有发言的士兵也作了相同的动作,看来惊讶程度不亚于中年男子。
年轻人确认道,“是的,老将军的尸首已经运回港口了。不过淡路国王的首级也已经挂上了城楼。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还没有淡路国储君和公主的下落。”
听到淡路皇已死的消息,葵香叶和淡路君无异于当头棒喝晴天霹雳!淡路君整个人怔住,身子发抖,脸抽搐了起来。葵香叶悲痛地流下了热泪,咬着的两片嘴唇间发出着嘶哑的呻吟声。二人偎依得更紧,互相感受着对方强烈的颤抖,而魔鬼们的谈话仍然在继续。
“难道就没有人愿意供出他们的下落?”中年男子鄙夷道。
年轻人这时有点感概,“没有,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人。现在皇宫除了我们的人根本就是座死城,连那皇后也不愿意供出他们的下落自城楼跳下去了。”
“啊——”听见皇后自杀一事,葵香叶两眼一睁差点失声叫了出来,还好淡路君及时捂住。葵香叶泪眼婆娑地回头往淡路君望,发觉淡路君已把嘴唇咬破,嘴角殷出血丝。葵香叶此刻心里仿被千刀万剐般难受,想必淡路君心里也在受煎熬吧。只见淡路君深吸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她搂得更紧,她也就温顺地倒在淡路君怀中轻轻抽泣。如果只是一直以受害者的身分躺在淡路君的怀中,那也能算是一种幸福吧,但士兵们接下来的谈话是彻底地把她仅存的幻想打破。事情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从她被嫁到淡路来那一天,她就已经注定被卷进一场无休止的风波中不能自拔。
只听岸边的中年男子继续道,“都说淡路的人刚烈,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不过还没有想到明王还真主动请缨攻打淡路。公主又要成为牺牲品,得意的还是那群人。此次无论胜败最后还是落得亲者痛,仇者快的下场,如今连三朝元老也牺牲在这场战争中,这位公主的罪过当真大了。”
那个一直没有发言的士兵看来终于按奈不住,带着愤概地发言了,“这是谁也不想的。当时为了堵住主战派的口泰巴王妃忍痛把公主嫁到这儿来。谁会想到今天朝堂上只剩下当年主张攻打淡路的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可以的话,明王当然不会来,但如果他不来,公主就一定会死。那怎么对得起已故的王妃。”
“话虽然是这么说,”中年男子似乎不大同意伙伴的话,“但要对得起王妃那还不容易,你可记得尺国公和李将军的下场,都已经一个做了鬼,一个做了逆贼了。就是把公主找回去又怎么样,你认为还有回天的可能吗?那只会徒添明王的痛苦,增加那位公主的罪孽而已。”
那刚才发出愤概之言的男子不见得同意中年男子的说法,但已经注意自己的失态,语气有所收敛道,“人心可不是石头做的。你我都清楚,明王是一心一意想接公主回家才支持到今天的。如果到最后不能把公主接回去或让她死在乱军之下,明王会崩溃的。这也许就是太后她们的本意!”

中年男子阴沉地笑了一声,听起来挺恐怖,“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葵香叶公主到这儿来真是来受灾受难的。就凭现在还找不到她的下落就已经可以断定她是站在哪一边的了。由我们踏进淡路的这一刻,我们就已经是她的仇人。就算真的找到她,你认为她会跟我们走?会感谢我们?她只会成为我们最可怕的敌人。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找到的是她的尸首,那样明王就可以下定决心带领我们协助皇太子殿下夺回皇位,或者干脆他来当国君好了。不然等罄金皇一死,麝香就只能是居东的属国了。”
尽管中年男子的想法十分大逆不道,但除了淡路君之外,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事实。
听完那中年男子的话,淡路君感到难以置信地一手握紧剑,另一手握紧葵香叶的手,咬牙,“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没有人性的话。”
葵香叶倒是应命地释怀了,当年母亲并不是抛弃她,哥哥此次来也是为了救她,就凭这两点就已经足以让她宽心了。但是这牺牲了这么多人,她哪里还有脸回去呢?如今好像无论淡路还是麝香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或者中年男子的话是对的,她或许就真的该一死以谢天下。想着想着,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又是那种频临死亡的感觉,这次更看见母亲泰巴王妃出现了,母亲还是和昔日一样美丽,葵香叶感到幸福地笑了,正要伸手,娘!你是来接我的吗?却突然停的耳边一个惊叫,“血!”把她自美梦中惊醒了。
朦胧的眼睛见到淡路君震惊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葵香叶也被吓到了。淡路君掀开她那件鲜艳的礼服,原来她那条白色的裤子早就被血染红了,血水被雨水稀释,大半条裤子粉红的颜色,看起来既美丽又恐怖。看着那朦胧的血色,葵香叶又开始犯迷糊了,最后只听见远处有人一声地大喝“谁!”就失去知觉了。
本来见到葵香叶这样子,淡路君已经方寸大乱,如今更被麝香的人发现,他就更六神无主了。夜刀已经起来,经过休息,它随时都可以疾奔,催促着主人上马逃走。
可是要淡路君丢下葵香叶自己一个逃走,他怎能做到呢?他尝试拉起葵香叶,但根本就拉不动。眼见那三个恐怖的身影策马过来,突然一阵破空之声。明明只是“嗖”一声,但黑暗中飞来的却是三支如流星般速猛的利箭。来箭两支各射倒了中年人和其伙伴的马,最后一支是不偏不倚地射穿了报信兵的脖子,报信兵“呃”一声当场堕马身亡。
“玄武叔叔。”淡路君知道救兵到了,心里一阵窃喜,但眼见敌人还在眼前,他就先把葵香叶放下,拔刀准备迎战。
猎物虽然就在近在咫尺,但中年男子和其伙伴都被箭所制,趴下以自己已倒地的战马作为掩护,开始商量对策。
“矢,见到他们有多少人吗?”中年男子被伙伴挡住视线,问道。
那被称作矢的男子目光炯炯地目视前方,但只能看见一片茫然的夜色。但还是肯定道,“虽然看不见,但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中年男子语气怪异,有惊叹更有自嘲。就一个人,刚才只是发了一招就已经让他们如此狼狈不堪了。
矢仍然目视前方,仿佛能见到敌人似的,应该在想着对策,最后说道,“对方使的是钢弓,虽然他能一箭三发,但每次都需要蓄力,不可能连发。”
中年男子马上就明白了,“那就是只要引他发一箭,然后我们到那边乱石群就可以了。”中年男子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信号弹。对淡路君阴沉一笑,“小孩子,你逃不掉了。”粗大的手往引子一拉。一阵火花,信子往天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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