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破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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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帝都东北方向的册城,是古唐帝国人口最少的几座城池之一倒不是因为破坚宗自始至终不肯接受朝廷招安,主要是这里的土壤质地与其余几座城池不尽相同,完全不适合农耕,生存在这里的百姓大都以狩猎为生。破坚宗之所以选择在此处立宗,也便是看中了人烟稀少的缘故。
秦风一行百余人,浩浩荡荡地由执官引路,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奔册城。秦风是第一次来到册城,虽有着心理准备,却还是为满目的苍凉所震惊。真没想到堂堂古唐帝国境内竟还有这如此贫瘠的城池。可此时远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秦风定了定心思,离开帝都前秦风的一问,见识了李罡的阴险与奸猾,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显然还没有将自己列入他们的核心层之中。而眼下的破坚一战却正是自己显示实力和表示诚意的大好时机,此一战决定着日后计划的走向,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说话间,一行人便来到了破坚宗。如同民宅一般的破坚宗宗门令所有第一次见到的人大失所望,这样一座简单得有些破败的民宅之上草草悬了一块“破坚宗”的牌子,便是多年以来令数代君主寝食不安的眼中钉肉中刺?
奇四海和余万成曾来过破坚宗,是以并没有过多的唏嘘。而秦风显然也明白不可貌相之谈,反而神情凝重起来。
不多时,随着“吱呀”的一声门响,一位身着淡青长衫的老者走了出来。这老者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负手立于门前,目光悠然瞟向天际,好像根本就没拿门前这百十号人当成回事。过了良久才淡淡问道:“不知几位所来何事?”
余万成上前揖了一手:“古唐国供奉丰禾、奇四海、余万成特来对破坚宗招安!不知前辈是?”
余万成之所以有此一问,是源于他和奇四海以及秦风的父亲秦万里都曾不止一次来过这破坚宗,却从未见过这位老者。眼看这道骨仙风的老者实力定然绝伦,只怕是那破坚宗宗主听到了什么风声,寻下的援手。如此一来却是麻烦了。
老者这才低头俯视着台阶下的几人,一如九五之尊在俯视他的子民。老者的目光落到秦风身上时停留了许久,那如炬的目光仿佛正在一点点将他看穿看透,直看得秦风浑身不自在。好在老者收回了目光又缓缓开口说起了话,这一刻,秦风只觉得犹如突然卸去一块千钧巨石般的轻松。
“老夫的姓名只怕连我自己也记不太清了,区区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几位官居高品的大人不知也便不知吧。”老者指了指秦风问道:“这年纪轻轻的少年,也是你们朝中的供奉不成?”
余万成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秦风抢在了前面:“回前辈,在下是蜀山旁支一散修的弟子。”——秦风又如何不明白余万成的想法?眼见破坚宗请来了前辈高手来助阵,便要抬出自己和蜀山来扛着,还将自己的名字放在了他和奇四海的前面。莫说秦风不是蜀山弟子,便真的是了,也决计不会得罪这样的人物。
秦风真正怕的是唯恐老者万一与蜀山有什么渊源,问起自己的师尊是谁。那“玉真子”不过是他为了蒙骗李罡等人杜撰出的一个高手人物,便是破坚宗宗主问起也可一并将扯谎进行到底。可是这等小伎俩能骗得了他们,却不一定能瞒得过眼前这位老者。但秦风的谎言已经织下,又不能出尔反尔,是以在须臾间想出了一条折中之法,这才有了方才秦风和余万成抢话的一幕。

余万成和奇四海并没有多想,只是认为秦风不愿透漏恩师姓名,才胡乱编了一句谎言。毕竟以蜀山这样的名门大派主动上门去欺负一个小门小派,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老者自然不知道他们几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望了秦风几眼微微摇了摇头道:“天机难断,天机难断啊。你这娃娃却是个极大的变数,也难怪小小年纪便坐上了帝都的供奉。”老者说着话将头转向了余万成,复又言道:“呵呵,好像你们这些人之中,还是这娃娃的修为最高啊。”
一句话噎了奇四海和余万成两个大红脸,可人家说的偏偏又是事实,叫人无可辩驳。好在老者也并不是有心刁难嘲笑,言罢便负手立于台阶之上。此时从破坚宗内走出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黝黑面庞、精赤着上身,一副怒气冲冲直欲与人动手的模样,手上却并未操持兵刃。也正应了破坚二字,看来和穆地修习的体修是大体相似的。
余万成轻轻用手肘捅了捅秦风,小声告诉他,来人便是这破坚宗的宗主天阙,元婴前期进境。天阙人还未到却已开始破口大骂:“招安?你们每次招安都来百十号人,有你们这么招安的吗?我破坚宗为修真一脉,不屑与凡人共处,此事决计没的商量。如果不服便斗上一斗,以输赢论结局!”
天阙边骂边行,直至来到了门口。老者依旧负手而立,见天阙来到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修真者以修心修行为主、修身修力为辅,真不知道你师尊是怎么教你的。”
天阙闻言慌忙恭敬地施着礼,口中虔诚地回道:“是,谨遵师祖教诲!”
师祖?这青衫老者竟是破坚宗宗主天阙的师祖?天阙便已是元婴前期修为,他的师尊该当如何?他的师祖又当如何?突如其来的巨变令出发时踌躇满志的秦风和余万成不知所措。不想那老者却说道:“也罢,是福不是祸,你便去同他们比斗一番。胜了,古唐国日后不可再提招安供奉一事;败了,你便刻随这几人赶赴宫廷接纳供奉一职。”
老者用手指了指秦风,对天阙说道:“你便同他比斗吧。”
天阙如何敢违抗师祖的命令,微微道了声是,便下得台阶来到秦风身前。粗粗抱了抱拳道:“在下破坚宗宗主,天阙。你怎么称呼?”
秦风沉思着,并没有回答。出发前,他曾大至权衡过彼此的实力,倘若只是一个元婴前期的天阙,估计连同余万成和奇四海至少还有得一拼。可是谁曾料到中途又出了老者这样一个变数?这老人高深地根本看不出修为,这一仗还有得打吗?即便打了,还有什么意义吗?
一旁的天阙见秦风不理不睬,误以为是看不起他,一时间火爆脾气登时爆发,一边出拳一边怒喝:“估计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囊货,受死吧!”
看来直筒子脾气的天阙对李罡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安已经厌倦透顶,只想用武力将胸中的烦闷一并宣泄,顺而定夺他破坚一宗的去留一事。一方是极力维护宗门利益,在师祖面前不愿献丑;一方是急需成功推进计划,不能失败。这秦风与天阙两个都不想输更不能输的人碰在一起,好戏自然便要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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