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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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和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秦风,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秦风回首看了看莫言,不敢细读她目光中的感动与柔情,转身对穆天和穆地说道:“师尊在上,徒儿容禀。莫言乃一门宗主之后,宗门被歹人尽数所灭只留其一人,肩负重整宗门之重任,实是不便拜入师尊门下,还望二位师尊……”
不等秦风说完,穆天缓缓言道:“此等事节关乎大义,更要看缘分。人各有志,我们不会强迫的。你也勿需唤我们二位师尊,我兄弟二人修习的功法大相径庭,你只需择一人为师即可。”
莫言站在秦风身后,默默地望着这个不算伟岸的身形,心底里没有来由地泛起丝丝柔软——自己是一门宗主之后,难道秦风就不是吗?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了保得二人安全逃出生天,所牺牲的已经太多太多。
拜师结束,秦风终于开始了全新的修炼生涯。这穆天和穆地是一对孪生兄弟,自出生便焦不离孟。但二人的脾气秉性却是天渊之别,穆天沉默寡言、穆地却是个话痨子;穆天修习的是魂修、穆地修习的是体修。鉴于魂修太过枯燥和艰难,秦风最终选择了穆地的体修,一来速成,二来在以后的实战中用处也大。
随着几人的日益熟识,秦风也渐渐知道了穆天和穆地的一些事情。他们兄弟二人修习的功法虽迥然不同,却是最为互补。加之一胞同胎心意相通,在对敌作战之时往往可以击败两个或更多修为高于他们的修真者。二人同为渡劫后期进境,在修真界也算得一号人物,不过是秦风初出茅庐识不得他们二人罢了。
由于他们兄弟二人功法不低又爱打抱不平,是以不觉间便惹下了不少被他们惩治之人背后的棘手人物。终于有一次他们重伤了四川盛唐宗宗主唐天阙的内弟,唐天阙一怒之下尽遣宗门高手对他兄弟二人千里追杀。
若说明刀明枪的打斗他们兄弟二人原也不惧,可这盛唐宗历来以奇毒与驭兽独步天下,恰逢他二人渡劫期完满,只待同渡天劫达成寂灭便可等待大乘飞升,就在此时唐亦生亲帅门徒赶至古宋国。先设计对二人下了无色无味的奇毒,又驭毒虫猛兽对二人猛攻。
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摆脱了毒兽的追击,躲入一处洞中暂避,却因中下了盛唐宗的奇毒封了功法,在天劫来临之前便被烂掉了肉身,无奈间只得兵解元婴遁出。可怜兄弟二人一身渡劫后期的修为就葬送在盛唐宗的奇毒之下。
天劫来临,寻不到他们二人,误击在洞之上掩住了出口。却也在冥冥之中保全了他们的元婴,要知道在修真界两个渡劫后期的元婴在那些奸歹之辈眼中是何等分量?可抓了来炼化汲取增加自身修为,亦可直接封印在灵器之上增强兵刃的威力。
由于唯一的出口被天劫掩埋,后人只知道穆氏兄弟在与盛唐宗一战中突逢天劫尸骨无存,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元婴始终没有离开过兵解之地。兄弟二人念及外世的险恶,便也断了重寻修炼处所的念头,只盼在这洞之中修习元婴,待得有朝一日修成散仙(注1)再外出找盛唐宗寻仇。若不是秦风和莫言误打误撞跌下平台,又因了平台碎裂了另一端的洞口,只怕真的只有等他们修成了散仙才会被世人重新想起吧。
唐亦生疑心病重,唯恐穆氏兄弟未死,便留了一队毒虫于此,也便是那晚袭击秦风和莫言的毒蟒和虫蚁大军。现下孽障已除,又幸得此洞位于万丈悬崖的中部,虽不说福地洞天却也是灵气充盈,于修习一事来说勉强还过得去。
秦风和莫言是两个比鬼都精灵的人,虽说二人中只有秦风一人拜了穆地为师,却无时不刻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两个元婴老头进行着压榨。二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时而古灵精怪、时而撒娇耍泼、时而又乖巧异常,直将这一对元婴老头哄得团团转。穆天参悟魂修,性情严谨木讷还好些,穆地不知在这洞中度过了多少年岁,好容易来了一对看着顺眼的金童玉女,又收了秦风做徒儿,更兼早将莫言看做是秦风的小媳妇,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哪里还舍得惹徒儿不高兴?
莫言虽然没有拜师,却在穆氏兄弟对秦风传功之时获益匪浅,结合自家宗门的功法参悟习练,也是进境不小。而秦风更是显出了天兆孩童的与众不同,不仅对穆地传授的功法要义过耳不忘,便是穆天偶尔调教的言语也牢牢记在了心里。穆天与穆地自是不知他们收下的徒儿竟会是出生之时带有天兆异象的孩童,一时间被秦风过人的聪慧与灵性所震撼。此等徒儿倘若假以时日悉心调教,他日必不难成就大器。
聪明的秦风感觉到,穆天、穆地兄弟二人各自修习的功法虽看起来迥然相异,内里却是相辅相成的。魂修讲究内在参悟修炼,练习对灵魂力量的控制,对修真者的灵魂境界有着非常之高的脾益;而体修则注重外在本体修炼,练习身体的各项机能,以达到、甚至突破极限。二者若能合二为一,必当事半功倍、相得益彰。所以秦风每日除按照穆地传授的功法疯狂修炼本体外,对魂修也没有放下。戏剧性的是,秦风虽拜了穆地为师,魂修上的进境却显然要比体修快得多。

这一日,秦风身体习练结束,盘膝静坐于洞口,以念力操控着身体汲取这万丈悬崖间的天地灵气。时值子午交替,正是一天之中生气大开之时,天地间的灵动之气浓得结为了荦荦的雾气,在山腹之间悠然飘荡。秦风将意念沉入丹田,以胎息之态张开周身毛孔汲取灵气。灵气进入身体,被念力牵引流转往复,最终储于脐下三寸的丹田之处。这样的修炼,既可吸收灵气补充能量又能历练自己对精神念力的操控,算是魂修最简单却也是最基础的一个步骤了。
穆天和穆地各自于半空闭目打坐,莫言白天习练得倦了,此时早已安然入睡。没有人关注正在胎息的秦风,自从他意识到魂修的重要性后,总是乐此不疲地白日练体夜间习魂,在他们眼中早已习以为常。
秦风疯狂地汲取着天地间的灵动之气,再贪婪地将它们存在丹田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秦风明显感觉到自己操控念力的能力强大了,在自己控制之下的念力也越来越准确、精细了。
天际泛白,已是辰时的光景,秦风打算收功歇息片刻,毕竟白日还要修习穆地教授的体修功法,以他现在和合期的修为还远远没到可以不吃不眠的进境。就在此时,储满了天地灵气的身体如同起了滔天巨浪的大海,咆哮、奔腾地冲击着秦风仿佛一页扁舟的丹田。
这是怎么回事?秦风一时间没了主意,他不敢肆意乱动,更无法开口唤人。他知道这个时侯如果一个失策导致的后果便是万劫不复。
不敢再强用意念操控丹田内的灵气,只能就这样支撑着。约半个时辰后,一记闪电豁然劈开了秦风的灵台,大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明悟。灵气不再剧烈波动,却是将散在周身的灵气尽数吸入了本已饱和的丹田中。随后,又由丹田出发,极缓慢、极轻柔地汇聚、流转。一丝丝、一缕缕地流遍了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最终又汇集于丹田之处,如此往复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强大而温柔的灵气开始在丹田内旋转着汇聚,一圈圈地盘旋缠绕。随着盘旋的速度达到极致,所有灵力渐渐硬化最终结成了实体——一颗小小的金丹。而就在金丹凝成的一刻,秦风浑身陡然一震,所有经过刚才灵气浸润的筋脉仿佛陡然间变得极宽阔,全身的骨骼也不断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
秦风的意识始终停留在周身所充斥着的、难以言表的舒畅与劲力上。
秦风感到了自己的变化——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所有储存在丹田和身体之中的灵气仿佛一瞬间实化,转化为灵动之力。虽然不清楚因何而变、变化如何,但他至少可以肯定这变化于自己有百益而无一害。
一旁的莫言被秦风惊醒,最初看到他难过的神情想也没想便要过去相助,却被穆天和穆地死死拦住。直到她看到秦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面色也趋于平和才慢慢放下心来。穆天和穆地相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地同时道:“真没想到,他竟然踏入了金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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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散仙:本为道教名词。原意是指天界中未被授予官爵的神仙。《神仙传》中有云:刘安得道升天后,“为散仙人,不得处职,但得不死而已”。《云笈七签》记载;“建斋请诸道士,烧香诵经,三日谢过。此人即得飞行升入云中,于景霄之上,受书为散仙人。”唐代家韩昌黎作文说道:“上界真人足官府,岂如散仙鞭笞鸾凤终日相追陪。”(《酬卢给事曲江荷花行》)
在现代修真小说中,散仙同样指那些没有度过天劫而兵解失去肉身的修真者,通过特定的物品(灵器、仙器等)以元婴修炼成的仙人,只是因为缺少了度天劫这一步最关键的劫数而滞留下界,但他们通常都拥有着超过大部分修真者的实力,并且也是使用仙灵之气修炼的,但毕竟由于下界灵气不足,导致修为难有进步,在一定时间后会再次度天劫。等度过多次后就可以飞升,飞升后比一般大乘期修真者强,在天界也更容易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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