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好黑．．．．．．听不见声音，没有任何声音，微微清凉的感受划过肌肤，不疼了呢．．．．．．不疼了。
好漂亮的人。好看的骨架，漆黑如夜的瞳，黑色的头发，右眉眼间有着奇特的纹路，这人长得．．．．．．和我好像。
“琉善。”漂亮的人儿看着我说。
叫我吗？可燧焕说我叫式微啊。
他向我伸出手，我潜意识地拉住他的手，不知为何信任他。他拉着我向远处的光明走去。
好奇怪，我不是很怕光吗？为什么这样毫不迟疑地跟着他呢？——“杀掉他们”他脸上挂着魅惑的笑容。他递给我一把剑，示意我杀掉前面的人。
我接过剑，目光直直地望过去。剑向斜上方扬，倏地挥出去。
太快。没有呻吟没有惊奇地倒下去，他们的脸和我一样漠然。
血溅在我身上，渐在伤口上，沾染我黑色的瞳孔。我不知所措地站着。他走过来蹲下来看着呆滞的我，亲吻我黑色的睫毛，说：“做得好。琉善。”然后抱起我离开。他长得和我这样像，又对我这样温柔，那么他应该是我的亲人吧？
不知为什么，他称赞我，让我很高兴。
“那你是谁呢？”
他轻轻拥抱我，说：“我是你哥哥，是你唯一的亲人。琉善，我是最爱你的人。”
“我的哥哥？”
“对。你只有我一个亲人。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我慢慢习惯每天和他一起杀人，看新鲜的血液溅在身上。有时他会和我待更长的时间，在苍蓝色的蔷薇花园中，或是在暮该森林的边缘，望着天鹅飞向那些青绿色的岛屿。
但我大多数时间也只在他怀中沉睡。偶尔张开眼，看见他的黑瞳，或是燧焕青灰色的空旷的瞳仁，里面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盛了漫天的云朵和星光，像天空一样。
燧焕口中的式微，或是他面前的琉善。我不清楚我是谁，可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已经不再每天费力地想那些事情了。
可是这样不是很好吗？我渐渐不再做那些奇怪的梦，也渐渐忘却那些瑰丽忧伤的幻觉，渐渐喜欢上那苍蓝色的蔷薇花园，渐渐习惯杀人，渐渐习惯记忆中大片大片空旷的白色。渐渐等待死亡。
我渐渐习惯迷糊的没有时间的生活，我仍渐渐瘦小下去如同小小的孩童。伤口的加剧变慢但未停。我只知道，他的亲吻与拥抱，使我站在我所惧怕的阳光下几近虚脱，也无法企及的温暖。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有着绯色的眼和绯红的头发。蹲下来看着我：“琉善，离开那个人，好不好？没有你，他会更快乐的。离开他好不好？”
我不说话。
他看着我，目光中充满厌憎：“你不愿离开他？你以为是谁？是他让现在的你变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琉善，你的存在，只会使他失去理智，你也会很快死去的。离开他，我可以使你恢复，使你重新活起来。”说着，他的手伸过来。
我挣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两步。
“琉善。”温暖的声音安静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转身看到逐渐熟悉的他，张开手，他把我抱了起来。他不悦地看着有绯色眼眸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似乎在笑：“我是看看，能不能治好他。”
他一字一句地说：“肆尊，他的事，你不要管。”他转身抱着我离开，越过他我看到叫做肆尊的人向我微笑，笑容诡异。
我不能离开他。因为你不知道，他是多么需要我。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