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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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丝毫不记得以前的事情,然而我不断梦见很多人,梦中的人如此熟悉,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树木参天的森林,通透美丽的湖,像月光一样的银白色的独角兽,还有一张张熟悉的脸,而梦境的最后,总有一个人优雅的温柔地笑,可是他却向无限深的黑暗坠落下去。
每当我惊醒的时候燧焕都会亲切地拥抱我,说:“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这句话让我觉得非常熟悉,曾有人微笑着向我说过这句话,那么那个人去了哪里呢?他既然这样答应我,那么他又去了哪里?
我想我不是忘记,只是想不起来了,我一定要想起来。
“蔷薇盛开的迷幻之国
呼啸而过的古老河川
你是谁?
你可知道魔界?
森林与海洋的
遥远的众神之国......”
是谁?是谁?我赤脚只看到茂盛幽深的花园,种满了苍蓝色的蔷薇,连蝴蝶也看不见,我仍听得见他的歌声,在哪里?在哪里!
我在满园蔷薇中奔跑,却什么也找不到。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贝利亚在哪?莫桑在哪?阿疤在哪?雾犀呢?奈失呢?他们在哪里?哪里?他们都去了哪里?
我瞪着那冰蓝色的宝石,把它从颈上扯了下来,这不是我的!
我双手按住头却无法抵挡那一阵一阵的疼痛。
“式微!式微!你怎么了?”燧焕抓住我的手。
放开!我挣开他的手,这手,不是我熟悉的!我努力压抑头中的疼痛,发现手臂出现淡淡的狭长的伤口......不,不止手臂,我几乎遍体鳞伤,奇怪的像是利器所伤的伤口。
燧焕担忧地看着我,伸出了手又停了下来:“式微......”
我骤然懂明,慢慢地安慰说:“没关系,放心。”
他忽然激动地抱住我:“式微,不要吓我......你不要离开我......”
“放心。不会有事的。”

越过他的肩膀,我向远处的暮该森林望去,森林的边缘,应该是海吧。
我的身体开始愈加的恶化,无数狭长的伤口好像要撕裂我一样。我的身体也渐渐幼小下去。直到那天,我连弓也拉不开。
“真奇怪,怎么会这样?”我看着自己的手茫然地想。我的身体,仿佛在慢慢回缩,现在的我,幼小得连燧焕的胸也及不到。
“式微,你......”燧焕轻声呼唤。
我摇摇头,给他看臂上的奇怪的伤口:“这里,还有身上,出现了许多伤痕。前几天只是很浅很小的伤痕,现在又变大了。而且......疼得不得了。”
“我们立刻去治疗。”他说着拽着我,我挣开他:“没用的。我已经用了放在我房里的药水,没用的。”
“难道,......真的不行吗?”他看起来比我还难过。
“你在说什么?”我向他很快地笑一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俯下身抱起我,向着花园的另一方向走去。我越过他的肩膀看着遥远的天空,上面漂浮着巨大的移动城堡,我一直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恍惚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蔷薇冰冷炽烈的苍蓝色。眼前开始出现很多奇怪的画面,很多黑色漂亮的鸟,有着雾蓝色的瞳仁;还有一只银白色的独角兽,隔着镜子一样的幽蓝湖泊忧伤地看着我;淡色头发的少年靠在他喜欢的树上对我笑;一个人治疗金色的幼兽,然后他抬起头望着我,我只觉得非常的熟悉,可是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藤索桥上的少年有着优雅的笑容和疼痛的眼神,他说什么我却听不清;透明得好像快要消失一样的身影;最后只有一双眼瞳,和我一样的黑色的眼瞳,明明应该是美丽飞扬的眼,可他竟有着彻骨的疼痛一样地望着我,却什么也不说。
半睡半醒之中,好像一切都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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