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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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贝利亚在渐渐地改变,他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开朗了,而且越来越坚强,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爱哭的他,而是像是星魂那样的成年精灵一样。
他不喜欢杀戮,虽然小时候他总是想在剑术上赢我,可是没有谁比他更讨厌杀人。
可是现在的他在渐渐改变,那天我们遭到了红魔的围攻,可是我的魔力消耗太多连逃脱都困难。在那天他第一次杀死了十一只红魔,那时的他,浑身都在颤抖。
“我会保护你的。阿疤,雾犀,奈失,莫桑。我会保护你们。琉善,我会保护你的。”
我们渐渐接近了亡者之崖,那是个天地间一条深不可测的峡谷,向下望却只看得到茫茫的水雾,传说它的峡谷通往冥界,一旦失足绝无生还的可能。可它是众多魔界与欲界的连接边缘之一,可是我们到那里才发现,那里满是神族的人,看来他们已经受了很久了。找别的连接边缘已经来不及了,贝利亚和我决定在月亮之后太阳之前进攻,那时是神族换班前最疲惫的时间,我们趁他们换班前硬闯过去。
幸好对岸非常狭窄,只有一个黑暗的具有魔性的隧道,普通的神族不可能进入,对魔界的生物却没有什么影响。
只要越过了它,再穿过对岸的魔性隧道,就是欲界了。
我们在附近的山洞休息,做最后的准备。
“记住啊,在那个隧道里绝对不可以回头,否则会失去记忆流失到另一世界中。那时就回不来了。”贝利亚一面为我绑好弓箭筒一面说。
“嗯,你不是和我一起吗?我不会忘的。”
贝利亚看着我,忽然笑了起来:“对啊。”他附过身亲吻我的额头,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在满月消失的刹那,我们射出了弓上的长箭,开始了迅猛地攻击,久战不利,必须在新的神族老换班前离开这里。虽然现在是他们警戒最弱的时候,可我发现想甩开他们仍旧非常困难。
“琉善!你快跑!”贝利亚一面抵御袭来的长剑,一面向我大喊。我们勉强闯到峡谷上藤桥的桥中,下面全是空茫的深不见底的水雾,那是无底之洞。彼岸用古老的藤蔓之桥连接,现在看来却遥不可及。
“琉善!峡谷的另一头的隧道就通向欲界,你快跑啊!”
我不回答他,受理的速率却开始变,我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必须选用最直接的攻击,时间拖得越长久就越危险。我加大力度,长匕直直地刺出,干净地进入一人的胸膛,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不相信我会不怕死地直接进攻——直接的意思是说,没有任何防护的,单纯进攻。虽然他的剑也刺中了我的肩膀,可我却不觉得多疼。我拔出了长匕,顺便抬脚踢他下去。果然很快啊。

拔出了肩上的剑,还好,我不觉得有多疼痛。我左手的剑术并不很弱。
贝利亚猛地抓住我努力扔过桥:“你在拖拖拉拉些什么?”
可他一个人怎么打得过这么多人?我想回去,桥已经被他用魔法封住了,他不是快没力气了吗?他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他想要做什么?
贝利亚不再攻击或抵御,他转过身看着我微微笑着,不再理会神族的攻击,弓箭与魔法不断传过他的身体,可他仍是静静地站着,像是感觉不到分毫的疼痛。他的微笑温柔无比,可我只觉得空旷而寒冷。
我看到他身后的神族想要闯过他或离开这桥都徒劳无功,他们一脸恐惧地看着脚下的峡谷,可他不是在一直微笑吗——
“琉善,你要自己去找黑之章了......我发过誓,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们......相信我......即使我死了......魂魄也会来到你身旁......保护你......”
“不!!!”
我永远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
我跌跌撞撞地走在长长的黑暗的隧道中,不断被什么东西碰撞或划伤,不停下不治疗不休息,因为我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琉善......琉善......琉善......”
无数的声音在我身后呼唤我,可我不能回头,因为这条隧道,名叫黄泉。在黄泉之路上绝对不能回头,否则将会失去记忆流失到另一世界中,我知道,贝利亚曾经说过,我知道。
痛觉,触觉,听觉,视觉渐渐麻痹了,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梦境,不断的,黑暗得一无所有的梦境。
美好的,美丽的黑暗,如同温暖带来的安慰,包容一切的黑暗,我好像曾经做过这样的梦,现在我又回来了。
我在黑暗中前行,是要去哪里......
“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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