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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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喝下去。贝利亚。”我用树叶把溪水顺到他嘴里,他仍旧昏迷。神圣石治疗了他的伤口,可他失血过多高烧不退,这样下去非常危险。
我仰头看天,黑色的巨大的云块低矮而迅速地掠过,轰鸣的隐雷如潮水般渐次逼近,渐渐加强。风里传来血腥的味道,暴雨将至,难以分辨的味道属于谁。
一天前我们遭到了神族的攻击,现在我和贝利亚已经与疤、雾犀、奈失失散了,就连夙鸦也不见了。尽管遭到了攻击,贝利亚也不愿杀人,他伤得非常重,必须尽快找个地方治疗,况且,暴雨就要来了。
前面就是狭长的山带,一定可以找个山洞休息的。
低头解开身上的绷带,伤口仍未愈合,血的颜色有些发蓝。神圣石的力量果然是依我的魔力而定的,我的魔力已经耗光,神圣石已经无法治疗我的伤口了。不过还好,它的力量仍在,我尚可支持。我把绷带绑得更紧一些,跪下抱起贝利亚,然后支撑着站起。我只能勉强抱起他,他的脚都拖到了地上。
“贝利亚。我带你走。”我抱着他向前面的山走去。血从我破裂的伤口渗了出来,浸湿了绷带又低落在我们走过的路上,浸成血色的长线,不过不怕,大雨会把一切洗掉。
走出几十步却跌倒在地,他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我爬过去看他,还好,他没有哪里摔坏的样子。
我伸手到他背后,试着再次抱起他。
滴......答......滴......答......滴,他周围的土地变成圆块的深色,它们越来越多,最终整个大地都是雨的声音,水从天上来,打湿了他的发丝和衣角,渐渐晕开了我身上周围的血迹。
雷声阵阵,像是天地间有一只巨兽在怒吼呜咽,声音太大,我分不清它的方向。
整个天地一片白茫茫。
我的力气......不够了吗......我跪倒在他的面前,试着再次抱起他,再次抱起他。贝利亚......
我抱着他一步一步地接近了那个山洞,刚进洞口我却跪倒在地,没关系,只要不再淋雨,伤情应该不会加重的。
粗重的喘息声与腥气传来,一只怪兽出现在洞口深处,身上有浓重的血腥之气,糟糕了,,这个山洞是它居住的吗?我眼前有一些模糊,它是熊吗?
我低下头剧烈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点溅到了贝利亚的脸上,我努力抬手想擦去他脸上的鲜血。
巨兽威胁地从身体里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对了......这个山洞是它的......它要做什么......赶走我们......或者......杀死我们......
我忽然意识到它可能要赶走或杀死我们。星魂说魔界的怪兽一向很凶猛的。可是我已经没有魔力可以对抗它了。
我颤抖地站起身体,克制住晕眩,双手握住长匕指向它。

风吹起我轻飘飘的衣衫,我艰难地支撑住身体,举起长匕迎向它。
不知对峙了多久,恍惚中我感觉它离开了,它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而是离开了。
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原来洞的身处还有水潭,墨绿的池水深不见底,不过水没毒。水池旁还有一些野兽,想是那天怪兽的猎物的骨头,我从那些兽骨中辨认出了松虎狮的头骨。我始终不明白它为什么不攻击我而是放弃了自己的洞**。
贝利亚早已醒来,虽然伤重时淋了一些雨,他仍旧慢慢好转,但是体力和魔力一时还是难以恢复。而且我的情况在他醒来后也糟糕起来,可能是因为受了伤没有好好恢复,又加上伤口有一些感染,身体渐渐难以支持。反过来贝利亚开始照顾我,虽然我觉得他是对我伤情加重感到内疚才这样尽心看护我,不过他说这些都是要还的。
我已经没有什么魔力了,再遇到神族的人一定会非常危险。我们试着寻找雾犀他们,可是却发现到处都是在寻找我们的神族。
他们那为什么要找我们呢?为什么要攻击我们?难道只是为了黑之章?贝利亚说不能再耽误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魔界。
贝利亚开玩笑说:“如果雾犀他们没死,一定也会在寻找黑之章的途中。”
他忽然向我笑笑说:“放心,星魂说未来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相信他。”
我感到巨大的恐惧。
一路上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猎捕采集,我们得到了各种各样生物的帮助。我们曾在一种白色的大鸟的帮助下穿越了漫无边际的谎言沼泽,在它提着我飞越沼泽时,我向下王,看见许许多多乌黑的冒着泡的泥潭,还有许许多多空茫忧伤的亡灵的脸。我想他们活着时,也许和我一样,为了寻找某样的东西不得不穿过这恐怖的地方,只是没有幸运地存活下来,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地方。
我们尽量避开人群,昼夜赶路,穿过大片的荒野,翻过幽闭的山川与森林,有的森林像是几百个星轮也没有陌生访客来过,里面仍隐蔽着远古的妖怪与恶灵。看到我们它们只是好奇,而且魔界的大多数种族都对精灵非常友好。有的森林里面也有树精,它们会带我们找到水源,把我们带到安全的路径上去。如果没有黑之章,我们也许永生不会离开嗜血森林,现在却要被迫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
长久风餐露宿,而且经常在荒野等无法躲避的地方遭遇风雨,身体开始变得非常敏感,快要阴天或下雨的时候,骨骼间会阴阴的疼。之前的伤口已变成月白色的伤痕,却没有痊愈。冰冷的雨会刺痛旧伤,我在学会如何寻找草药止疼使它不会影响我们的行程。精灵的身体虽然没有兽人强壮可是非常坚韧,况且只是疼痛而已,并不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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