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琴打电话要我回去，我以为母亲又病了，就匆匆开车回家。
母亲身体很好，由于切除及时癌细胞没有扩散，十年来没有复发。我为母亲的健康而高兴，每次回家都给她买衣服和有营养价值的食品。十年过去了，母亲胖了，皮肤也白了许多，生活习惯也改变了，完全是一位城市中年女性的形象。母亲并不老，五十刚出头。
我对母亲说，妈，要遇上合适的男人就找一个吧，你还年轻，总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母亲笑笑说，你看妈还被男人伤害得不够吗？
我说，妈，好男人还有的是，只要你遇上了就不要放过。
妈笑笑不说什么了。现在我又给母亲买了一身中年女性时髦的衣服交给她。
母亲说，过去的衣服都快放霉了，怎么又买？
我说，妈，衣服是买给你穿的，尽管穿就是，不要舍不得，咱们现在有钱了，不是过去那种穷困潦倒债台高垒的时候了。
兰琴也说，是呀大姐，你女儿这么有钱，你还节省什么呀？
母亲说，过去穷怕了。
兰琴叫我回家是关于她自己的事，一个卖菜的中年男人看上了她，非要娶她，她也答应了人家。
我说，那好呀！这种好事应该成全，什么时候办？我帮你。
兰琴说，谢谢茹茹，什么忙也不用你帮，我只想向你借一万块钱，我会还你的。
我说，琴姨，看在这些年你伺候我妈的份上，就奖励你一万块钱吧，不够还可多点。
谢谢茹茹，你真是菩萨心肠，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兰琴千恩万谢后拿钱走了，并邀请我们去参加她婚礼。我满口答应。
兰琴走后母亲说，你咋给她那么多钱？
我说，一万元算什么？她陪伴了你这么多年，就算她的奖金啦。
母亲说，你不知道，她和那个卖菜的合伙起来不知克扣咱们多少菜钱了。
我说，被你发现了？
母亲说，这些年来，估计有几万块了。我算过，前些年菜价低，她不敢多扣，可至少一天也扣两块，一月就是六十，近五年来菜价高，肉的的价格更高，一天克扣五块看不出来，还有买家用乱七八糟的日用品她也一样低买高报，连水电费，卫生费这一类也同样做手脚。她这个人呀就是眼小，人还是不错的，特别对我伺候得点水不漏，所以我才没有让你打发她。
我笑笑说，妈，这就行了，现在咱们不缺钱，让她多拿点儿没什么。哎！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与那个卖菜男人好上的？
早啦！有几年了。
那么她们为什么现在才结婚？我问。
母亲说，那男人是有老婆的，后来老婆死了，她就大胆了，一有空就往那男人家跑。我在菜场听人家说，那男人常打骂老婆，老婆是自杀死的。我怀疑这与兰琴有关，至少是被他们气死的。
是这样呀！我吸了一口凉气。我要给母亲再找一个保姆，母亲说什么也不干，她说一个人清静，每天出去花园走走，锻炼一下身体，回来自己动手做一口想吃的饭菜，也能活动一下身子，用不着别人伺候。我说这怎么行？你现在应该享福，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做家务，这么大面积的房子，每天打扫也够你累的，还要自己做饭什么的。争来争去母亲还是拗不过我。
母亲说，那就让我自己在附近找一个合适的。
我点头同意，然后旧话重提，我说，妈，这些年你就没碰上一个喜欢你的男人？
母亲看看我笑着说，最近在花园认识一个退休的干部，在公安局当过局长，老伴去年去逝，儿女们都在外地，就他一个孤老头子，他想和我过，说了好多次了，我都没有答应他。
我急着说，妈，这种好事你还犹豫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母亲惨淡一笑说，我不是顾及你的脸面吗！
妈，女儿巴不得让你寻个好男人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呢！
我让母亲马上和人家把事情定下来，然后择日举办。母亲不同意大办，只说搬一起住就行了，至多一家人吃一顿表示表示就行。我不想违背母亲的意愿就同意了。柳四判为无期之后，我劝母亲和他解除婚姻。母亲说不行，人们会认为咱们想赖帐，这样一拖再拖，直到外债还清后她才向法院诉讼，手续马上就办完了。按说母亲早应该再婚了，可她一直不当回事，后来我发现她在秘密打听着野草的情况，看来她还忘不了他。
母亲曾经多次到过野草住宅附近，向那里的人们询问野草的情况，把野草的家庭情况工作生活以及社会来往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我说，妈，你要干什么？人家现在有家有业，还有儿子儿媳在国外，莫非你想和人家破镜重圆？
母亲说，不，那不可能，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当初突然嫁给柳四的原因。
当初你为什么不说，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
当初我怕他不同意我的主张，那样他就得坐牢，所以不敢对他讲。
他也应该想到这一点呀！
你不知道，他那个人心眼小，非常反感柳四和我在一起，只要看见我和柳四说话他就冲我大喊大叫。你想柳四和我一起长大，又是邻居，哪能不碰面不说话？为这野草常和我闹别扭。所以有许多事情我没有告诉他，因此他恨我，我嫁给柳四更让他愤怒，所以快三十年了他一次也不来见我，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你见到过他吗？
见过，我站在他们家楼下的小卖部里从玻璃窗往外看，看到他下班往回走。
你为什么不约他谈谈？
我心里很矛盾，有些事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才一直犹豫不决。唉！我为母亲叹息！
从母亲那儿离开前，我犹豫再三，终于把大舅来省城看病的事情说给了她。
母亲听了说，过去的事情咱们也不能全怪他们，他们从土地里刨闹两钱真不容易。怪就怪那个王八蛋柳四。茹茹，看在妈的面子上，帮帮他们吧。他们会感激你的。
妈，我给他们留下１万块钱，另外还给了灵灵2万。他们能够闯过这一关就行，我不想过多帮助他们。
母亲叹口气说，他们肯定也后悔了。你带我去看望一下，你大舅人还不错，就是耳朵软，爱听老婆的话。
我只好带母亲到医院看望她的亲弟弟。姐弟俩抱在一起哭了，哭得一塌糊涂。
离开前，母亲把自己身上的钱留给了弟弟，至少也有１万元。
大妗和灵灵在医院轮流照料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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