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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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带着灵灵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灵灵是大舅的独生闺女,比我小八岁,他今年刚刚20岁。我离开红柳村整整十年了,那时她才十岁,经常到我们家玩,她父母有事出门,她就跟我妈一起住,由我妈来照料她。十岁时的灵灵又小又瘦,如今却出脱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大姑娘。个子和我一般高,脸庞长得也和我有些相似,属于那种既阳光又漂亮的女孩。由于她年轻我十岁,我和她站在一起就感觉自己有点黯然失色。而她青春四溢,犹如一朵刚刚盛开的花朵。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她。
她走进来时,望着我说,茹姐姐,十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美丽,不!比过去更美丽。假如在大街上遇到你的话,我绝对认不出你了。我妈也说,如果你进了病房不是那么发呆地望着我父亲,她也不敢认你。她是从你那双没有改变的眼睛和眼神中认出你的。
你真会说话。过来,让姐姐仔细看看。
灵灵走到我的身边,撒娇般地扑进我的怀中。我也不由自主地把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两人都流了眼泪。文一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退出了我的办公室。
姐姐,你可是咱们家乡的骄傲呀!村子里的人都在说,说你了不得,凭着自己的本事不但还清十多万的债务,而且还挣下一座大酒店。人们非常羡慕你,说你是家乡的荣耀。姐姐,我知道父母当年对不起你和姑姑,所以我这些年也没有脸面来找你。要不是父亲得了癌症住进省城医院的话,也就没有机会与你相见。昨天我从家乡用房子做抵押借了2万块钱。回来后才知道你给了父亲1万块钱。这1万块钱起了关键作用,否则费用交不齐医院不给做手术。我把5万块钱交到了住院处,主治医生说,明天上午就安排父亲的手术。灵灵很机灵,长着一张巧嘴,能言善语。
这一夜,我把灵灵留在我的卧室,姐妹俩唠了一晚上。从她的嘴里我知道了家乡红柳村的许多人和事。让我痛心的是,红柳村还是那么穷,穷得一般人家都娶不起媳妇。葵花,蜜瓜和蕃茄等副业还在种,但由于村子离公路远,乡村土路很糟糕,每当进入出售农副产品时,正好也是雨季,两场雨过后,道路上就无法通车。村里的产品也就卖不出去,许多东西就烂在了地里。李江的父亲仍然当着村长,大儿子李河当了人事局局长后,李二更加牛逼,不把村民的死活放在心上,自己在村子里建了炒货场,低价收购村民们卖不出去的葵花籽,从中谋利,村民们敢怒不敢言。

我对家乡那块地方还是有感情的,虽然那里葬送了我的青春,但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假如有一天我有个好心情,一定要回去看上一眼。
为了灵灵,第二天上午大舅做手术前,我还是赶到了医院,去见了那位曹院长。自从母亲做手术通过赵清认识曹院长以来,我每到过节时总来看望他。老院长快要退休了,戴一副老花镜,满头银丝,很有学者的风度。其实这些年我经常来找他看病,吃五谷杂粮的人哪有不生病的。每次找他,他都很认真地给我做检查。我母亲每年也得由我带着来复查,曹院长总是那么热情。还有我酒店的职工,一旦有重病,我同样要带他们或者让他们来找曹院长。曹院长只要接到我的电话,总是像对待我一样对待我的职工。
曹院长一听我是为大舅的手术而来,就专门和我一起到病房来看大舅。身后还跟着两个医生,其中就有大舅的主治大夫。他们围在大舅的病床前进一步研究了手术方案。
大舅和大妗见我的面子如此之大,感动得落了泪。大舅抓住我的手不松开,他说,茹茹,大舅有眼不识金镶玉,过去的事是大舅不对.你不要计较我,好不好?
我说,大舅,我要计较就不来看你了,放心,我不是那种小心眼儿.
大舅的手术很成功。曹院长说,半年复查一次,估计复发的可能不大。
我离开医院时,又给灵灵丢下2万块钱。这完全是为灵灵着想的。她并没有得罪过我和母亲,我不但不会歧视她,而且要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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