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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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黑心楼我的休息间,我和野草再次见面了。
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女作家,你的作品有生活气息,很感人。你应该加入作家协会,今后有活动可以去参加,如笔会啦出国访问啦什么的。野草望着我这样说。
既然作家协会想接纳我,我非常愿意当一名名正言顺的作家。
那好,我这里有份入会申请表,你把它填好给我。下个月主席团就要研究新会员入会的事。他把表格递给了我。
闲聊一会儿他就走了,我想说的话一句没说。
几天后他打电话要我去送表,我就开车去了。作家协会办公条件并不太好,好几个人挤在一间大屋子里办公。野草把我介绍给其它人,我和他们一一握手。都是我所崇拜的作家,我和他们东拉西扯地唠了许多。那个叫水花的副秘书长偷偷地看我,眼神有些怪怪的。我马上读懂了他的寓意。
开车回到黑心楼才几分钟,水花就打来了电话说,杨絮,忘了告诉你了,明天上午在野骆驼大酒店有个聚会,我特地邀请你参加,你不会拒绝吧?
什么样的聚会?
有几个企业家和我们几个作家聚会,也可叫作作家企业家联谊会,大家具一块儿共商共商作家与企业家的联合之事.你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作家,这样的聚会你应该参加.
我还没有入会,还算不上作家吧?
你已经发表了不少作品,入会已经是个形式问题了.再说我听秘书长说,你自己还有一座大大酒店,这就是说,你不但是个作家,而且还是个企业家,所以明天的聚会你无论如何也得参加.
盛情难却,好吧水老师,明天我准时参加。
刚刚挂掉电话,野草又打来了电话。
野草说,小杨,我们想举办一个青年作家座谈会,想让你参加,你看如何?
我还没有入会,可以吗?我很兴奋地说。
可以可以,你已经是一位不错的女作家了。他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说。
我们想把会址安排到你黑心楼大酒店,你看行吗?
我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说,行,我免费欢迎,具体事到黑心楼找我,到时咱们详细谈。
第二天我准时参加了水花主持的聚会,刘贵也出席了这个活动。我担心刘贵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提前把他约出房间,提醒他千万不要对作家们流露我的过去。他满口答应,并说你放心,我刘某人不会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水花主持的这个聚会,说穿了就是说服企业家们出点血支持作家协会的工作。大家嘴上都表示支持,可没有人当场表态拿钱出来。聚餐费自然是刘贵出的,水花答应组织作家们为野骆驼大酒店写文章在报纸杂志上进行宣传。酒店需要宣传,出点血也应当。我本来想表态出些钱,但见好些企业家没有说话,我也不便说什么。再说这个聚会野草没有参加,是水花自己组织的。我不了解他与野草之间的猫腻,更不能过问。可我毕竟吃了人家的饭,水花送我出来时,我对他说,支持你们2000块钱吧,小意思不成敬意。
水花高兴地拉住我的手摇着,好长时间多放开。我我只好说,水老师,你把我的手抓疼了。

他这才不情感地忘开了我的手。
就在那一瞬间,我产生了拉他下水的念头,但不是今天。
野草马上知道我参加了水花组织的联谊活动,但他只是问了一句,其它什么也不说。可我已经察觉出来了,他对水花有看法,由于成府深没有流露而已。
如此这般就和野草来往密切起来。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们有过一次深层次的谈话,我问他,听说你曾经到河套插过队?
他点点头说,不错,在一个叫红柳村的生产队整整呆了六年,那是个让我至今都感到心惊肉跳的地方,也是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对那土地既恨又爱,恨是因为那里埋葬了我的爱;爱是因为那里曾经给过我狂热的爱。
你在那儿有过恋人?我问。
他回答说,是啊!是我深深爱过的女人,可她却背叛了我,把我的日记给我的情敌看,结果我几乎被打成反革命。而她呢,却嫁给要致我于死地的那个男人。我忍受不了那惨酷事实的折磨就逃回了省城,从此我再也没有回去过,直到今天。
我听到这儿眼里就涌满了泪水,为我的母亲伤心。母亲的命运可悲可叹!她的一生就断送在野草的手中,不是野草母亲怎么会把自己的青春糟蹋在柳四手里?
野草逃回省城以后就在建筑工地干活养活自己,后来托人把户口办回来。恢复高考时他报名考入了省大学中文系,上大学时他的处女作发表了,正是当年那篇母亲认为是反动小说在《草原》上发表后引起了反响。他毕业后分配到作家协会,那时他已经是小有名气。他和一位女诗人马婷结了婚,只生一个儿子。儿子大学毕业后和一个日本姑娘一见钟情,不想遭到野草的反对,理由很简单,当年日本人侵占了绥远城,到处烧杀**,惨无人道。野草的奶奶被日本鬼子强暴,他爷爷为救奶奶惨遭屠杀,国恨家仇也不能容忍儿子娶个日本女人,这就是理由。儿子一气之下与家庭断绝关系随女朋友去了日本,一去就音信全无。野草和妻子过着优越的日子,无忧无虑,难怪他活得那么年轻。如果现在把他和母亲比较的话,容貌上母亲至少要大他十岁。
我想报复,为母亲报复,也为我自己。倘若没有野草这个人,母亲就不会到了柳四的屋里,母亲不嫁柳四我也不可能被柳四强暴,我和母亲的那段苦难也不会发生。可话说回来,如果母亲不嫁柳四又哪里来的我?是柳四那个畜生毁了我一生,我多么想亲手杀了他。想起这些我也不得不埋怨母亲,她要不是每次都拒绝和柳四**,柳四也不会每次都动武力。据警察审讯记录称,柳四那天喝醉酒在黑暗中把我误作母亲施暴。事后发现不对就逃跑,结果还是落网。假如当时我听了母亲的话不去告发,也许我和母亲的命运会是另一个样子,会是什么样子实在让人想不到。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恨野草,我一定要报复。报复的手段也非常一般,我要用女色拉他下水,要让他在色涡中打转,再打转,然后沉没。我要从这个过程中得到满足和快感,也为我和母亲出上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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