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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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国里,阿雨和陶之然无所事事的闲逛着
在厚厚的落叶铺成了一条金黄色的地毯,地毯的尽头是一棵巨大的树,上面有几户人家,陶之然借助魔法将阿雨和自己升到了树顶,在粗壮的树枝上,她们坐在一起,捧着一大包刚刚摘下来的樱桃吃着。
就是再有想象力的人也不可能会把她们和深仇大恨联系起来……
“我发现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阿雨边微笑边咀嚼着,看上去有点奇怪。
陶之然没有看她,“本来就是啊。”她咕哝了一句,声音很小,多半是因为一次吃了四五个樱桃的关系。
“对了,陶之然,你知道吗,人类的樱桃里面有核,吃起来好麻烦的。”
陶之然点了点头,“我知道,别把我当成乡巴佬好不好。”
“我可不敢。我知道你很博学的,法师貌似都这样。”阿雨说着又拿了几个果子。
“对了”陶之然停下了,对这阿雨说,“跟我讲讲你和凝的故事吧,一定很有意思,是不是。”
阿雨转过头,有点吃惊的看着陶之然,“你确定你想听?”
陶之然笑了出来,手搭在阿雨的肩膀上,“没事啦,说吧。”
“你确定你不会再追杀我一次?”阿雨似乎还有点顾虑,世界之石前的战斗至今似乎还记忆犹新。
陶之然看着远方,眼神似乎有些迷离,“我和他没有什么了。”她的语气很悲伤,似乎也带着点点的无奈。
“我不想听你跟他怎么怎么恩爱的故事,讲一点我没听过的。”
阿雨还是能听出陶之然还是有些难过,将心比心,阿雨能理解她。“你说的具体点,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比如……比如,你有没有讨厌过他?或者说过他的坏话?”
“讨厌过他?当然有啦,我觉得,在我师父死之前,我一直很讨厌他的。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喜欢上他了,我也说不清原因。”
陶之然点了点头,“那你以前怎么觉得他的?他不是一直那么白马王子的是吧。”
阿雨笑了一下,“确实,我以前一直觉得他挺有知识的,会玩魔法,有时候有点呆呆的,最会耍小聪明。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爱上他。”
陶之然这次没有点头,更没有笑,她的心突然好疼,她从来就没有讨厌过凝,更没有恨过他,他曾经是她的一切,她的初恋,她的梦想,她一切力量的源泉。现在……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阿兰凝再也不是那个爱着她的人了,他的温暖也一并消散在了漆黑的虚空里,他的心也属于了别人,一个曾经讨厌他,看不起他的女孩,一个不知道爱为何物的女孩林雨瑶……
阿雨并不知道陶之然再想什么,她接着说,“其实他以前真的很讨厌的,我很看不起他。”
陶之然敷衍般的笑了一下。
“有一次,在森林里打猎,我和师父遇到了两个人,一个帕伦卡人,和一个精灵,一男一女,男的也是一个法师,好像叫天瑞,女的叫小叶。他们一直问我关于凝的问题,我当时真的想了很多,不过那个时侯说的全是他的坏话,嘿嘿。”
陶之然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她实在不能忍受林雨瑶在这里自豪的炫耀……她闭上了眼睛,无数的画面像刀片一般撕裂着她的心。
“陶之然。”凝的声音从学院走廊的尽头传来,下午的阳光从石柱的空隙间射过,走廊里的人慢慢的稀少了。
“嗯?”她回答着,微笑着。蓝色的耳环反射着温馨的闪光。
“我……我只是,我只是想问你,能不能别上午的笔记借给我,你知道,埃尔索斯的课我一直……”
她走了过去,“你呀,你一定又逃课了,谁不知道全班就你笔记做的最全。”
凝尴尬的笑着,耸了耸肩……
………………
“陶之然!你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凝的声音从城堡的大门传来,纷飞的雪花落在凝深蓝色的围巾上。冬日的傍晚,呼呼的风带着干燥的树叶飞舞着,有些伤感。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今天又抄了凝的作业,当然,埃尔索斯可不傻,他们一并被罚了。
“因为……”
凝转身离去了,她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
“陶之然。”凝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秋日的早晨,阳光惨淡的照在城堡的塔楼上。
“你不要过来!”她站在石墙的外面,头发在风中凌乱的飞舞着。“让我死,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我的家人……他们……”
“你以为死能逃避一切吗?你的死只会让别人看见你的懦弱,而我,你想过我吗?我会多伤心。”
“你为什么伤心?你有在乎过我吗?”
“我爱你。”凝平静的声音是那么真切,没有甜言蜜语的铺垫,没有海誓山盟的衬托,就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此时却胜过了一切。
“为了我,活下去,好吗?”凝伸出了手,她颤抖着握着,阳光此时也似乎由惨淡变的金黄。

……………………
而现在,又剩下了什么呢?残缺的部分是那么残忍的留在那里,血淋淋的伤口被一遍又一遍的伤害着,她的爱如今已经缺失了,永远葬在了黑色紫罗兰的光芒里,他心里的人,是林雨瑶。
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
阿雨有些不知所措,“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不行,别哭了。”
“我。没事。”陶之然不想哭的,可是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我们下去吧,女王还要见我们呢。”
陶之然看着阿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相信时间能治好一切,但愿……
此时,道西尔城里,圣光节的庆典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今天晚上,国王就要在这里举行一年一度的庆典和祈祷仪式。城外,平原上往常来往的人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空空的道路和休憩的车辙,卫兵站在城门口,城门早已关闭,城内的充满节日的欢乐,每家每户都准备着这一年中最好的饭菜,虽然战争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但是人美更愿意将圣光节作为一切的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准备好了吗?”费西拉问穿着传统服装的川子,她看起来就像个芦笋……
“王后一定要穿这些的吗?包得这么严严实实的……”川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件银色的长袍,一个尖顶的罩帽,上面是金色的王冠,带着粉红色的肩甲,然后是一条暗金色的披风。最夸张的是那根比川子还高的法杖一样的东西,上面发着光。
“你坚持一下吧,这是传统……”费西拉说着,为自己披上了披风,“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
另一双眼睛也盯着费西拉,那是一双帕伦卡人的眼睛,不过里面充满了恶魔般的残忍,他嘴里含着匕首,冷冷的笑着。
暗处,他蹲了下来,将匕首插进腰间的套子里,拿出了一个像怀表一样的东西,轻轻的对这那个东西说。“里欧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
过了一会,里欧的声音出现在他的心里,“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精灵的箭矢只有一根,必须射中,同时,不能把他射死。”
那个人答应了一声,切断了连接。这注定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次交流了。
夜晚很黑,似乎今天的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云很多,月光艰难的在云间喘息着。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整个平原上只有道西尔城闪烁着光芒,像希望的明灯又像一盏摇曳的蜡烛,它的光明在这个特别黑暗的夜晚衬托下显得格外明亮。
费西拉做着最后的准备,和上一次一样,大会有他演讲的部分,他必须在这里安抚他的人民,向伟大的先祖祈求新的一年的保护。上一次圣光节,成了帕伦卡人的梦魇,那一天是一切的开始……
国王闭上了眼睛,努力不去想过去的一年所有的痛。不过他做不到,早已熄灭的战火如今燃烧着他的心……
“国王陛下,该启程了。”侍卫总管打断了费西拉的痛苦回忆,国王点了点头披上了袍子,走了出去。
人群早已等待着了,成千上万的平民聚集在道西尔城的广场上,巨大的费西拉一世的石像下,国王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川子,还有阿拉索,和几个圣骑士。
后面王宫的石墙上,一个阴影移动着,漆黑的兜帽带着点点的血红色,背后的长弓撕裂着平静吹过的风,箭矢反射着月光,他慢慢的停住了,拉起了弓。
神官很快读完了例行的祈福致辞,费西拉走上前,开始讲话了。
人群很快没有了声音,全都聆听着国王。“所有帕伦卡的人民,作为伟大的帕伦卡王国的国王,首先,我要像你们道歉。”
“去年的今天,是一个噩梦一般的回忆。毁灭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人类,恶魔,萨巴卡人,他们无一例外的想从我们这里拿走些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帕伦卡的人民付出了什么,虽然我们胜利了,但是道西尔平原上的尸骨还在被黄沙覆盖,折断的剑锈蚀在失去灵魂的土地里,还有萨尔维拉城里无数的冤魂还在哭诉着,大地上那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融化的废墟映照的是一张张无助的脸庞。”
国王停了一下,广场鸦雀无声。似乎每一个人都被国王的话感动了。
“经管如此,我们没有倒下,我们没有在战争中失去一切,我向宇宙里的其他两个种族发誓,帕伦卡一定会站起来,一定会和他们共享宇宙的广袤。”
“如果我们要征服宇宙,我们就需要精灵的帮助,作为生活在帕伦卡星球的两个种族,我们和精灵必须联合起来,明天我就会派遣一支使团去往紫叶城,去说服女王让……”
一个令人心寒的声音打断了费西拉的话,一支银箭刺穿了安静的夜,裂帛之声撕心裂肺的响彻了广场。
……费西拉沉重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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