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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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降临了。
带着欢笑的群鸟消失了,带着微笑的人们不见了。
青山,绿水……一切都遮蔽在夜的翅膀之下,夜晚真的是世间最伟大的神。
自从阿兰•娜家族覆灭以来,整个家族最后的幸存者——阿兰•凝这个男孩就一直隐姓埋名地生活在这个边远的小村里。由他的师父,也是他母亲的好友订娜照料着。
阿兰•凝坐在房顶呆呆地看着远方。他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却亲眼目睹了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曾见过的惨剧——整个家族灭亡。
虫鸣伴着风歌,月光伴着星辉,宁静带着安详,平安藏着危机。突然,楼下传来砰砰的响动,阿兰•凝翻身下床,走出房间,看到书房的门虚掩着,从里面透射出红色的光,不,是紫红色的光,凝慢慢地走了过去,“师父又在搞什么啊?”他自言自语到。在他推开房门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魔爪直掏他的心脏。“啊——”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噌”的一下,凝从床上坐了起来,脊背挺得直直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是什么?梦吗?怎么那么真切,好可怕……凝使劲甩了甩头,想甩掉这个可怕的梦。可是做不到,于是他就一直睁着眼想熬到天亮。可是似乎他也做不到,还好,噩梦并没有一直缠着他。
太阳终于按时出现了,夜之神也鸣金收兵。
阿兰•凝是这个村里仅有的几个孩子之一,他的头发略长,脸白白的,尖尖的下颏和大眼睛有着鲜明的反差,而他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特有的睿智,这和他的年龄是不相称的。
“凝,我在这儿!”一个女孩的声音呼唤着凝,阿兰•凝抬头看了看师父,师父点了点头:“你行的。”
“我会加油的!”说完,凝向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大眼睛女孩走了过去。
他们的年龄相仿,个头也差不多。那个小姑娘叫林雨瑶,她的手上提着一副弓箭,腰间斜挎着一桶箭矢,米黄色的头发衬托着红润的脸,脸上带着点点稚气未脱的可爱。
“凝,上次你又赖皮了!”林雨瑶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皱着眉头对阿兰•凝说,“这次我才不会便宜你!”
“好了,阿雨。”一个成熟的男声结束了林雨瑶的挑战宣言,这人就是林雨瑶的师父,他叫赞达。他对林雨瑶来说就像父亲,其实林雨瑶的遭遇跟凝特别相似,也是个孤儿,被师父收留才得以幸存。“我们让你们比赛,”赞达看了一眼凝的师父订娜,“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地运用学到的本领,以后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懂吗?”说着赞达拍了拍凝的肩膀说:“我们到了!”四个人一起来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开始吧!”两位师父向后退了下去,“规则都记得吧?只要让对方离开这个40步见方的地方三秒钟,就算赢了!”订娜补充着说。
“知道了!”凝和林雨瑶异口同声地说。
微风吹过,带着点点的花香,还有浓浓的青草味。
“让着你!你先动手吧!”凝高声对阿雨说。
“哼!那你就等死吧!”阿雨弯弓搭箭,瞄准了凝,瞬间射出。
“炎咒—火焰之击!”一支箭从凝的手心飞出,和阿雨的箭同归于尽。刹那间,凝不见了。
“闪现术……”阿雨似乎在提醒自己,“你休想用同样的招数赢我两次!”阿雨闭上了眼睛,感觉着风的浮动。侧面的风突然感觉不到了,在那里!一支箭带着嘶嘶的裂帛之声飞去,砰的一声射中一物,阿雨定睛一看,只是一块木头!糟了,上当了!阿雨正想着,凝突然出现在阿雨面前。“火焰冲击!”凝优雅地念动了咒语,阿雨随即飞了出去。“你输了!”凝站在地面上得意地说。突然,一根绳子套住了凝的脚,猛地一拉,凝一下扑倒在地,然后一直被往界外拉去。“你才输了,阿兰•凝!”
凝努力地回头看,阿雨稳稳地站在边界上。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凝想用法杖烧断绳子,可阿雨将绳子系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将石头推下山坡……“林雨瑶,你真想害……”凝还没说完就被猛地拖了起来,法杖也掉了。
“我会救你的,在你输了之后!”阿雨一边说一边从容地收起弓箭。
凝这下知道了什么叫身不由己……“我必须想办法,一定不能输……”想着,凝突然发现阿雨身上的那些锐利的箭,一个想法产生了。在大石头拖着凝经过阿雨的身边时,凝向她微笑了一下,可是阿雨并不知道这个微笑的意义,突然觉得脚被一只手抓住了,阿雨连叫都没叫出声就被拉倒在地。“对不起了,阿雨……”脸上脏兮兮的凝咧着嘴对阿雨笑着,无论她怎么挣扎凝都不放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腿。然后,凝从她的箭桶里迅速拿出一支箭,扎断了绳子,大石头轰然坠落。凝终于得救了。
“你这个无赖!”阿雨终于挣脱了凝,在草地上生气地看着凝。“师父,他又赖皮了!”阿雨向走过来的两位师父哭诉着。
“多大了,还哭,真没面子!”赞达呵斥道,“订娜,你的凝赢了!”赞达仔细地看着凝的位置。“他的手还在界内。”这时,阿雨突然举起了弓箭,嘴里念着一些古老的语言,瞬间她的全身散发着红光。
“不!”赞达师父和订娜异口同声。
“再来一次,凝,最公平、最公正的一招定胜负,如果你是男的就拿起你的法杖!”
赞达真的生气了,他大声对弓如满月的阿雨说着什么。订娜师父也拔出了魔法之剑,准备保护阿兰•凝。
“师父,不用管我,我能对付!”凝很自信。
赞达叹了口气,“没用的,阿雨的‘战神之力’以消耗自身为代价,极大增强杀伤力……如果是我的话,用‘战神之力’甚至可以击穿一座大山,而且,在这种状态下,如果被别的生命体触摸身体,自己就会死的……阿雨本来还没有能够收放自如……”
“也就是说,她会这样一直消耗着自己的生命?”凝抬头看了看浑身颤抖的阿雨,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她怎么那么倔强啊,只是开个玩笑啊,对不起,阿雨。“哎,那……”凝刚想开口,“打晕她,只能这样了。”订娜师父马上下了命令。“我打她,她会死的……”订娜师父看着凝,“你试试吧。”
“凝,我从来不会输的,你……用那样的手段……”阿雨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
“阿雨,不是这样的,我们不过是比赛玩,你没必要那么认真……”凝想自己简直在说废话。
“来吧,我们开始,射箭吧!”
“嗖”的一声,阿雨急不可耐地出箭了。
“炎咒—炎火之石。”凝减弱了威力,应该不会伤到阿雨,一块拳头大小的飞石和阿雨的箭擦身而过。只是,这是第二支箭……
“凝!当心啊!”赞达关切地喊着。凝向左一跳闪过了一箭,于是转身朝两位师父挥了挥手,微笑着表示自己成功了。因为林雨瑶被飞石击中了头部,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还有一支!”
订娜和赞达几乎同时惊叫起来:“来不及了……”“凝——”
那致命的飞矢在距离凝的胸膛仅仅几寸之处定住了。刹那间,风云变幻,蓝天白云转瞬间飞沙走石,阳光普照下的大地暗如黎明之前的黑暗,只有风声呼啸,草浪带着裂帛的嘶鸣。
“谁?”一个沉重的声音轰隆隆地降临。“你……问我……吗?”凝诧异地抬头看天,小心地问着。“你是阿兰•娜的什么人?怎么会有黑色紫罗兰的祝福?”天空中的声音引得群雷齐响、山呼海啸。
“她是我母亲……”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找不出一点有关这个声音的记忆,但是凝记得自己的母亲……
“好吧,也许娜是对的,我还真的有个儿子……”那个声音带着些无奈地说。
这家伙在胡说什么……我……我是他儿子?我记得父亲的声音,这不是他!凝回过头去:“师父,师父,他是不是我父亲啊?”订娜无应。“师父?”凝又叫了叫。
“他们被锁定了,听不见的。你可以叫我艾订,我向来不赞成父子之间有代沟,嘿……”
“你胡说,这不是我父亲的声音!”
“我知道,那是你体面的假父亲,阿兰•夏尔,对不对?其实你姓提拉斯,应该跟我……算了,一时半会儿你也不明白,你母亲跟我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让她跟你说两句吧!”
这……这怎么可能?两个父亲?这到底是……
“凝,凝!我是妈妈!”一个成熟的女声从空中传来,“你终于解开了花的祝福,你可以拥有紫罗兰了,听着!凝,我没有时间,艾订不是坏人,他只是一时糊涂,今天晚上,拿着花到屋顶上等我!要乖哦,听你师父的话,我们必须走了!晚上见,凝,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就能拿到花……梦……”那声音逐渐消失了。
梦?凝陷入沉思。
“你妈妈的确跟我提过你是艾订的孩子!”
师父端着碗,筷子不经意地放在嘴边。“艾订其实是个好人,夏尔也很不错,我们都是同学,他们两个一起追求你妈妈。”
“你妈妈长得很漂亮呢!”赞达补充到。
凝瞄了一眼阿雨,她呆呆地看着桌子,显然还是不高兴。
“那后来呢?后来是怎么回事?”
“艾订逼着你妈妈做出最后的抉择,你妈妈选择了夏尔,艾订一气之下,杀入王宫,吸入恶魔之心,变成了一个力量无穷、永世不死的怪物,他杀死了你妈妈和夏尔……嗯……准确地说是和你母亲同归于尽了,唉!爱情真的是最可怕的力量啊!”订娜看着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长大了,是该把这些告诉你了,这是你的权利!”
“我的家族……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吧?”
院子里火光冲天,到处都是慌乱的人。一团团巨大的火焰不停地从空中落下,同时无数弓矢、火球、雷箭也在不停地向空中射出,目标在一块巨大的黑幕之后,准确地说是一个黑色立方体。阿兰•凝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趴下!”就在一瞬间,凝感觉突然被扑倒了。接着一块巨大的带着火焰的石块呼啸而过。
“妈妈,怎么了?”幼小的凝心里充满了不安与不解。阿兰•娜扶着凝站了起来,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凝最勇敢了,不要怕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凝记得那时候,妈妈脸上都是污渍、血渍,金色的长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
“妈妈,你怎么哭了?”凝用他的小手擦了擦妈妈脸上的泪痕。
一声爆炸在远处炸响,一阵阵密集的黑色光束从黑色立方体中激射而出,接着就是一片惨叫……阿兰•娜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悲伤,紧紧抱着她的孩子失声痛哭。
“这是梦吗?”凝根本无法理解,只是紧紧搂住妈妈。“孩子,记住!有的时候梦也会变得很真,只要你有梦想就一定会成功,懂吗?”凝点了点头。
“订娜,孩子就拜托你了!”另一名女子走上前,抱起了阿兰•凝。阿兰•娜在凝的脸颊上留下最后一个吻,便消失在硝烟之中,眼泪伴着脚步滴落了一路……

凝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没想到却使泪水失去了障碍……
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响起,凝猛地一惊:“出了什么事?”凝蹿下床,他听得很清楚,那是阿雨的声音。
接着,远处骤起一片火光,凝一个转身跳下楼去,凝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很担心阿雨会出什么事。狂奔之中,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那个家伙至少有三米高,带翼长角,暮光之中看不清怪物的脸。
“师父!”凝向着和赞达并肩战斗的订娜跑去。
“别过来!”赞达大喝一声,凝又退回了原地。
“如果你们不快点交出黑色紫罗兰,我就掐死她!”那个巨怪轰隆隆地说,手中掐着昏迷的阿雨。
“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订娜周身散发着蓝紫色的光辉,魔力的气息让凝也增强了不少力量。
“召集者说过村里的那个男孩有黑色紫罗兰,我必须拿走它!”巨怪的声音震耳欲聋,红色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凝。
“只要你把她放下,我就把花给你!”凝大声地对巨怪说。
“凝,你在胡说什么!”订娜语气中带着责备。
“听见了吗?黑色紫罗兰就在我的房间里,你放她走!”
“凝,你怎么敢不听我的话?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订娜生气了,高声地叫着。
“够了!”巨怪发出了一声咆哮,“快带路!如果你敢玩花样,我马上杀了你。”随后巨怪举剑顶住了凝的脖子,“走!”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订娜完全发怒了。“冰咒—冰之奥义,玄火冰龙之术!”这是顶级的冰系法术,奥义之术一共有五个,这种冰之奥义只有订娜得以学会。这种连阿兰•夏尔、阿兰•娜都学不会的法术确实有其独特之处。巨怪也感到了危险,扔下了阿雨,提剑抗击魔法。
玄火冰龙之术造成一阵极强的冰风暴,一只冰龙死死地缠住了巨怪,只见他嘴里念念有词,突然间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企图以高温对抗愈缠愈紧的冰龙。
凝接住了阿雨,他的手上发出了紫光,在阿雨的头顶上停留了几秒钟后,她便醒过来了。
“你没事吧?”凝对着怀里的阿雨轻轻问。
“轰”的一声巨响打断凝的提问,原来是一节冰龙奈不住高温脱落下来。订娜已经满头大汗,交叉的双手不停颤抖。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赞达的三支箭飞了出去,可是无奈风雪太强,三支箭并没有给巨怪造成致命的伤害。
“订娜,别太勉强!”赞达走向了订娜。“别过来!”订娜气喘吁吁,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这种强度的魔法了,无论从威力到体力都渐渐不支。
“哈哈哈!这就是召集者提到的师格兰洁•订娜吗?太可笑了!”巨怪疯狂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冰之奥义中为什么带着玄火两字吗?蠢货!”订娜的身后伸开了一对天使般的翅膀,“时机到了。”订娜猛地一推双手,瞬间巨怪身上的火焰变成了蓝色,开始喷着刺骨的寒气。“冰咒—永恒之冻!”订娜颤抖着念出最后的咒语。“战神之力!”赞达也弯弓射箭,刹那间箭出。几乎是一瞬间,巨怪的头颅被洞穿,但是巨怪还没有完全死亡,垂死的巨怪挥动魔爪,向虚弱的订娜猛劈过去。“不!”凝本能地冲上去,想要保护师父,但是另一个身影借着战神之力的力量早已挡在了订娜身前,一道血光过后,巨怪发出绝望的惨叫……同时,一个躯体沉重地倒下,那是赞达!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难以预料,赞达在战神之力的状态下被巨怪的魔爪击中,奄奄一息……
“赞达师父你怎么样了?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订娜扑在赞达的身边,已经泪流满面。
“师父——”远处的阿雨惊叫着奔跑过来,结果被一块石头绊倒了,手摔破了,血流了出来。
“你还是这么莽撞,叫我一点儿都不放心。”
“咳”的一声,赞达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自然之力—愈合。”阿雨双手合十,一道绿光照着赞达的脸。
“没有用?怎么会?”阿雨更着急了。
“别费力气了,让师父抱抱你。”
阿雨已经泣不成声,猛地拥了上去:“师父你说过会照顾我的,我还需要你啊,你可不能丢下我。”
“孩子,”赞达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你总有一天要离开我,你已经学得很好了,将来找个好人家,过幸福的生活吧。”
“不!不!”阿雨紧紧地搂着赞达,好像这样便能抱住赞达的灵魂一般。
“订娜,我不行了,你会帮我照顾阿雨的,对吧?”
订娜用手擦去了眼泪:“当然会,但是你不会死的!我要召唤未来之光!”
“不!别这样!”赞达的身体已经开始消失,这就是使用战神之力时被另一个生命体接触的结果!
“订娜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有多么爱你……”赞达的脸上带着微笑。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现在才说……”订娜泪如下雨,“我想听你说……”
赞达的胸口已经开始化为尘埃……
“我爱你……我爱你!”订娜和阿雨一起抱着赞达。
“那么,我死而无憾了……”几秒钟后,赞达的最后一丝身体也随风飘散了。
西边的落日血一样鲜红,天边的晚霞风一样惨淡……
终于到了晚上,凝似乎明白了妈妈所说的那梦的含义,尽管他还不是很懂其中蕴涵的深意,但是,妈妈说的话一定不会错,他决定去见妈妈。
凝从他房间的小窗爬上屋顶,静静地坐在那里。凝很聪明,他不会煞费精神去想自己根本不可能明白的事,所以,他只是坐着。
此时,阿雨也无法入眠。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她坐在床头,不停地呜咽着:“为什么……为什么世界对我这么不平……先是让我家破人亡,再让我无依无靠,如今又夺去我唯一的依赖……”
“可是,还有凝啊。”一个声音在阿雨的心里轻轻地说。
“他才不会照顾我呢……他有点坏……不过……我……”阿雨猛地摇了摇头,“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凝也许根本不在乎我。”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外面站着凝,手里拿着药膏。阿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凝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问,“你摔伤了,我给你拿药来了,突然想起来的,不疼了吧?”
阿雨低着头,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就涌出了眼泪。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别哭,先拿上药膏,抹一点儿,明天就会好的,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凝觉得阿雨的表情有点奇怪,急忙就要告辞。
“凝——”阿雨轻声叫了一声,“不能等一会儿吗?”
“你怎么了?”这个人今天真是太奇怪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凝皱着眉头想。
“我没有亲人了,也没有可以照顾我、保护我的人了……”阿雨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和我师父都会照顾你、保护你的,你师父的死我们都很痛心,我们也都很关心你,从来都很关心你!”
阿雨向凝走近了一些。“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经常耍花招,经常欺骗她,又常常使坏的男孩。
“你有点问题,”凝疑惑地看着阿雨,“你一定是累了,还是早点睡吧,我还有重要的事!”
“当!”时钟已经敲过了十二下,“晚安,阿雨,我真的得走了,记住抹药膏。”
阿雨咬着嘴唇,轻哎了一声。
凝离开阿雨之后,按照梦的指引来到了书房,而书房的门居然锁住了,那紫红色的魔光就在里面忽明忽暗。找师父,她有钥匙。凝溜进师父的房间,师父居然没有被惊醒!于是凝顺利地拿到了钥匙……
“咔哒!”书房的门打开了!凝来到书架跟前。第一排书架,第三层,第七本书!凝迅速将书取下来,那本书叫做《封印之术——异界的紫罗兰》,阿兰•娜著。
“是妈妈写的书!”凝激动地叫了出来。书的扉页上写着:我的孩子:
找到这本书就意味着你的命运由此改变。
你的母亲,天影法师阿兰•娜,拥有一支纯白的紫罗兰之杖,如果它还没有被使用,念出此书第137页的咒语,你将从我这里拿走它,它将会为你指引道路。
若它已被使用(使用后此书散发着黑紫色光芒),念动第215页咒语直接和我联系,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在另一个世界里永远爱你的妈妈凝来到了屋顶,念动第137页的咒语。瞬间一道光柱降在了凝的身边……“妈妈!”凝惊奇地看着光柱里缓缓走出的阿兰•娜。
“孩子!我好想你!”阿兰•娜轻轻地抱住了阔别十多年的儿子。
“我也是,我想知道一切!”阿兰•娜点了点头,“我只有十分钟时间,我不能违背规则。”
“凝,你现在有三条路可以挑选:第一,”阿兰•娜竖起了修长的食指,“你带着黑色紫罗兰和这本书永远地离开,逃到一个叫萨巴卡的地方,通过异界传送门,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不!”理智和尊严马上使凝否定了这个想法。
“听我说完。”凝点了点头,阿兰•娜接着说,“第二,摧毁它,让它不落在坏人的手上。第三,触发它的力量。”
“妈妈,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孩子,我还必须告诉你一些事,那就是异域的魔族对我们的世界垂涎很久了,他们可能正在某个地方发展壮大,试图一举消灭我们。而黑色紫罗兰里艾订的力量可以切断我们的世界和其他任何世界的联系,这样魔族就无法进入,就算进入,还可以及时切断他们的增援和联络,从而击败他们……”
“那我应该选择触发力量?”凝疑惑地看着母亲。
“理论上说,只能这样了,为了拯救世界。”
“嗯。”
“但是,艾订的力量可以使人疯狂,他很可能让你成为一个冷血的混蛋,就像那时候的艾订一样。”
“啊?那……”
“所以,不到万不得以,千万不要试图解开花的封印。而解开黑色紫罗兰的封印,要用到一些东西,你先向南走到普阶之河,那里的精灵可能会帮助你。”
阿兰•娜伸长了手臂:“伸出你的手!”凝乖乖地伸出了手。
一朵黑色的紫罗兰凭空出现了。
“好了,孩子,你可以做出选择了。”
“那么,我要取得紫罗兰的力量。至少要能随时打开封印,这样比较主动。”
阿兰•娜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这才像我的孩子。”
“向南走吧,你尽快出发,我还有一次下界的机会,也就是说,我还可以帮助你一次,一定要在你最危急的时候呼唤我,无论怎么样我都能救你,但是记住,只有一次!”
凝拥抱了自己的母亲,“我得走了……再见了,凝。”
“妈妈你保重!”
“你也是。对了,阿雨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照顾她。”
凝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阿兰•娜随一道白光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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