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族的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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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神兵属性,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你们这些没血性的东西究竟要牺牲多少隆家子孙才肯死心?不是为了我们的娘,我们又怎么会如此努力地去练这该死的东西?而你们呢,你们想要解开黑典的秘密为什么不亲自动手,非要我们这几个小孩拼死拼活地修习,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做?说,说,说,说啊……!!!”
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十一觉得九年来只有这刻才是真正地属于自己的,自由的。
当十一的嘶叫声就快要消失于空气中的时候,白兵老者一直不动分毫的身体似乎不忍地抖动了一下,细长无色的胡子也似乎随那飘动着的心碎的声音荡起了一丝涟漪,岁月的摧磨似乎还没有完全淹没这位老人仍在跳动的心。
不管是为了十一,还是自己,白兵老者开口了。
“黑典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它的确成功过,而且是见证在我们隆家人的身上,那位隆姓族人也就是斯亚人的英雄——区,也即隆家人的骄傲——黑祖。当年黑祖隆区出生时所带神兵并不是黑兵,而是红兵——牟,然而其时的家主隆源不知从何处得到一部经书,此经书水火不侵,而且能反弹内劲和神兵的攻击,这让隆源非常惊讶,而同时他也对经书上所述的功法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而这一兴趣也间接地造就了隆区传奇的一生以及大陆上的第一把黑兵——残。”
“哼哼,哈哈哈,那本经书就是所谓的黑典,是不是?那黑属性的内劲就是黑典所录,是不是?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可悲啊可悲,隆家竟然就为了这么一本来历不明的经书,就只为了它那不知为何的材质,你们,你们竟然能置亲族的性命为蝼蚁?”
咬牙切齿地从嘴里硬硬地磨出“蝼蚁”两字,十一只觉得眼角好像有些什么堵得他的心好凉,好凉,好像阵外的风雨带来的不仅是摧毁,还有死一般的冰冷,这种感觉就叫心死吗?
“当年隆区在东北大平原一战中仅以二十万的军队击退戈烈帝国的百万雄狮,破坏了来自东北、西北和东部三方面对我国的围攻策略,隆区因此而一战成名,被奉为我国的救国大英雄,我们隆家自此声威大振、民心所向,被斯亚人拥护为战神家族。”
“但是,祸福本相连,隆家也因此而遭到王朝上位者的猜忌,惶惶不可终日。如果隆区当时不是战死沙场的话,黑典的奥秘就可得到传承,我们也不用为了家族的存亡而如此煞费苦心地……,唉!”
白兵老者平静的语气下,所透露出来的竟然是如此惊人的秘密?隆区当时就战死?难道当时班师回朝的竟是他的替身?难道整个斯亚王朝都在撒谎?
这的确是个能令死人也能活过来的秘密。如果不是顾忌隆区这个“杀神”,三方联军可能早就攻占图城,斯亚王朝这一名词也早已成为昨日黄花,被淹没于历史的急流之中,而现今大陆上的局势也不知会发生如何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然而,这一惊天秘闻似乎对十一并无太大影响,因为隆区的生死和斯亚王朝的存在与否、甚至是大陆的局势如何变化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充其量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尽管他早熟,尽管他武功高强,尽管他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但他仍然会向往娘亲给他说过的青草、绿地、森林、湖泊和千奇百怪的小兽,仍然会想象自己驰骋于比这方半圆大千万倍的苍穹下,仍然会渴求一种自由的生活。
想起从小被困在此人间炼狱,天天对着那本手抄的黑典,所看到的除了同居一室的娘亲外,就只看得到对面小楼内为了母子两的性命而正在打座练功的兄弟。练功,死;不练功,死。
这是如何残忍的现实啊!
每当想及此处,十一脑袋中就会产生一种麻木的感觉,并迅速地占领他的思觉和他的行动……活着,就像是具尸体,那又有何意义?于是十一开始不断地组织人手,千方百计尝试着冲出这囚笼。
但……但……但还是失败了,而且还赔上了四个兄弟的性命,难道,难道只能等待爆体而亡的那天才能解脱吗?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啊…………”
一股脑地把腹中怨气尽数发泄出来,十一只觉下腹涌上一股热气,一时之间只觉此生已然绝望,一切都已无所谓了。
“噗”的一声双膝跪地,面朝东北面的小楼“砰砰砰“的三声磕头声响起,顶着额头裂开的血口,十一喊道:“娘,孩儿不能尽孝了,几个兄弟都已经上路,孩儿已不得不走上这最后一步了,请您老人家体谅”说完又是三下重重的磕头。然后一个利落的鱼挺,黄黑色的气芒一闪,身在半空右脚一个反扫把静浮半空的白色光团弹开,然后就这么在空中一个翻身已离开其有效的攻击距离,眼见浮于半空的十一就要强硬开启黑域。
“别做傻事”,白兵老者猛然睁开微合的双眼,一缕盈盈散发着潜劲的白线就射向十一。
但早有准备的十一又岂是如此轻易被击中,弹指之间横拉腰腹已是避过白线,蓄好的劲力就要启动。
突然间,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紧接着十一就感觉脑后下部受到某物的重斩,迷糊间就要晕倒,但兄弟之亡,被困之恨又如何是这般容易放得下,抛得开?!
咬破舌头,血腥的味道立刻冲上脑部,牙齿滋滋声地交互侵蚀着晕眩的诱人感觉,十一眉头一个上翘,弯腰后挺,把右腿向后给撑了出去。
“好”,身后传来一把寂静无波的苍老声,随后只见十一的右腿被一只如钢铁般毫无肉感的手给擒住。
“蝼蚁尚且偷生,你还有机会”
依然是从身后传来的那把苍老的声音,随后十一就被涌进体内的浑厚内劲锁住各大要**,人也跟着昏迷了过去,这句话是十一最后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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