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区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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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是一座大都市,分南北两区。
繁华的北区占S市面积大半,众多高层司法部门设立在此。这里大厦林立、高桥错综,各种高端电器、科技产品的普及,再次证明着S市的发展,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文明,至少在北区看确实这样。
北区最繁华的地段是中心广场,周围规模不等、种类不一的楼群间有一座大厦十分特殊。那是一幢二十二层,通体布满深蓝色玻璃窗的商务大厦,就坐落在中心广场的南边。这座大厦之所以特殊,不是因为二十二层的高度,更不是因为通体梦幻色彩的深蓝玻璃窗,而是因为这里是律师会所的办公大楼。
律师会所是国家法律保护下的一个民间团体,职能是考核、管理以及监督律师的工作。会所本来是设立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繁华的地段,全亏了会所主席廖恒泉。
廖恒泉本身也是一名律师,在S市乃至全国范围都享有盛誉。二十年前他曾与搭档步藤在一场国际法庭上,就本国与他国间的一桩历史遗留问题,作出了精彩的辩护,为本国赢得了尊严以及实质上的利益。归国后他在大企业家的资助下,开设了这家迄今为止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恒泉律师事务所。
在以后的日子里,恒泉事务所在公民维权领域内做出了杰出贡献,被广大民众所认同并极力推崇,廖恒泉也随即当选为律师会所的主席。
在他的申请下,原律师会所迁址至此,并将大厦大部分楼层无偿让出,供会所使用。大厦一至十二层为律师会所,自十三层起便是恒泉律师事务所的办公楼段。
恒泉律师事务所,是大多数律师梦想的起始点。这里集聚着国内众多顶尖律师,另有‘首席律师官’头衔十名律师中的三名也在此。
当然,恒泉律师事务所不是S市中唯一的一家,但却是全市规模最大、效率最高的一家,同样它的服务价格也是不菲。但公民往往能通过它获得远大于支付费用的权益,因此,即使是南区的公民也偶尔会走进这座大厦。
S市的南区,是约小于北区的一个城市划分,与北区间以一条澜宁河为界。故事的主角,就出现在这里。
南区以前是农业基地,在城市规划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相比北区,这里更多的是宁静与舒适,也许这仅仅是乐天派的看法。套用一句悲情人士的语言:没有繁华的夜市,没有群立的大厦,更没有高科技的城市园艺,仿佛连阳光都是透过上空的阴影照射下来的,这里惟有熙攘的人群,以及在正午十分喧嚣不停的旧货市场。
南区不算发达,但却是整个S市的中下群体所必须选择的居住地,特别是在**道街。
**道街,是以一条横向延伸的大道为中轴发展开来的商业街,它位于南区最北,从这里徒步半个钟头即可以来到宁澜大桥南端,因为离北区比较近,所以相比南区其他街区,这里要更为繁华一些。
街道的两旁是各种商铺,以食品和日常用品为主,虽然这里连北区最冷僻的街段都比不了,但白天走在熙攘的人群中,还是可以让人感觉到这就是生活。
街道的北侧有一座高层建筑,市立公寓。这个整二十层复合建筑,在两旁低矮商铺的衬托下,更显得高耸入云。公寓的位置比两旁店铺后靠不少,留出一个大大的院门,二十四小时敞开着。这里面有近四百个套房,住着约一千三百个公民。他们大多数是北区公司的职员,其他的则是南区的生意人。

清晨十分是**道街最忙碌的时间,即使在冷秋时节。
街上许多商铺都已早早营业了,市立公寓的大门被纷纷走出的居民拥满,大人、孩子,上班、上学,或者买早餐。
公寓大门前的平坦地段,被几个眼光灵活的人占下卖起快餐,虽然不是很可口,但对于送货上门的食品,公寓居民也还是愿意享受这种方便。
这其间有一辆餐饮车前生意十分红火,柜台玻璃擦得明净十分,里面摆放着各种可口面点、饮品,旁边烤炉里还温着香肠。卖主用纸杯将冲好的咖啡、牛奶递到顾客的手上,并收取费用,这看上去很平淡,但是有一人却目不转睛地盯着。
那人就坐在餐饮车旁边的阶梯上,似是一个拾荒者,但是穿着却十分的规整。身上那套十分合体的西装已经褪了色,逾显得灰蒙蒙一片,不知是尘土还是沧桑,里面的衬衫也不是白色,但领口和袖口都紧扣着,十分的利落;两条修长的腿蜷缩着,脚上的皮鞋也已经分不出真正颜色了。
他昂起脖子盯着餐车,目光在卖主与买主间频繁传递的面点与热饮上游走。从他充斥焦虑的双眼中却依稀可以看到一丝清纯,这很奇怪,那种纯洁的眼神该不是他这种年龄所应有的。他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一头长发已经垂到了肩膀,刘海掠过浓黑的眉毛贴在污垢的脸上。
餐车上美味的食物并没有让他完全陶醉其中,因为他没有丝毫的放松,右臂下的皮包依旧被他紧紧夹着。看来这只皮包确实属于他,因为大部分的皮表已经磨掉,露出了白色的里子。
许许多多的人从大门里接连涌出,重复着每天必须做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这个奇怪的拾荒者已经在这里呆有许多天了。曾有人跟他开玩笑,说他该是一个律师或者地产经济人什么的,但他总不回答,好象是失聪或失语了,总之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智障患者。也曾有些人在看到他后都颇有感慨地说,“唉,我要是这样该多好,就不会再有烦恼了。”
大门前依旧人潮涌动,这个时间像是影院刚刚散场。其间有一位身穿浅青色短群的女子,正急匆匆地从大门里走出,她在经过警卫室的时,带走了那个胖警卫的双眼,此外还招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当然多数是男性。这个女子之所以如此招人眼目,并不是因为在秋季的早晨还穿着短裙为那是工作服饰,从她盘起的发式可以看出,所以没有人会感到不妥。其实原因十分简单,她很美。
女子一直走到拾荒者旁边的餐车前才放慢脚步,在向老板要了一杯咖啡后,双眼焦虑地向路边看去。
那里停靠的为数不多的出租车大都被叫住,赶车人像是参加末日舞会,招手、拉车门、进车,每个动作都是那样熟练和标准,直到将车门重重关上,才安心地靠在座位上,像是一只得到了乳酪的老鼠。
“给你的咖啡。”老板将冒着浓香烟气的咖啡递了过去。
“谢谢。”女子接过咖啡微微喝了一口,忽然想起还没有准备零钱,于是将咖啡放在玻璃车上,取下挎包从里面拿出钱夹。而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正从她身后窜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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