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交错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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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笑海足下不停,手中抱着张楚瑶,跑了将近一小时多,此刻距离小镇不过三十公里,夜色之下,极目而看,已隐隐可以看见人烟灯火,相信只要多花三十分钟即可抵达。.杨笑海这才松一口气,知道张楚瑶有救,心中甚觉欢喜。
没过多久,二人出了树林,到了一个极大的平原,矮树花木疏疏落落地布在其中,但这时天色甚黑,也看不清花草面貌。再走不久,却见前面高低低地建了各样平房,似是村落,却无半点灯火,看起来甚是诡异。
杨笑海渐奔渐近,这时才看得仔细。原来当中建物尽已毁烂,满地都是破土断瓦,其上更有烧焦的痕迹,乃是一条荒废了的村落。然而此地区颇为偏僻,似乎罕有人居,因此杨笑海看见眼前废村,也不感希奇,只道是年代久远之物,瞧了几眼,正想举步就走。
正当杨笑海要继续行程之时,突然感到一幕幕影像从脑海中飞闪而过,只觉得头颅忽然剧痛,不禁跪倒在地。
这时杨笑海头痛欲裂,双手紧紧按住头脑,口中「荷荷…」呻吟,显然极是难受,这时他突然回想起八岁的所住的村庄,脑海中不住浮出各样景物,彷佛神游象外。
只见那时正处兵荒马乱之际,村民纷纷落荒而逃,後面身穿沙色军服的兵士举枪射击,正在屠杀村民,随後更放火烧村,四处都是惨叫哀呜,教人听着心寒,这些情景历历在目,乃是小时候的记忆,杨笑海绝对不会忘记。
可是,这时在他脑海中却又现出另一幕情景,却跟前者截然不同,眼见自己所住的小村之中,蓝天白云,各人种田牧畜,一众孩子都在草地上奔来跑去,好不和谐。这时年幼的杨笑海随着父母进了一所房子,不过是寻常农家,屋中坐着一位长发女性,身穿医生白袍,身前一张木桌,桌上放满了诊疗工具,似乎正在应诊。又见女医师脸现微笑,容貌秀美,仔细一看,竟是喜鹊。然而脑海中的喜鹊看起来同是二十余岁,竟跟今天的没有两样,容貌竟没丝毫改变。
正当此时,脑中境像一变,登时变**间炼狱,到处屍骸,四周建筑物不住焚烧着,就跟第一段情景相同,而喜鹊亦於此时出现於自己面前…
这时杨笑海头痛渐止,神志也回复过来,甩了甩头,不禁想起刚才脑海中所浮现的情状,心道:「怎麽会…小时候,村子被军队毁掉,那是千真万确…可是…另一段记忆,又是甚麽回事…」想着刚才两段截然不同的回忆,实在感到似是而非,难分真假。
「我…想喝水…」忽然听见张楚瑶在背後呻吟道。
杨笑海回过神来,听见对方呼吸渐重,心跳急促,知道她失血太多,急需送医,当下扫视一下眼前废墟,虽然满腹疑团,可是张楚瑶情况渐差,也没闲暇深究,只想之後才回来查察,这时心意已定,正要乘夜起行。
突然之间,杨笑海只觉一道锐利如刀的杀气忽然袭向心头,熟识异常,自然是喜鹊已在附近了。
杨笑海左顾右盼,眼见这片废墟虽然广阔,可是建筑物尽已毁坏,难以作为藏身之所,如果在这平原上奔走,定必被喜鹊追及,绝难活命。自己虽然有伤,但最令人忧心的倒是张楚瑶。想到此节,心中不禁愁烦。正当束手无策之际,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随即瞧向一座半毁小屋处。这座小屋已无屋顶,而且面积窄小,倒像是杂物房之类,绝非容身之处。可是杨笑海一见之下,下意识地走近前去,蹲身下来,又抹开地上碎石瓦砾,忽然模得一物,乃是黄铜所制,就像是一个手把似的。
杨笑海对自己的举动也感奇怪,可是却是自然地有此行动,当下手上用力一抽,登时听到「沙沙」乱响,碎石翻飞,地下竟有一洞,而他所握之处正是一块木盖的把手。仔细一看,却见这洞甚浅,并非洞**,乃是一个大木箱,不过陷於地下而矣,也许正因如此,这木箱才没有被大火烧毁。
一时之间,杨笑海也猜不透为何会有此陈设,但更猜不透的,却是为何自己竟知木箱埋於此地,实在匪夷所思。眼见木箱甚宽,却不算深,似乎可以藏人,当下想也不想,将背上的张楚瑶轻轻放下,正要置入箱中,但见箱底下原来另有物事,杨笑海随手拿出,却见是一些小木马,丫叉,弹子之类,尽是小孩子的玩意,而旁边却放着一个长方木架,一帧相片放在其中。杨笑海拿起一看,相**有五人,正中而站的是个小孩,一见之下,不禁吃了一惊,这人竟是小时候的自己,正笑得天真烂漫,而旁边左右分坐着一男一女,身穿寻常农家服,都伸手搭着孩子肩头,料想是孩子父母,可是杨笑海却对这两人没有半点记忆。而後面则站着两位年轻男女,二十余岁,均穿白色医生服,其中男的不识,可是另一人却是识得,杨笑海看着,哑然道:「怎会…这是喜鹊…」想起这相片最少亦有十余年历史,可是相片中的喜鹊,却跟今天的样子没有两样,彷佛不会衰老似的,正正跟刚才脑海中的影像相同。

「嘶…」的一声轻响传来,似乎是草木压断之声,距离废墟不过有百米之遥,正是喜鹊到了。
杨笑海暗叫不好,当下将手上的物事一股脑塞进箱子之中,恐怕拿了出来,喜鹊一见,必定生疑,随即又将张楚瑶放了进去。
「你…干甚麽?」张楚瑶迷迷糊糊地问道。
杨笑海一把按住她的口,脸色凝重,低声道:「别张声,无论甚麽事,千万别出来…」见对方没有反抗,也就轻轻将手拿开。
「是…刚才那个女人吗?」张楚瑶的声音显然带着怯意。
杨笑海微微点头,又拔刀在木箱盖上刺了几刀,以作呼吸之用,随即将木板盖下,将手旁瓦砾堆上了一些,掩人耳目。这时隔着箱盖,压低了声音,郑重地说道:「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可别出来给我送死!明白没有?」说罢,也就站起身来,远离木箱之处,抬头扫视一下四周,分析地型,因为这废墟转眼就要成为战场了。
半晌,身後忽然传来「沙勒」一声,乃是足踏乱石的声音。杨笑海转眼一看,在这黑夜的废墟中,凄冷冷地站着一人,身穿黑衣,长发飘飘,白净脸蛋,双目如漆,脸上挂着一抹迷人浅笑,正是喜鹊。
眼见她刚才所穿的黑色长外套已然没了,而身上的黑色皮衣皮裤也是灰尘仆仆,料知是刚才的爆炸所致。但见喜鹊行动如常,却未曾受伤。
「朱雀,刚才那一手真帅气呢,真的大开眼界。」喜鹊微笑道。
「嘿嘿,过奖了,都是你教的好。」
喜鹊听着,也不生气,转过话题道:「那女孩子呢?」
一听之下,杨笑海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随即「哦」了一声,说道:「姓张那丫头?早就丢在路边了,难道还带着她跑到这里来吗?」
「也是…」喜鹊道:「如果堂堂朱雀,竟会对这种丫头有兴趣,那才是奇闻呢。」随即掩嘴窃笑。
「猫抓老鼠,玩完就算了,难道留着一世吗?哈哈!」杨笑海乾笑几声。
「够了…」一道寒电似的话声说道。喜鹊素来对人和颜悦色,可是此刻脸色一变,冷如寒霜,低声道:「交出来…」
二人好一阵沈默。
「这事牵涉到组织的声誉,不是玩的…你可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一名七铳士的性命,跟整个组织相比,何者为重,你应该知道…别逼我把他们放上天秤去。」喜鹊的一字一句,彷似冰针似的刺进对方耳中。
杨笑海听罢,知道喜鹊转眼就要出手,立刻全神贯注,严严防着,口中却问道:「喜鹊,容我问一问…」
「说吧。」
「你跟我说,我小时候所住住的村子碰着战乱,落在军队手中,一夜间就被毁了…而你碰巧经过,把我救了,对吗?」
「对。」喜鹊毫不犹豫地答道。
杨笑海听着,默然半晌,又问道:「那…我的父母,你自然没见过吧?」
「当然…」喜鹊一说之下,已觉不妙,这时看着对方的眼神,彷佛是在套问自己似的,心中登时雪亮,可以肯定对方已手握某些把柄。喜鹊随即环顾四周,只见眼前不过是一个寻常废墟。可是当她仔细再看,心头一凛,霎时恍然,原来眼前这废墟,正是当年朱雀所住之处。
喜鹊心中盘算一下,也不知对方知道真相的多少,不想再在这题目上纠缠,当下微微一笑,转过话题,说道:「我数三声,交…还是不交?」随即扬声道:「三…」同时从腿边抽出GLOCK26手枪,指着对方。
杨笑海冷笑一声,喃喃道:「果然…」也不等她数完,已决定先下手为强,只听见「碰!」的一声猛响,M1911
已向着喜鹊急射而去,为这一战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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