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陌生人的挑衅和文笛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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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根本没有料到妈妈会提前回家,他的眼中带着些许兴奋,但更多的却是悲伤。
“妈妈……”文静迎上去,“哥哥他不肯吃东西……”
“你给他做的什么?”金玲怜惜的摸摸女儿的长发,“我给他做点粥吧!”
“嗯……”文静帮妈妈把外套挂好,然后去厨房淘米。
在金玲的记忆中,自己煮的粥深受全家尤其是儿子的欢迎,记得文弱小时候,只要自己在家,他就会缠着自己给他煮粥。
母女俩所作的都是徒劳。文弱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
金玲急得直皱眉,她坐在床头,一手举着粥碗,一手拿着汤勺——终于她把两样东西都放在床头柜上,叹口气,小声道:“这孩子,你小时候不是挺喜欢妈妈煮的粥吗?”
文弱看了看母亲,冷冷道:“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但你也说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金玲好心好意碰了一鼻子灰,实在没辙——谁叫你的关心来得太迟了?
恰好这时,老林回来了。做饭他是赶不及了,于是他在外面的店铺买了点炒菜拿回家来。一进门他就惊奇地发现老婆也在家。
“他爸!”金玲连忙迎过来,接过老林手里的东西,“你快去劝劝文弱,他就听你的,什么东西都不吃,非得饿坏了不可!”
“嗯……”老林只是恩了一下,心中很不是滋味,慢慢走进儿子的房间。
文弱正坐在床上,后背靠在枕头上。他看见父亲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出去。”老林好像没有听清,或者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而走进了一步。于是说话变成了怒吼:“我叫你出去!”
“儿子……”老林拉把椅子,坐在文弱床边,怜惜的摸摸儿子的头,后者反感的挪了下脑袋,“你还当我是你儿子么?我问你,我住院的时候你在哪?你知不知道文静这些天都是在哪过的?在我同学家!这段时间照顾我,保护文静的责任本该落在你身上,而不是要交给我的同学!”
“你要理解……”
“我不理解!我现在落到这种地步都是拜你所赐!你出去,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文弱歇斯底里的大吼,使劲用手推着父亲,恨不得一下把他推得无影无踪。
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文弱心底酸溜溜的,终于,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文弱哭了。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胸前。
就在这时,房间外面传来金玲和老林争吵的声音。
“你就知道上班,就知道工作,就知道解剖尸体!”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好不容易会来一趟,马上就走?你到底管不管儿子了?”
“我也不想呀,出了命案我总不能不管把?”父亲的声音还向往时那样平和,能够用这样的语调说话,任谁也想不到他的心好像一万把尖刀插在上面,谁也想不到他的灵魂正饱受痛苦的煎熬。
“难道警察局就你一个有活气得了?你不去就不行么?”
沉默。良久,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点请求和歉意,显然不是在和妈妈说话,“大姐?你现在有空么?恩,还好,没事。你能替我个班么?单位有点事,缺个验尸官,你也知道文弱的事,而我手下的那几个都是新手……好好,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早这样不好么?”母亲的话语平和了许多,显然父亲是不会走了。
文弱苦笑了下,心中顿时更加难受。父亲呀,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现在我变成了这样你才来关心我?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关怀来得有点晚么?
文弱越想越觉得胸中有一股怨气难以发泄,这怨气堵得他胸口发闷——只听他大吼一声,紧接着猛地用后脑去撞墙壁——一下,两下,三下——越撞越响,直到家人赶来阻止……
老爸不在家的日子对于文迪来说比起全国解放来得都高兴。但是这些天来的却不事那么痛快。他总是闷闷不乐的和弟弟呆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
今天,他正在房间和弟弟闲聊。话题无非是关于怎样让文弱振作起来。但是怎么商量也没有个准主意。正没理会处,沈渊敲开儿子的房门。

“妈妈,现在才几点,你不用这么着急催我睡觉吧?”文笛抢着说。
“我不是叫你睡觉。我要出门。刚刚收到消息,有件毒死人命案,需要一个验尸官……同事请我去帮个场。”沈渊带着歉意说,但最后还是说了那套老段子:“做功课,然后早点睡觉……(省略若干句话)”
“老妈,我知道了,快去吧,在不去尸体就烂没了!”文笛下地把妈妈推出房间,推出家门,临了又说:“老妈,这几天你多帮帮林叔叔,家里有我照顾……毕竟文弱现在更需要亲人的陪伴……”
沈渊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懂事了。她轻轻抚摸下儿子的头,在上面深深印了个吻,柔声道:“好孩子,妈妈去去就回!”
文笛回来时,文笙早就坐在沙发上,占领了遥控器。
这时,电话响起。文笙顺手抓起听筒。
“喂?我找宫文笛先生……”
“哥哥!找你的!”文笙把电话递给哥哥,后者坐在沙发上,顺手抢过弟弟手中的遥控器——其实抢不抢也无所谓,哥俩看的电视节目都是一个规律:先是晚上八点的篮球集锦,然后是九点的世界大案奇案录,在然后就是十一点的曲艺之声。
“宫先生,你朋友的腿……”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犹豫。
“怎么,是不是找到了合适的配型?”文笛焦急地问,“只要找到合适的配型,钱方面不是问题……”
“不,我是想通知你,你朋友的血型很特殊,估计找到合适的肢体来做移植……”
“我跟你说有消息通知我的意思是有好消息再通知我!”文笛气的挂断电话,再也没有心情看电视,起身拿起外套,出门前只甩下句:“早点睡觉。”
西城室内高级球场文笛狠狠地把篮球扣进篮筐,任凭身体在蓝架上荡漾。这种感觉很好,就好像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飘。文笛时常用这种发法来排解郁闷。
“小孩,你吊那么高干什么?”
“靠,以为吊那么高就能灌篮么?这里是高级场所,就他这个头……”
两个人的对话把文笛从短暂的放松中揪了出来,本来就郁闷,现在听见两个人的对话真好火上浇油——当着矬人别说短话,文笛最恨别人说自己身材矮小,更恨别人叫自己小孩!当时不由怒向心头起,恶打胆边生,双手一松,落在平地。
“你们刚才是说我吗?”文笛柔声问。
“你说呢?”其中一个稍微高点的男孩回答,“这里除了你还有哪个是小孩……”
高个男孩说到一半却不说了,他从文笛眼中看到一股杀气,是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眼神。(按照文笛的身高相貌来判断,文笛的年龄还小得很,所以这种眼神不是小孩子该有的。)
文笛这次出门就是来找碴的,没想到有人敢往枪口上撞。
看来宫文笛的名字还没有传来这里,看来两个男孩没有看见宫文笛的灌篮。
“那我们就来比一场……”文笛捡起地上的篮球,轻轻抚摸着,“你们只有两个人,我要是一个人对你们两个……”
“那算我们欺负你!”矮个男孩接着说。那语气就像一个大哥哥在逗个小弟弟开心。
“不,”文笛淡淡一笑,笑得那样好看,如果他不说的话,没有人能猜到这笑容代表着不屑代表着轻蔑,“这样做算我欺负你们。”
两个少年笑了,笑得很开心。虽然文笛说的话狂妄之极,但看这少年漂亮的脸庞,还有荡漾在脸上的微笑,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气不起来。
文笛不理他们的反应,接着说:“我做个动作,你能学的上来就算你们赢了……我会从我的零花钱了拿出一百块钱给你们,要是你们输了,你们就给我一百块!是一人一百块!”
“好呀!”两个少年听得好笑,点头答应。
文笛笑着捡起地上的篮球,用力向篮板砸去——这一砸之势仿佛是要把自己的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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