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有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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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终于完成了称霸全国的梦想,但他们每人心中都是喜忧参半。比赛是打赢了,可医院里还有个委靡不振的兄弟——大家只盼望取胜的消息能给文弱带来些鼓舞。
文笛嘴上不说,心中始终没底。
果然,大家来到医院,向文弱报告胜利的好消息时,文弱却面无表情,甚至连话都没有说。
“你不要这么消沉,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男人,摔倒了就得爬起来!”文笛叹口气,心想自己的担心终于应验了,这创伤可不是那么好抚平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解劝,虽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起多大的作用,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篮球队的人们马上随声附和,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文弱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嘴角荡起一丝痛苦的弧线。
文笙哭了,他真希望这个被视作自己偶像,并且是自己奋斗目标的人能坚强起来,他只说了一句:“文弱哥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活着,你就是我们的朋友,一生一世的朋友!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们是跟你这个人交朋友,而不是跟你的腿交朋友,而你的腿是因为你才存在,你的存在绝对不是因为你的腿……”
文笙话刚出口就遭到杨平一记爆栗,他斥责道:“文笙,你瞎说什么?”
果然,文弱听了文笙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寒意,但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终于开口说出了受伤以来说的第一句话:“我想静下,你们都走吧……”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生气,好像出自一具行尸走肉。
三周后,文弱出院了。他回到家——或者说一间房子——他从小到大就没有感觉到这里是家。
家?什么是家?看看别人家,大人去上班,孩子去上学,夜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大人能抽出时间来听听孩子一天的见闻,也能抽出时间来辅导下孩子的作业,周末,大人们能呆在家里,陪陪孩子们,带他们出去玩玩……
这就是文弱记忆中别的孩子的家!而自己的‘家’呢?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过的,他也清清楚楚地记得他提出过几次类似于去游乐场的要求——这些在于普通孩子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到了自己身上简直变成了无理之甚的请求——他记得当他六岁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种请求——那时候他已经能够带妹妹去任何一个游乐场游玩了。
家?我有家吗?父母?我有父母吗?——我有家!我有父母!但我为何总觉得这间房子里住着的只有两个人——我和妹妹!
记得在我十岁的时候,生了重病,高烧不退,是妹妹和邻居家的叔叔在照顾我——我的父母呢?
文弱本来不去想这些,但当他和妹妹两个人——两个人!如果我们兄妹是孤儿的话,这一切还好理解,但我们偏偏有父母——当他和妹妹走进家门——不,确切的说文弱是坐在轮椅上,被妹妹推进家门的。
“哥哥,我们到家了!”文静笑道——这只是他的主观意识罢了。在码字的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种伤心欲绝得表情。
“我自己能行!”文弱说着独自摇着轮椅进了自己房间。
这是自己的房间,看着墙上那些昔日自己最爱的球星的海报,以及自己高中生涯拿的各种各样的奖状,奖杯,这些从前看一眼就能带给他美好回忆的东西在现在带来的确是无尽的悲伤。
他慢慢的把轮椅摇向床头柜——柜上有一个被他视为最爱的奖杯:高一时带领三中获得全国大赛冠军时的情景再次浮现脑海。
领奖台上,主持人大声念出这届比赛的最有价值球员:林文弱!没错,是我!我是全国最有价值球员!我是MVP!哈哈!断了一条腿的MVP?
文弱内心深处涌出一丝伤感,这伤感化作悲痛,化作愤怒——他那双有力地手抓住VIP奖杯用力甩了出去——奖杯正好撞在靠墙放的玻璃橱柜上——橱柜里那些昔日象征荣耀的奖杯伴随着大块的碎玻璃落在地上,就好像文弱那破碎的心。

文静闯进房间,大惊失色:“哥哥……”她说了一半,止住了。默默地把墙上的海报一张帐的收起来,把橱窗里所有能够勾起哥哥不愉快地回忆的东西全树收走,接着默默地打扫地上的碎玻璃。
“哥,地上难免有碎玻璃,你可别光着脚走……”文静说了一半,卡住了——果然,文弱两只眼睛正充满怨毒的看着她,“你觉得你大哥我还有走的机会吗?”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文静想解释,但怎么解释?她委曲,她难过,她哭了。他哭着扑到哥哥怀里,只是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哥哥,哥哥……哥哥你别这样……”
文弱的眼神再次回复惨淡无光的样子,任由这个昔日自己疼爱,视作掌上明珠的妹妹在自己怀中哭泣……
老林这些日子不知是怎么过的。他没有请假。要跟进的案件太多,他没有理由请假——虽然儿子受伤看似是个理由,但这点小事和正义,公理,惩治犯罪放在一起还能显出什么来呢?
儿子为什么受伤?他再清楚不过了。不久前发生了一起**案,嫌疑人在被害人的体内留下了线索。
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显贵,但越是显贵的人越是把名声看得很重——总在名誉即将扫地的时候。嫌疑人即将从祖父那继承一笔庞大的遗产,以及一份让人眼红的产业——如果他因为这件事又个差错,别说坐牢,就是被起诉,被告上法庭也会给他的兄弟们留下口舌,对于他继承遗产是大大的不利。
所以他想买通老林,请求他湮灭证据以图脱罪,但却遭到老林的拒绝。后者恼羞成怒才买凶向老林最疼爱的儿子下手。
儿子变成这样,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能做的仅仅是把那个该死的罪犯绳之以法,还给受害人一个公道,但是儿子呢?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好好的补偿。
好在这件案子结束了——无论是主体案件还是因此引出的旁枝案件——肇事司机已经把幕后主谋供了出来,那该死的混蛋面临的将是**和教唆杀人的双重罪名,终于接受了法律的制裁。按照现行刑法,犯人因**罪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杀人罪判处死刑,但考虑到犯罪未随,故改判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开车撞人的那个司机由于认罪太度良好,有立功表现,故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当受害人家属找到办公室,递上一面锦旗的时候,老林不知道该怎么好。自己履行了职责,连自己儿子都赔进去了,难道要的就是这么一面锦旗么?
做好交接工作,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今天是与众不同的一天,这是他工作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出休假。领导知道他家发生的事,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老林又进一步提出把自己的存休提出一半来——足足两个月的假期。
看看墙上的挂钟,老林心中又是一丝惭愧。今天是儿子出院,而自己在出庭,今天是儿子受伤以来在家吃的第一顿饭,而自己却没有及时赶回家充当厨师的角色……
儿子现在一定恨死自己了……
相比起来,金玲的自责并不比丈夫小多少。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也破天荒地请长假回家的原因——这个世界上,宝贵的东西总是到了失去时才觉得珍惜,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工作,但儿子出事后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和丈夫对这个家,对一对儿女付出的太少太少了……
金玲回家比丈夫早的多。即便如此,两个孩子也都吃完饭了——或者说一个吃了,另一个还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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