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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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笔录,文笛被接管案件的警官狠狠训了一顿,威胁他要是再这样胡闹就向他爹告发他。后者连连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果宫文笛背后在背上装上‘颈背低头花装弩’的话,笑里藏刀小弥陀的名号舍他其谁?(笑里藏刀小弥陀出自古龙《绝代双骄》。名列十大恶人,号称笑里藏刀哈哈儿,后来十大恶人决裂,哈哈儿计诛损人不利己白开心,用的就是这号称笑里藏刀三暗器的‘颈背低头花装弩’。)
出了警局,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繁星点缀,璀璨动人。他没空看夜景。他的脑袋正急速运转,把一些零碎的东西拼起来。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文笛还是通过肇事车的外形辨别出车辆的型号:那是一辆宝马Z32.8跑车。水晶蓝的车身,他能看出那是德国本厂生产的涂料。(读者们可以去搜搜图,宝马Z3可是很漂亮的车哟!)通过对地面轮胎痕迹的观察,这辆车后轮轮胎磨损严重,已经到了使用极限,估计近期就会去换胎——不对,不是近期,而是马上!轮胎就是证据,是他来过这的证据,还有保险杠——保险杠就是他曾经庄人的证据!
车主是个完美主义者。(这从他喷漆的讲究就能看出来。)这样的人是不会随随便便的换一条保险杠的,就像他不会轻易去换一套非原装的轮胎。
文笛冷静了下,终于想出了主意。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家车行的电话。这是山泉唯一经营真正的宝马原装汽配的店铺,信誉很好,技术也高。
电话很快接通了。他没有理会对方的抱怨,只是开门见山地说:“别抱怨了,我这么往给你打电话是有好处给你。”
果然,听到‘好处’二字,对方的抱怨没有了,听筒里传来带着睡意的声音:“什么好处?”
“我现在有一套宝马系列的配件,价格很便宜。”
对方干咳了声,睡意全无了。
文笛接着道:“我猜你现在需要一套宝马Z32.8的轮胎,一条前杠,还有一些原厂的涂料……”对方吃惊的反问:“你怎么……”文笛没等他说完便截口道:“尤其是水晶蓝……我这里最多。”说到这,他停住不语。
对方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你是神派来解救我的!”
文笛笑道:“哈哈,怎么了?你也有缺货的时候吗?”
对方道:“最近在采购上出了点问题,刚好几天前有人来预约服务……”
没等他说完,文笛再次截口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人应该这样对你说:‘我近日需要更换一套轮胎,外加一条前杠,然后还要把全车喷漆!’吧?”
对方语气中带着惊讶,肯定的回答:“是有这么回事,你都可以去作先知了!”
文笛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明天他还会催你;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把你需要的东西送过去!”
对方千恩万谢。
文笛笑道:“自己人,这么说不就远了?好,你接着睡觉吧!”他挂断电话,笑得更灿烂了——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这是何等痛快地事?不过文笛宁愿文弱没有受到过伤害,而自己没有这个仇人!
文笛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文笙已经顺利完成了他的任务,把文静接到家中。只是两个人都没有睡,双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假如你留意到两人呆滞的眼神,你就会发现,他们根本不是在看电视——就算你现在突然把电视关掉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他们在等待,等待文笛。
听见门响,文静转过头,看见文笛。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提问,问那个憋了好久的问题:“我哥到底怎么了?”
“你没有告诉她吗?”文笛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提问,而是对弟弟说。
“没有。”文笙回答,“我只是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听从你的安排,具体出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你做得对,这种事,我但愿她一辈子不知道得好!”文笛苦笑着坐在沙发上,随手关掉制造噪音的电视。文静明亮的眸子正盯着他,企盼得到答案。

“文弱他……”文笛深吸口气,仿佛说出这句话需要很大的肺活量,“文弱现在在医院,他被车撞了,节了一条腿。”
他回答得干脆,没有过多的废话。文静愣愣的看着他,足足五秒钟。这五秒钟的沉默简直就像五年。终于,文静一跃而起,向门口跑去。
“你干什么?”文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冷静点!”
“放开我!”文静歇斯底里的大叫,“我要去医院,我要看看我哥!”
“你应该去,”文笛只有好言安慰,“但不是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
文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文静,最后说:“如果这次事件是针对伯父的抱复,他们也许会对你下手,所以你必须呆在这,这里相对安全些。”
“那我哥哥呢?”文静大声道,“我哥哥现在不是更危险?”
“没事的,”文笛硬拉着文静回到沙发上,柔声道,“没事的,我让杨平守在那,不会有事的。”
“杨平?”文静吃惊道,“你认为他有多大能力?真正出了事,他能自保就不错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文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快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刚才给他训话的那个警官的电话。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所觉悟了?特地打个电话来道歉?”听筒里的声音格外刺耳,文笛没等对方再说下去就截口道:“派几个人去保护文弱,如果这是件谋杀案,那凶手可能还会再找机会下手的!”
“笨蛋!”警官打断他,“你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长了眼睛?我们警察可都不是笨蛋!”
“那又怎么了,”文笛挑衅的说,“你只要按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
“臭小子,这点小事还要你交代,那我们警察还混个屁呀?”
“算你们不傻!”文笛挂断电话。和这些叔叔们说话他是从来不会讲什么礼貌的,挂断电话,文笛对文静说:“现在没事了,警方现在已经派人保护你哥,你不用担心。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在我家里好好待着,直到那帮坏人被绳之以法。”
文静不住摇头,但她还能分得出是非好坏,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她不能任性,哥哥已经出事了,自己要在有个差错,还不得把老爸老妈给急死呀。
见对方的情绪有所缓和,文笛拉着她的手,带他去自己的房间。
房间布置很简单,一排书架,一张写字台,一张电脑桌,一张小床。四下洁白的墙壁上贴满了NBA的海报。
文笛指指自己的小床,道:“你就睡这里,我睡客厅。被子是我刚刚换的,但愿你没有洁辟。你有什么要求,就对文笙说,他会满足你,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能出这扇门半步!”
文静疑惑的指指房间的门,疑道:“这扇门?”
文笛敲敲自己的脑袋,更正道:“我说的是我家大门,不是我这扇小门!”
文静恍然大悟,点点头。
文笛看看床头柜上的闹表,柔声道:“时间不早了,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吧!”
文静看看天,东方已经微微发白,心中苦闷,哪里睡得着?她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排书架上,她问道:“我可以看看你的书吗?”
听对方说看书,文笛条件反射的说道:“可以,但是不准外借!”这话他说了N多年,但凡有人来借他的书,他总是会说这么一套词。话已出口,才觉得是废话中的废话,不能再提炼的纯正废话——文静现在连家门都出不去,又能把书借给谁呢?
文笛嘴角稍微挑了挑,像是笑,但又不是。文静却笑了,笑得很真诚,她淡淡说道:“痞子哥哥,谢谢你了!”
文笛的嘴角又挑了下,轻声道:“安心在这等我的消息!”他说着退出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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