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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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獒犬,似乎是不止一次经过这种场合,双目赤红,闪射异样光芒,频频以爪叩地,一不稍瞬的望着秦云烟**的身体,喉间咕咕作声……
这真是一幕惨无人道的悲剧,一个黄花闺女,由两头畜生来蹂躏。
秦云烟**道被制,耳能听,目能视,口不能言,她已听到了秦无言的声音,心如刀割,比死还要难受万倍,欲死不得,急、愤、羞、恨交加之下,目眦尽裂,眼泪,顺眼角流下,面上的肌肉急剧的抽搐,把粉面扭曲成了一个怪形。一头巨獒,剧地一阵搔抓之后,突地人立而起,口中嗤嗤作声,扑向秦云烟裸露的身体……
一场残忍绝伦而又不堪入目的一幕,就这样展开,周围众人轰然叫好,秦无言浑身颤抖,肝胆皆炸,目眺欲裂,拼命挣扎,却被人死死制住,獒犬兽性大发,云月在一旁捂着嘴娇笑不已,眼角不经意划过远处角落站立的人影,帕子敛去嘴角的冷笑。
“够了!”一声暴喝想起,那条扑向秦云烟的巨獒,突地惨哼一声,绷起八尺高下,“砰!”的一声,摔回地面,鲜血如喷泉般射出,四脚一伸,登时毙命。
横躺在那里的女人已是气若游丝,下身血肉模糊,抬起泪眼,迷蒙的看着出手毙犬的俊秀男子,目光中隐含死志,缓缓的闭上双眼,眼泪顺眼角滑落入鬓,男子毫不迟疑,剑光一闪,鲜血喷溅一地。
剧变丛生,云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秦云烟的尸体,脸上带着一抹森寒的笑意,挥挥手,周围的人纷纷散去,全身瘫软的秦无言也被众人拖走。
场中只剩他们二人之时,云月敛住了脸上的笑容,慢慢踱步到战羽身前,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身子贴向战羽健壮的胸膛,手指轻轻在他胸口处画着圈,“战郎不喜欢,直说就是,为何要杀死本宫的爱犬?”
柔软无骨的玉手抚上身来绝对是中享受,看似无心,但她的手所放的地方虽不是什么敏感部位,但却是最能挑起他身体**的地方,战羽心神一荡,以内力相抵,心下一凛,媚术!两人的姿势充满了香艳旖旎的气息,但撩人的气氛下隐藏着剑拔弩张的杀机。
战羽猛的甩开云月伸向他里衣的手,后退一步,目光一转,恢复清明,“还望公主自重!”
云月神色一变,眼中射出的冰冷寒光让他猝然惊觉她并不只是心肠狠辣的女子,而是充满高度危险的毒蛇,“战公子好定力啊!”
战羽脑中快速一转,面露惧色,“惊惶”下跪,“卑职惶恐,公主天人之姿,我等贱民岂能亵渎……”
云月扬眉冷哼,正待说话,身后传来一阵洪亮的大笑,“云月又在欺负我的手下了,战羽自幼习练的是童子功,不近女色,自是比一般人定力强些……”
云月眸中冷意一掠而过,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脸上顿时笑靥如花,转身扑进身后男人的怀里,甜腻的嗲音丝丝缕缕入耳,“侯爷,您又取笑奴家……”靖南候大笑着揽她入怀,飞快的使了个颜色给地上跪着的男子,抱着怀中的美人大步离去,战羽缓缓直起身子,凝视着他们的背影时不经意捕捉到云月眼角一丝隐然的讥讽。
战羽微眯着双眼看着各怀鬼胎的二人远去,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冷笑。
似乎突然被针刺了一下,云月有些烦躁地坐在梳妆镜前,摘下了头上的金簪步摇,一头浓密的黑发泉水般披散在身后,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慵懒。
身后的年老宫人拿着梳子轻轻的理顺着她的秀发,深青的宫服越发衬得他面容枯槁,“公主,您这般委屈自己是何苦啊……”老年宫人自幼看着云月长大,情分自是不比寻常,这宫里也只有他敢训诫云月。
云月也不恼,眼底含着隐隐风情,却是难掩戾气,“楚盛,你可知本宫在西域隐忍三年多,受尽屈辱,委曲求全,为的就是这一天,靖南候城府极深,狠毒狡诈,若非本宫委身于他,本宫早已死在西域……”

“您……”宫人不由的落下泪来。
云月微微拧眉,似乎是想笑,但是魂魄中的悲凉无奈却不允许,一双水眸似笑还哭,“只有完全将自己暴躁,蠢钝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以弱示强,他才能真正放松对本宫的警惕,此时的本宫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之处,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凉城皇宫内密室中也有一场对话正在进行。
“……此时三国同盟已经完全打乱了主公的计划,北漠边城的情势已经被控制,我们是否继续,还望主公明示……”
从明黄的帘幔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你先下去,将所有在北漠的手下全部调回,此事有异,不可再轻举妄动……”
密室的门开启又合上,漏出一室灯影摇曳,立刻又紧紧关闭,不漏半点烛光。
靖南候身后的屏风突然一暗,左侧走出一鹤发鸡皮的老人,一对招子却亮的惊人,脸上带着古怪的微笑,“侯爷,你遇到麻烦了。”
“还望钟先生指点。”
“鬼面乃江湖中人,名声在外,此次能被朝廷驱遣,意义非凡。再者,侯爷在西域多年,此次刚一踏进中土就惹出这么大乱子,怕是您已经被人注意到了。”钟毓神情平静,眼眸中闪动着含义复杂的光芒。
“魁首有什么交待?”
“魁首推测,此次三国同盟事出突然,此事定是有人从中授意,魁首的意思是查出这个授意人……”钟毓用手在脖劲处一笔划,“不惜一切代价,做了此人!”
靖南候站起身来,在室内踱了几圈,最终停下来时,脸上有些震惊,“这是刺杀朝廷命官?!一旦失手,必定造成大乱。”
钟毓看了他一眼,思索了半晌道:“此非常之时,须得铤而走险,此人并非朝廷高官,而是一女子。”
“女子?!此事当真?”靖南候双目圆睁,呼吸一滞。
“千真万确!是一女子,只是这女子身份神秘,组织派出的探子一个都没有回来。魁首将十八幕府全数交于侯爷,一定要除掉此人。”
靖南候眼中滑过一丝疑惑,“一女子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钟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休要小看此人,除此之外,侯爷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啊……”
沁雪楼上,阿九一身雪白的衣袍,缓缓的把玩着手中的荼皪花镖,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平滑的面容里看不出一点心绪,眼神却是冻结住了的,眸子里是近乎无色的透凉,光影在她周遭创造出一个仿佛被阻隔开的独特空间,产生一种让人无法接近的强烈疏离感。
一个清冷的怀抱从身后环住她,清脆却温柔的音线在她耳边响起,“我回来了,很想你。”
她熟悉的气息,熟悉到无需回首。
一如往常,粉嫩的唇微微扬起,极冷的笑意在唇边轻轻漾开。
一阵沉默之后,淡然清冽的声调响起,依旧是单纯的冷漠,“我不爱你,一点都……”
他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唇,指尖冰凉带着些微的颤抖,“不要说……我懂,我什么都不奢求,我爱你,但与你无关……”
他局促的呼吸着,抬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她轻轻敛动的眸底,一抹淡淡的笑意正扩散着,冷香从她呼吸间流泻出来,清清的,冷冷的,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他脸上不禁浮上一抹红晕,连耳根都忍不住有些微微发热。
室外的迎风,似无止歇地狂卷着枯叶,一阖一开,瞬间的空隙里,可以窥见那庭园里四散的飞雪。
阿九收起眼眸中的笑意,“带信给独孤洺野,边城的暴发的不是瘟疫,而是投毒……”深黑的眼眸是由暗夜的颜色和血的颜色糅合成的,阴沉而嗜杀,令人发觫的恐怖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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