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血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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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宝殿外,潮水般的梵音叠叠层层而起,整个云乾寺淹没在僧人早课的吟唱中,千年古刹在晨辉中宝光灿然,一滴晨露从宝殿前的铜瓦上缓缓地汇流滴落,击打在青石上,一派人间佛土的景致,世尊坐像前的青铜鼎中卷动着滚滚赤焰,小沙弥默不作声地将一块块楠木方砖投入宝鼎中,带着阵阵清香的烟气竟是直冲穹顶而去,仿佛一道垂在佛前的巨大纱暮,这番景象却已持续了整整三日三夜,鼎下手执镇魔钟结印护持的老僧依旧跌坐入定,面上似乎慈悲,又似乎漠然,只隔很久才振动手中的青铜钟,让一声沉雄的钟声震动四周。
“劫数……”袅袅香烟中,有人低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唱罢,宝鼎香烟骤然迷乱,绵密的烟雾散去,高居莲座之上的释迦摩尼坐像眼角略带慈悲,低眉看着世间苍生,而烟幕中缓缓现象的老僧合十一拜,良久无言。
殿外,一个白衣翩翩的绝色佳人着一袭男装疾驰而来,座下一匹无一丝杂毛的骕骦马四蹄飞扬,“吁”一声,骕骦马长嘶一声,停在宝殿前,白衣人翻身下马,眉宇间掩不住一路的风尘之色。
阿九缓缓步入大殿之中,负手站立在巨大的佛像前,抬头仰望,冷眼观望着含笑的佛像。
敲击木鱼的老僧长叹一声,雪白长眉微微颤了颤,没有回头,轻声道:“你来了!”
“大师既然邀我至此,我自是应邀前来。”白色的衣袂和黑色的发丝随着她前行时的步伐飘摇,阿九走到智严大师身前,敛目行礼。
智严和尚指了指他面前一个蒲团,示意阿九落座,她敛起衣摆,大大方方盘膝座下。智严和尚目不转睛的盯着阿九的眼睛,阿九也不甚在意,任他观察个够。
“你劫数已到!”智严和尚看着阿九的印堂,掷地有声。
阿九微怔,沉吟半晌后却突然笑了起来。智严有些讶异,“何以发笑?老衲绝不危言耸听。”
阿九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师所言我深信不疑。只是我认为,福祸相依,径尺之水,可一步越之。”
智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沉思良久后摇摇头,“你所说的径尺之水,老衲却认为是尘世的大劫。”
“大师终身参禅礼佛,般若空禅的智慧非我等凡人所能及,不过在下虽愚钝,却认为大乘佛法非为出世,不能入世救人,却只空坐谈玄,人间疾苦只一味参悟,终非世人所愿,善也好,恶也罢,佛……终需魔来渡……”阿九长眉一剔,眉梢间竟是一段刀锋般的锐气。
“好!好!好!”智严大笑道,“论相、作、我的三无修为,你不若我等佛门中人,却深知世间真理,慧根极佳,参佛与修道均为世人,佛为智慧,悟得世间玄机,僧为静穆,灭得自己心魔,而你,要灭天下的心魔!”智严和尚喟然长叹:“既是如此,老衲心事已了……武功神通虽非正法,而属魔道,天下终要因魔入佛者,这一层深意,老衲今日才算真正参透!”
阿九含笑:“世间之事,无非经历万劫,方见莲花。”
智严微笑着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幅朱绳捆扎,火漆封锁的褐色卷轴,放在阿九掌心。
阿九心里一惊,朱绳封扎,火漆封印是佛教最高封仪,释教素来不尚五种正色,赤色就是正色中名列第一的。
“你本性刚直,但易被戾气所控,因魔入佛,仿佛骑马临深渊之侧,一不谨慎,就摔入深渊,直落无间地狱,有朝一日,你在魔界中不知进退的时候,希望你见此卷轴,可以明心见性。”
阿九双手合十,颔首行礼:“谢大师指点。”
智严捻动念珠,含笑合眸:“往生净土,不净不垢,施主一路走好!”
阿九行礼退出,待她行至山下时,山上的青铜丧钟声响起,智严大师圆寂了……
幽深黑暗的地牢里,四周墙壁上的火把悄无声息的燃烧着,地牢四周挂满各式各样的刑具,有的刑具上还绑缚着奄奄一息的活人,在这里,仿佛一切都是死寂的,没有生命、未来和希望。
一间石室里有一床破旧的草席,席子上躺着一个浑身血迹斑驳的中年男子,层叠遍布的伤疤不知经受了多少酷刑,十个指头的指甲已经被拔光,血肉模糊,身上坏死的皮肤和血肉散发出阵阵腐臭,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还活着。
他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喘牵动着他的伤疤,一阵难言的痛楚让他不由的呻吟出声。
冰寒的气息在地牢的石室内骤然聚集。
一个浑身散发着阴寒气息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修长的凤眼,脸上的轮廓深刻如刀割,全身透着鬼魅般的邪佞气息。
“你考虑好了吗?我劝你还是交出血玉令,主公已经快没有耐心了。”男子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啧啧轻叹。

“哈哈哈”中年男人大笑,可是嘴巴里除了舌头,所有的牙齿都被拔光了,黑洞洞的很是瘆人。男人没有看他,继续躺在床上看着石室的房顶。仿佛刚才说话的人完全不存在。
阴柔的男子走到他身边,牢房潮湿发霉的气息混合着男人身上的腐臭气味穿梭在鼻息之间,这个明明一捏就碎,却强悍的令人胆寒的羌努丞相让他有些佩服。
“你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受罪,云月公主和主公已经掌握朝廷大权,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因为他的骨气,年轻男子才耐心的劝说道。
男人轻轻咳嗽着,好象这个阴柔的男子不过一抹透明的空气。
年轻男子摇摇头,遗憾的叹道,“你若再不说出血玉令的下落,你们秦氏一族将不复存在。”
男人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一下,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厉光。
年轻男子目光闪亮的看着这个已经被逼至绝境的男人,脸上表情未有丝毫的软化,“……啧啧啧,我给你一个时辰考虑,你再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说完这番话,男子就没有再看那人一眼,转身走出了牢房,留给里面的人一片安静得几乎令人窒息的黑暗空间。
男子从地牢出来,深吸一口气,直直走向云月公主的寝宫,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娇喘声和男人粗嘎的呼吸声,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直到走到床帐外才单膝跪下,垂眸说道:“主公!秦无言还是不肯说出血玉令的下落。”
帐内的**声声声入耳,跪在地上的男子似乎毫无所觉,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眼底的飞快划过的幽光暴露了他的情绪。
帐内木床的晃动越发的激烈,随着一阵猛摇,男子发出低哑的一声嘶吼,一切趋于平静,跪在地上的男子快速敛去嘴角一抹嘲讽的冷笑,一副忠犬模样的神情摆上脸庞。
一双手从里面把帐帘掀了开来,一个壮硕的男子一丝不挂的从帘内走了出来,身上还泛着浓浓的**气息,满身的白浊还未擦拭干净。
跪在地上的男子迅速垂下眼眸,声音依旧平静低沉,“主公,这……秦无言该如何处置?”
还未等那个被称为主公的男人说话,一声“侯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身材曼妙,裹着一身丝衣的女子从帐中走出,薄薄的丝衣遮不住女人丰满的身体,娇嗲甜腻的声音从女子红唇中吐出,“侯爷,那秦无言不识时务,软硬不吃,您何不另想办法?”声音甜的荡人心窝。
“美人说,用什么办法能撬开那秦无言的嘴呢?”男人一把揽过云月,丝毫不顾屋里还有外人在,就在她脖子上,胸脯上啃来啃去,弄得她一阵花枝乱颤,娇笑不已。胸前的雄伟**颤动着摩擦男人的胸膛,引得他迅速展现了男人的特征,她笑得更厉害了,春葱般的玉指点着他的额头,“这秦无言一家老小不都关在地牢里呢吗?他既然不说,那咱们就让他看场好戏……”一番话说完,惹得身下男人哈哈大笑,“妙……妙啊,云月果真是高手啊。”
说完就抱着趴在他身上的女子又进了帘帐,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战羽,就依公主的吩咐,你来安排,下午我们一起去看场好戏……”
战羽心底一片寒凉,这个云月公主果真恶毒……
秦云烟悠悠醒觉之际,只觉手脚被缚,仰面朝天而卧,不能转动,凉意袭体。
秀眸张处,不由羞愤欲死,她竟然被赤身露体的缚在—个木架之上。周围全是面目狰狞的汉子,带着猥亵的目光看着她的**,望着自己不住的狞笑。秦无言被两个高大的汉子牢牢架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秦无言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男子,虽面色清冷,眸中却带着一丝怜悯。
旁边。蹲踞着一对小牛般的大巨獒,双爪抓地,喉问发生咕咕异响。
秦云烟想张口,但却说不出话来,知已被点了哑**。
她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她所不敢想像的惨无人道的事。
一个妖娆美丽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好似媚骨天生,举手投足间丰姿嫣然,可一句话却让秦云烟跌入地狱,“秦无言,你既然不愿说出血玉令的下落,那就只好委屈你的女儿了,哈哈哈……这一对獒犬你看到了,她将从这对雄獒的身上,得到生理上最大的满足,人兽相交,哈哈哈哈!”
秦无言目光绝望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儿,痛哭出声,嘶哑的吼叫声响彻云霄,“你这贱人,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
“报应?啊哈哈哈,你这老东西,华阳给了你什么好处,如今整个国家都在我手上,偏偏你这老东西不肯交出血玉令,那就只有请你看场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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