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陈杏男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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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杏男正努力叫醒昏迷中的和果子
突然;她停下所有动作,凝神倾听着甚么似的。「咦?」
「甚么事?」陈督察有点神经过敏的大吼。
「是甚么声音?」陈杏男紧张的说。「就在教堂外面……」
「你这小女生又怎么啦!」一脸不耐烦咆哮着的陈督察,脸色蓦然一僵。「咦?」
「甚么甚么?」马警长被他们感染得忘记了肩上的疼痛问。「我甚么都没听见……」
「错觉!一定是错觉……」陈督察喃喃自语般。「教堂外啥米都没有……」
「咔!」
教堂大门的门把,突然轻轻跳动了一下。
一剎那,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大门门把上。良久,门把似乎没有任何动静,教堂内,静得可以听到几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陈杏男看着陈神父,陈神父看着马警长,马警长看着陈督察,陈督察看着和果子压底声音叫着。
「和果子,和果子,睡够了没有?你再不醒醒的话,就没有机会再睁开眼睛哪!」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教堂大门的门把突然强烈震动起来,接连的门把震动声,震慑着教堂内众人。
『我的女儿在那里?』空间中突然回荡着这句话。
声音虽然在空间中回荡,但是众人却感觉到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随着诡异的气氛,众人渐渐觉得手脚开始痲痹,而且迅速扩散,就在他们惊心动魄目瞪口呆当儿,地上四散的骨灰,像是有生命般慢慢聚合在一起,然后开始无风自旋。
『我的女儿……』
陈督察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旋动中的骨灰叫着。「结界呢!图符呢!死和果子,病哇沙米,说甚么布下天罗地网,怎么这怪物可以钻马桶,又可以来到这里,它是不是拿了双程证!死和果子,你怎么睡到现在还不醒!死人哇沙米,这个时候你死到那里去了!应该晕的人不晕,应该在的人不在……」
吵着吵着的陈督察,声音渐渐转弱,不停开合的嘴巴,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不行,所谓眼不见为干净,我也要装昏迷试试……怎么……合不上眼睛……天主!耶苏!观音!关帝,救命则个!喉咙千万千万不要发痒啊……』
陈神父眼神复杂的看着旋动中的骨灰慢慢组成一个朦胧的身影,手脚开始麻痹,心里随了不住的念着经文外,也不知道这一刻还有些甚么事情可以做。
马警长紧张得忘记了肩膊的痛楚,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混身不能动弹,注视着朦胧的身影,慢慢的现出一个女性人形,脑袋胡思乱想着。『死怪物,有本事就过来,你过来我就把和果子让给你……马上就让给你又如何……』
在众人各有所思的时候,由骨灰组成的半透明人形状,已经显现出明确的轮廓。
『慧心!』陈神父突然瞪着眼,张着没有声音的嘴巴,在心中狂叫着。
渐**形的慧心,瞪着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的打量着众人,而且还不时发出怪异的叫声。
『呱~~嘎~~~』、『呱~~嘎~~~我的女儿~~』
它的眼光缓缓掠过陈督察、马警长,落到陈神父身上便不再移动。目光不再移动,但是它的身影却慢慢的飘向陈神父。
『慧心,是我……你的大伯。』陈神父心中这样念着。
飘移中的慧心,突然停下身影,目光从陈神父身上转向陈杏男。
陈杏男心中一阵强烈的悸动之后,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很快就替代了惊恐。『怎会这样的,这感觉……难道它……』
『呱~~嘎~~我的女儿在那里……』慧心目注陈杏男,慢慢的飘近。
『它……它会不会就是我的母亲?』陈杏男惊愕的想。
慧心的身影慢慢飘向陈杏男跟前,缓慢的弯下身,半虚半实的长发掩映中,一双空洞的眼睛定定的打量着张口结舌的陈杏男。
陈杏男呆望着眼前那一张既虚浮,但是感觉又实在的脸孔,心里的亲和感越发浓冽。
慧心慢慢伸出双手,抚着陈杏男的头、脸。一阵阵寒意,随着慧心双手透进陈杏男的身体,可是这一刻的她,感觉并不是寒冻,而是温暖,一种被母亲抚摸着的温暖。
慧心本来空洞的目光,闪过一丝人的感觉,目注着陈杏男的脸庞。陈杏男仰着头,和它的视线相接的一剎,一连串影像在她的脑海中,像走马灯般不断飞窜。年轻俊逸的父亲,娴婉优雅的母亲,相识相遇的那一剎感动……、梁修女一双怨毒的眼神、母亲那畏怯的神态、父亲那忧心的样子、自己出生时父母的喜悦、母亲在自杀前的痛苦、父亲抱着母亲尸体时的悲恸,这一切在一息间全部深刻的烙在自己的脑海中,记忆中。
『阿寺……多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人世间的爱……可是,却想不到我们的爱,会为我们带来不幸……你记着,要好好保护杏男……』

『杉菜,你为甚么要这样做……为甚么……这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阿寺……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会在甚么时候再伤害你和杏男……如果因为我而令到你们有任何伤害的话……那将会比伤害我自己更让我难受……我很想和你们一起生活,但是……我知道自己背叛了神,这是神对我的惩……也许;结朿自己生命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我只有这样做,才可以在神的跟前为我的错失赎罪……也希望以我的生命,把一切不幸结朿……』
『杉菜……你太傻了!没有了你,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阿寺,你要好好养育我们的女儿……你让我多看她一眼……杏男……希望你不要像我这样懦弱,你要比我坚强的走你的人生道路……找到你心爱的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妈妈虽然不在,但是仍然会守候在你身边……保护你……杏男……阿寺,你也知道杏男这孩子遗传了我的超能力……你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要企图把女儿这一种能力唤醒……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只是一种悲剧……我希望她能够像普通孩子一般成长……记着……好好教育她……保护她……』
『慧心,杀了他们……他们都是撒旦……魔鬼中的魔鬼……他们的出现,不单止要你背弃我,更要你背叛神,要你忘掉你生在世间的伟大使命……而你,已经越陷越深,你的灵魂已经接近灭顶的边缘……杀了他们,你才可以为你的灵魂赎罪……杀了他们,回到我的身边,回到神的怀抱中……杀了他们!』
慧心那一双充满了母爱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血红的光晕,仰天大声怪叫。
『南摩。三满多。母陀南。泮。』一直在陈杏男怀中的和果子,就在这时候奋力大喝。
在众人目光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当儿,慧心的身影像是被重重的打了一记,直撞向教堂的天花。
扶着和果子的陈杏男,蓦然惊觉的把目光投向和果子身上。只见他额上仍然血流如注,躺在自己怀里,双手结着一个奇怪的手势,可是一脸上却是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被打上天花顶的慧心。
「你……」陈杏男瞪着一双大眼睛愕然看着和果子,再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慧心大叫。「妈……。」
被打得贴在天花顶的慧心,一旋身间,轻轻飘飘的贴在墙上,身影贴着墙壁慢慢移动。她那一双空洞的眼睛,满布了戒备的感觉注视着地上的和果子。
和果子眼神中透着一丝诧异,他想不到自己出期不意的一记重击,竟然没法子把眼前这鬼东西重创。
『它想逃……』和果子注视着游移中的慧心,慢慢坐直身体,手中结印,口中念着九字真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结界!」
随着话声一落,和果子一脸错愕,火速双手一旋,再次结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哇!」
「哇」声未了,只见和果子一手推开陈杏男之后,自己狼狈地在地上一个翻滚。
众人在眼花撩乱下,不知甚么时候,墙上的慧心已经站在和果子和陈杏男逆地而处,紧紧注视着和果子。
『奇怪!为甚么不能结界?』和果子绉着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它的直觉反射很敏锐,感觉到我的结界佛印对它起不了作用……竟然不逃反攻……』
『呱~~』慧心突地发出一声怪叫,再次扑向和果子。
「罗剎天手印……泮!」急忙间,和果子大叫着。
直扑向和果子的慧心,就在这一剎,身形一挫,突然改变方向,十指箕张的扑向一旁受了鎗伤的马警长。
慧心十只半透明,尖尖的指甲,像实体般插进完全不能动弹的马警长的胸口后,嘴角牵起一丝让人心寒的笑意,十指指尖微一收紧,一阵剧痛,痛得马警长汗如雨下,张着口只有呼气的份儿。
马警长身上的血腥味,对慧心像是有着一定的刺激作用,它空洞的目光一闪,长长的乌黑的舌头从咀巴内伸出,舐着马警长胸前、肩膊上的鲜血,再缓缓伸进他的嘴巴。
「南摩。三满多。母陀南。泮。」喘了一口后的和果子大喝一声,手结佛印再次向慧心打过去。
慧心身形一转,把马警长作为挡箭牌,除了把和果子弄得团团转之外,更不断消耗着他仅有的精神和体力。
似乎感觉到和果子的精神体力出了问题的慧心,一双空洞的眼睛突然一闪,插在马警长胸口上的手指渐渐用力往外擘。胸口的剧痛,喉间那一种搔不到的痕痒,令到马警长的脸孔不断抽搐,口中不断喷出白色的涎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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