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章 祸福相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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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烛冷,染遍夜阑干。清狂绝,无酒亦贪欢……
修指轻撩,衣衫婀娜的褪下,身下半裸的霏丽令他猝然屏息。解了衫子,他引导着她的纤纤小手攀上他的胸膛。她的犹疑早已消失,似乎低低叹息了一声,主动倾身拥紧了他。盈香的体温一旦贴上,他骤然战栗如潮。每一寸肌肤,尖呼满满的惊悚。她却水一般柔软,红唇轻啄着他心跳的位置,一下,再一下,带了些本性的顽皮。似乎满意她触到的细腻紧实,她无意识的抬眸渴望瞧他,眼睛弯弯,迷迷朦朦似个渺茫的邀请。
**烧滚,顷刻卷走了他所有的思维。冷酷的俊面泛起**的潮红,宝石般的瞳仁失控而迷离,他喘息着昂头,几分狼狈。身体的弧度惊心的霏艳,仿佛着了重彩,令人魂销目眩。狠狠咬了咬牙,手便缓缓伸向她私密处仅余的丝罗。
一步,便再不回头——他不回头,也不允许她再回头。他会对她负责任,哪怕要折了她的羽翼,承担她永生的怨恨,他要留她在身边。
心切切,魂如焚,只一步,便……
“砰!”
大门洞开的响动,一梢凉凉夜风扑袭,癫梦乍醒。光义一惊抬首,大哥的命令穿过两间宫宅,分外清晰:“都退下!”
心自迷情中几丝抽离,他叹息。还是,不行么!不惜曝露了所有布置,用尽手中人力,他想于今夜一劳永逸得到这个女子。可惜……
只来得及半掩了烟洛盈白的身子,赵匡义翻身回头,没有意外的见到大哥沸腾的怒眸。他应该怕的,可是,他竟然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呢。
“你……”睚眦欲裂,赵匡胤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寒声道:“滚下来!”
赵光义晓得挣扎无用,配合的撑身坐起,在大哥逼视间慢慢扣起衫子。大哥的沉默杀气腾腾,他感觉得到。不过又如何呢?忍耐令他生不如死,他已不在乎别的。哪里知道,失去了拥抱的女子却自身后扣住他的腰,轻轻摩挲,娇语缠绵:“别走!”
幽光斑驳,大哥满面的惊撼痛心,他没窥漏。赵光义笑了,心底滑过一痕剧痛的甜蜜,他,又何尝不是?如若烟洛此刻是清醒的,他可以欢欣着为那两个字死去。可惜,他太眷恋她不经意的温柔,眷恋的一再沉醉,错过了仅有的时机。赵光义,你的愚蠢,也并非一般。自嘲着,他轻轻掰开不舍的手,忍不住想回身安抚。却被斜里一掌震的跌下榻来,因为未曾防备,胸口闷极。他下意识的捂住痛处,喉间一热猛咳出口血来,唇角愈发艳得残忍。
赵匡胤已经抢了上来,匆匆的一瞥,心头早已山呼海啸。丫头海棠春睡般卧于榻上,无措的肢体,凌乱的衣衫,香艳至极。毫无神聚的眼眸却似乎认不出他,令他又惊又痛——这不是他所认识的丫头!拢紧了眉,一手已抖开一床丝被,覆于丫头身上,一字一句挤出牙缝:“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没对光义提烟洛要离开的事,就是怕弟弟突发疯性。原欲暗中点到为止,严密的护她在宫中,趁时机教光义知难而退。可是现在,光义竟不顾德行对她迷惑用强!骨节攥得“咔嚓”直响,他必须死死控制自己,才不至于立时抬掌生劈了这个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弟弟。
赵光义偏头,斜睨了眼大哥,忽然笑得挑衅,“不就是你看到的?药名叫做“贪欢”,很……”“好用”二字还未出口,就被人揪起襟口一把拽起。大哥的神情修罗般凶煞,沉声咬牙:“你想清楚,再答!”
长兄如父,他要罚他,他避无可避。他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胸口酸气弥漫,赵光义的回答愈发硬邦邦的:“你以为如何,便是如何!”
他已完完全全的占有了她。虽不真实,却是他的渴念。
光义理直气壮满不在乎,赵匡胤怒极攻心,再忍不住。“混帐!”,一拳带着风响,直可裂木断金,狠狠击在弟弟的腰腹。
他怎么可以,如此侮辱冰清玉洁的丫头?
赵光义被打得飞了出去,身体撞上一旁的桌椅,雕花的木头倒跟纸糊似的,碎个稀里哗啦。他倒在一团残木中,衣衫半开,疼得勾了身子动弹不得。
“大丈夫当言行磊落,方可立于天地。你行事如此卑鄙,怎配为人?我往日都是如此教你的么?混账透顶!”怒斥再无留情。
是他太放纵这个弟弟,每每对他的任性不忍苛责。或者,他在暗中有丝淡淡的羡慕。羡慕他的不顾一切,羡慕他可以永远的由着心去做事。也许因为自己无法得到那份自由,才更想护着光义的执著。只是他错了,光义今日竟敢公然伤害了丫头,而且,用这么个无耻的方式。愤怒夹杂着失望,他忽然觉得身心疲惫。
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刚才那一拳震移了位,赵光义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却抵着腹尖锐地笑了,断断续续的讽刺:“哈,哈哈,又……如何?你做君子,难道她就对……,对你死心塌地了?”
赵匡胤被一击在痛处,方语塞间,身后却传来一声浅浅**:“热!”直觉的扭头,榻上的女子已将薄被掀去,侧了身子,匆忙掩住的衣衫便滑落几分,后背肌肤盈粉,一层薄薄汗意。目光触电似的收回,心跳也不正常了,赵匡胤却长长舒了口气——他们,应该并没有……
迅速的摸索着将锦被拉上,顺势放下一帐茸红绫纱,榻上的辗转越发隐约了。转身行至屋角,他一把掺起弟弟,语调颇严厉:“光义,今日之事有损她名节,决不可透漏出去!至于你,三日内不得出宫,不许进食,也不准跟任何人联系,好好面壁思过!其他追究,待她醒来,你再自领!听明白没有?”
赵匡义根本站都站不稳,却甩开大哥的手,踉跄几步向前,被赵匡胤横身挡住,语气森然:“而且,日后你再敢起强迫她的心思,就休怪朕无情!”
他是帝王,高高在上生杀予夺。同弟弟闹得势同水火,非他所愿,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光义,他亦在所不惜。
果然,光义的神情怨毒的要滴下血来,他顿了顿,冷“哼”一声,“让我过去!”
大哥窥破实情的表现,令他恼火万分。但心里眼中,更加留恋方才的旖旎温存。过了今夜,大哥的维护一定加倍严密,烟洛的怨恨可想而知,自己与她,此后便是千山万水。他很想再瞧瞧她,只是再瞧瞧……
赵匡胤哪容他继续胡来,唤了侍卫将光义立刻带走。光义含愤出手,伤了一人,忽然脖后猛一沉,立觉头重身轻,终于恨恨不甘的昏睡过去。
赵匡胤送出门外,命众人房外守候,要了一壶清心茶。回了房中,心中千头万绪,只是跌坐抚额。桃花目自密影下变幻深邃,却不愿往红榻那边稍稍一瞟。一会子茶送了来,宫女姗姗而去,长房春深,夜愈发静谧。他长长吸了口气,终于站起身来,端了杯温茶,行至榻边又踌躇着驻足,隔着纱帐轻声问:“丫头,你,你怎么样了?”
随着柔婉的轻吟,红帐如雾般飘开,热烫的小手握住了他的腕。她微微使力,他未动,倒被帐内一句无意义的喟叹闹得心猿意马。定了定神,方才侧身坐下,任由那个令他头脑发晕的身体靠了过来,在他身前猫咪似的磨蹭。意识被药物所驱,却得不到满足。烟洛檀口微张,眼神迷乱,竟万般的勾撩醉人。绷紧的身体僵似岩石,却几乎立时有了反应。原来,他的定力远没有想象中的强啊。赵匡胤苦笑,稍稍拉开烟洛的身体,温语道:“丫头,别……,喝点水吧,会舒服一些!”
丫头平日最是洁身自好,如若被人见到她如此模样,必然伤心至极,也大悔她的清誉,所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听说过这类迷药虽刻毒,但也易散,只好暂且留下,待她无事再悄悄离开。小心的掰开她不合作的挣扎,半强迫着喂她进了一盏茶。手指一面飞快的点了几个**道,弹开的速度直如蜻蜓点水,英朗的额宇间却已微现薄汗,闪闪晶莹。怀中半靠的女子果然呻吟了一声,散了力一般软倒。她昏睡了,依偎在他身侧不安的扭动。
烛火熄了,月光静若处子,洒一片纯净娴宁。
青丝瑰丽的散了他一身,丝丝令人煎熬。他是男人,心爱的女人柔若无骨的在他怀内,怎可能不绮念丛生?只是,乘人之危,违她心愿,他不舍亦不愿。忍耐的闭目,将内力自指尖缓缓灌入她的腕间气脉,帮助药力消散。
曾经,夜荷拢香,水色融融,她倚着他看月亮,一面把玩他们纠缠披散的发丝,一面嫣然巧笑,大哥,你是圣人么?他笑着摇头,他并不是。个中因由他从未解释,不晓得,她懂不懂呢?
身边的女子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浅淡的颦眉,赵匡胤轻缓的放她躺下,心头沉重。对丫头,他要如何解释,又如何弥补?转身出屋关门,在外间守了三个时辰。每个时辰进去探望,直至确定药性已散尽,烟洛的面色恢复了正常,他才松了口气。嘱咐宫人待烟洛苏醒后及时禀报,这才匆匆回后殿换了龙袍,直接上朝去了。
烟洛睡了很久,直到午后方醒来。慢启沉沉的眼睑,神志依旧恍惚,不远处莲梦奉了茶轻悄退出,木岸上的装瓶折枝似乎是新鲜的。桃花骨朵顶着娇粉明媚,丝丝斑驳点在赵大哥的倦容上,在触到她注目的一瞬,摇动不安。她不禁有些惺忪,是什么,令赵大哥如此神色?

脑中一闪,春夜,沐浴,光义的面孔,奇怪的药,辛辣的酒,意识的渐离……面色陡变,烟洛拉紧了被子满眸错乱,不会……
身上的衣衫非常齐整,令她稍稍心安。赵大哥已经两步赶来,急切的低声安慰:“放心,光义他没有……”他顿了顿,想握她的手,看看她的神情又忍住了,叹道:“都是我的疏忽,让你受惊了!昨夜的事,没人晓得内情,丫头,你别……”
烟洛却已一径缩到床角,肌肤摩挲,忆起了那些令她惊惶的情动,哑声呼道:“别,别过来!”
心乱了,乱得无法分析。赵大哥焦虑的凝她一刻,终不忍相逼,叹息道:“好,我不过来!你别怕,光义已被拘禁,不会再来骚扰你。你好好歇歇,我晚些再来探你!”
赵大哥离去了,烟洛缩在角落里,看几个丫鬟来来去去,殷情相问。她只是默默抱膝不动,午膳晚膳,没有咽下半点。黄昏,晚霞夕照,赵大哥再次临门。“丫头,你……”他似欲劝解,却不敢走近惹她惊恐,俊眸中已有倦怠的血丝:“都怪我教导不严,对你维护不周,光义才……如今你想怎样都行,光义亦交给你发落,你,你别闷坏了自己!”
静,慢慢浸染夜幕,几粒遥星悄渡,与沉默僵持。他立着,她挨坐。
似乎过了许久,眼睫忽闪一下,烟洛终于动了,语气如渐起的寒:“我不想再见他!想去大相国寺,清静几日,可以么?”
她在现代学过女性生理,虽未经历过,但今日细细感觉,身体并无异样,也没有落红——赵大哥没有骗她,光义的确没有破了她的处子之身。然零星碎于记忆的片断,足以令她羞辱的不敢再回忆。模糊中,赵光义似乎有落泪么?涩的,咸的,他明晓得她从此会恨他彻底,为何还这么卑鄙?而赵大哥,她再委屈,也不敢扑到他怀里寻求安全感,增添他们之间的暧昧复杂。她想见到夜橪,一分一秒都不能等了。虽然,他们约好三日后见面。
赵匡胤沉吟了一刻,应许了:“好,等两日你身体恢复,我派人送你去散散心!”
“现在!”声音清清冷冷,她晓得赵大哥会难受,可是她如今自顾尚不暇。或者,她对他心中多少有些迁怒,再面对他,更加尴尬羞愧,她急于逃离这座皇宫。
赵匡胤拗不过她,“明晨好么,今夜太晚了。你歇一宿,吃点东西,我会通知小丰,安排其他!”柔声商量,掩饰着心底惆怅。他料得没错,如此一来,丫头愈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而他,制止了光义,也没有了留下她的借口。
烟洛想了想,不再坚持,“好!”。赵大哥方走,她便吩咐道:“碧歌,我要沐浴,要很多水,要快!”洗去那个人的痕迹,洗去污秽的感觉,在见到夜橪以前。
晨曦,草色泊出透明的烟光。宫中驶出一驾华丽的马车,轻骑一支,领头去了。
大相国寺不愧为古寺宝刹。气势恢宏,殿宇崇丽,寺内古松苍青,台石生凉,钟鼓楼台上袅袅鸣钟,庄严间渗出悠远的禅韵,令人不由自主敛眉敬服,收了许多凡心。
烟洛沿着放生池厚实的白石栏杆缓缓前行,侧目,大小的几点龟背,刚刚浮出水面,几只带彩的鱼儿优游自在。不觉停了步默默出神,这样的天地,对它们而言,就是一生归宿。虽然大江阔湖,才是他们的故乡。知足么?她,它们?秀眸微苦,她轻嘲的翘翘嘴角,如若她没有误入这时代,不论别人,至少对赵氏兄弟而言,绝对是种福气。
前方的藏金阁两层飞檐,金碧辉煌,颇为气派。她却绕向侧面的天王殿,殿内居中的天王像倒雄伟,只是那嗔目圆睁的模样几乎狰狞。她细细的赏,不愿跪拜。一旁上来一个小沙弥,对着烟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烟洛倒笑了,这孩子眼珠儿骨碌碌的,**岁模样,看来就很是机灵,因闲问道:“你叫什么?”
“小僧法号慧虚!”
“为什么出家?”
那小沙弥倒愣了,反应过来才快嘴道:“旱灾,家里人死光了,师傅收养我的!”
“哦,这样!”烟洛轻轻点头,回首问:“可带了些香火银子?”
身后的莲梦连忙掏出随身携来的银两,“小姐,都在这里!”
“好!代我捐了吧!”
“是!”
那小沙弥大早上看到一个眉梢带着轻愁的仙子入殿来,只以为还在做梦。忽然收了一大笔香火钱,想到师傅欢喜,乐得合掌不住念佛。瞟见仙子发髻上一枚和悦无比的大珠,却忍不住看直了眼,“咦”了一声。一时烟洛捐的五百两银子惊动了方丈明空亲自出来——一个白髯飘飘的满眼睿智的老人,他不卑不亢的失礼,“多谢洛兰郡主!”
烟洛稍微吃惊,还礼道:“方丈还认得小女子?”上一次见面,还是陪义姐来这里为姐夫和前方将士上香祈福,想不到明空大师的记忆如此之好!
明空大师一派高僧的慈祥:“非常人非常相,老纳不敢忘!”
烟洛一怔释然,遂委婉道:“烟洛来的唐突,还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在贵寺逗留几日,不知有可巧空的禅房么?”虽然约定的时间未到,但她想在这里等夜橪。她不曾掩饰行藏,他神通广大,自然能寻到她。
明空大师愈发笑得高深:“郡主本贵客,来得时机也刚刚好,老纳自然恭迎!如此,请先随慧虚入后休息!”
“多谢!”烟洛扬眉淡淡的笑,随了慧虚穿堂入内,走进一方幽深庭院,四面皆是红木泥金的禅房,鸟儿隐于浓密的荫翳里几声清啼,愈显得静了。
“这边请!”烟洛有些错觉,似乎见到慧虚给她打了个眼色,几分狡黠。心却跟着怦怦跳起来,不会是……
到了左边第三间,她回首吩咐,“禅寺房间小,你们不用跟进来侍候。昨夜走了困,我想补眠,别来打扰!”
四个侍卫相视一望,还是先进了房间检查,一会儿工夫才出来,换了莲梦她们进去伺候铺盖,着实一阵子才折腾完毕,恭敬的请烟洛进屋。烟洛本欲按耐,步子终归快了些,闪身进了房。慧虚兜手关上了房门,在屋外引导众人进了别间。烟洛定神扫视,两间房都简朴无华。原色的木桌椅,窗幔床帏一律青灰,都垂下来,唯独供着的一只铜色香炉,带着点明亮。关键是,房里的确没人!
心底失望,烟洛有些有气无力的走进里间,随意靠着木椅坐下,睫羽轻垂,望着铜炉上的花纹发愣。一刻工夫,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动静。她惊喜抬眸,却发觉泥灰的墙边,慢慢的,却豁开一道缝隙。那堵墙真的像小说里描写的暗门那样打开了,芝麻开门一般神妙。起身冲了过去,扑向那个从门边冒出来的影子,让他伸臂抱个满怀:“夜橪!”
是夜橪,玄色的衣,天使般的面,还有一丝丝诱人的坏笑。他的气息也如夜气,纠缠着黑色的玄妙,却令她安心的想哭鼻子。
“我好想你!”
主动献上红唇,立刻被他深深吻住,仿佛要借着唇齿疯狂的痴缠偿尽如醉的相思。闭上眼,空间消弭,时光穿梭,心头充斥的浓情几乎令人窒息。情与欲,灵与肉,他才是她想此生托付的男子。她想成为他的,现在……
小手羞涩的悄悄溜进他的衣襟,碰到了他胸前光滑的肌肤,一颗小小的茱萸,被她一触,便蓦然硬挺,她听到夜橪忍不住逸出的一声低吟,心越发跳的失了控。猛地,手边一凉,作案工具被抓了现行,夜橪竟然离开了她的唇。
“我,不好么?”她皱眉问,大不满意。难道,自己还不够主动么?
夜橪似乎比她还要不情愿,拥紧了又堵死吻她,“我都快想疯了,但是在这里……,而且,还有人在等我们!”
烟洛“哎”了一声,才察觉这里是禅院,她竟在这里忘情?低下头任凭小脸烫个彻底。丢面子,这次算是丢到家了!嘟囔着只想快快转变话题:“谁来了?”柳朝么?还是小丰?
“随我来!”
他半抱着她穿过狭窄的暗道,砖石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挨得愈紧,夜橪的眸子星星一般明亮,贴着她的耳垂半真半假:“洛洛,你再不出来,我就把皇宫烧了!”
烟洛原本欲笑,猛记起前夜的事,咬唇。夜橪觉察出她的僵硬,沉了声:“怎么了?”
烟洛靠紧了夜橪,不晓得该如何启齿。迟疑间眼前已经豁然开朗,真正柳暗花明,转进了一户极宽敞的禅房,一行水墨山水挂于房中,古雅万方。烟洛看得目不暇接,夜橪体贴的放她双脚着地,却推了她一下,似笑非笑,似酸非酸:“自己瞧!”
烟洛诧异,能让夜橪表现得如此怪怪的人,会是谁呢?转过一层藏蓝绵帘,案旁闲坐的身影已翩然立起,一袭青衫风流轻坠,清淡超脱的调子,诗词一般的雅致。幽邃的双瞳**多彩,笑容永远和如林风。他微微抬手,似乎想拥抱她,烟洛屏息,随即“啊”一声,不负所望的飞奔过去,主动献上一个紧紧地欢欣的拥抱。引得身旁的子槐目光不知要往哪儿飘好,却忍不住欣喜着偷瞥殿下的神色。
“清!”一双眸子温润如玉,清语浅浅揉碎了春风,他微笑:“你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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