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苦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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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盛会后不久,杨靖伤势渐好,郭谨仁和郭谨学慢慢开始带着杨靖练功。
对大申来说,平熙十一年不是一个好年头,先是北方诸州遭受雪灾,接着又是南方遇旱灾;不过,等到六月的时候,总算有好消息传来――申帝后宫有喜!申帝年过三十膝下仍是空虚,一向是申国子民挂念的头等大事,现下有喜讯传来,举国震动――自然是开怀的开怀,发愁的发愁。
杨靖不关心这个,他每天一门心思想的是如何应付郭谨仁和郭谨学那两个恶鬼的压榨。
杨靖胸口的伤早已好了,只留下一个稍稍凹陷的伤疤。他的伤一痊愈,郭谨仁就开始折磨他,不管刮风下雨,日日早晚各一次来押着他去练功。
郭氏别院后园有一块不小的空地,杨靖每天放学后都被带到这里。
正是三伏天,太阳虽已偏西,烈日炎炎,仍旧烤得人难受。
郭谨仁最近想出个新法子给杨靖练轻功:他用绳子将杨靖栓在马后面,自己纵马奔跑,这样杨靖就不得不跟着马拼命跑。据郭谨仁分析,这样容易将人的潜能发掘出来,再加上在奔跑中默运雪山派内功心法,必定能够使人的内功和轻功突飞猛进。杨靖跑了一个月,效果确实不错,不过杨靖每次还是跑得跌跌撞撞,那是因为郭谨仁日日提高马速的缘故。
杨靖的进步让郭谨仁很得意,依着他,是想带杨靖去城外跑马的,只是郭谨学担心,这种情形有点骇人听闻,被人看到的话,会被误以为是在虐待小孩(事实上也差不太多),引起过路人的义愤就不妙了,所以最后还是让郭谨仁在郭府后园跑马。杨靖每每跑完了就累得象半死的狗一样,郭谨仁还总是笑眯眯地嫌跑马跑得不够畅快,把个杨靖恨得不知说什么好。郭谨仁俩还时时把榜样郭人龙放在嘴边,夸耀郭人龙几岁就怎样怎样,嫌弃杨靖练武晚了,资质不够好了等等。弄到最后,杨靖也被激起了荣誉感,不得不为捍卫武林第一人之唯一弟子的名誉而博命。
杨母平日教导杨靖,决定去做的事再苦再累也得做好;而观云真人虽然提倡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却也常常告诫杨靖,求道求真的过程是万分艰苦的,修真人必须有恒心和毅力。杨靖平时虽然赖皮,因从小受这俩人教诲,也知道做事要坚持到底。他既然决定跟着郭谨仁俩人练武,就不怕吃苦,再累也坚持。郭谨仁看到这个小赖皮如此坚韧不拔,倒暗暗称奇,也暗暗高兴。
郭谨仁和郭谨学俩人留在闽城,公事不算忙,对公子的嘱托又特别上心,于是日日督促杨靖苦练。杨母自从儿子受过伤后,就极赞成儿子习武,现在看到儿子天天累得象狗一样,虽然心疼,却从不劝阻。
郭谨仁和郭谨学俩人曾听郭人龙说过,武功境界的提高是靠突破眼前的极限来实现的,那么,人精疲力尽的时候不就是到了极限么?于是他俩每天忙于“挑战”杨靖的极限,日日把他**得半死,恨不得他天天有突破,颇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要不是杨靖一直炼气,元气充沛,那么他早就被他们折磨得油尽灯枯,吐血而亡了。这俩人因求好心切而莽撞行事,可是误打误撞,倒还真让他们找到了适合杨靖特点的快速练功方法。
“可怜,可怜……”张炳文偶尔跟杨靖过来看他练功,看那俩狠人如此折磨杨靖,很是同情,在树荫下边摇扇子,边摇头晃脑地念叨。张炳文也是很喜欢武功的,不过,看了这俩狠人的训练方法,他那点对武功的爱慕之念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杨靖以极限速度跑了半个时辰,终于支撑不住了,磕磕碰碰,差点被个石子绊倒,为避免被马拖着走,他只好勉力运转内功心法,拼命跟上马的步伐。郭谨学看杨靖已是强弩之末,给郭谨仁发了个信号,郭谨仁又纵马跑了一小段路,才慢慢停下来。
杨靖一停下来,马上瘫在地上,似乎连根手指都不会动了。
郭谨学过去轻轻踢了踢杨靖:“阿靖,快起来运功,要是等歇过来再动,刚才那累就白受了。”这也是郭氏理论之一。郭谨仁俩人当日受了郭人龙的托付,自觉应该做得十二分地好才能无愧于自己多智多识的名头,于是,他们研究分析了很久,终于提出了这种训练方法。他们认为,杨靖如果累了,千万不能去歇着,必须赶紧运起雪山派内功心法,这样才能使内功有所进益。他俩并不是雪山派的弟子,对雪山派的内功心法可说基本不了解,自身也没有实践、体念过这种训练方法,他们有的只是纸上谈兵、想当然而已。照他们想,这方法反正没有什么害处,顶多就是没有效果而已。可是,他们不知道,雪山派的内功心法至柔至刚,至阴至烈,原是不能用这种急功近利的方式突飞猛进的,否则,轻则阴损经脉,重则走火入魔。运气的是,杨靖修炼玄功多年,体内充沛的元气和和煦煦,及时化解了强运雪山派内功心法产生的戾气,这才化有害为有利,二郭却以为是自己训练得法。
杨靖挣扎着爬坐起来,以平日修真炼气的坐姿入定,默运起内功心法。
“阿靖没事吧?”张炳文看杨靖模样实在可怜,担心地问郭谨仁。
“能有什么事?放心,有我们呢!”郭谨仁笑嘻嘻地道。他倒自信满满。
半响,杨靖收功,已经显得精神好了很多。
郭谨仁和郭谨学却又开始轮流攻击杨靖。他们从各个方向用拳、脚或掌攻击他,时快时慢,快的时候张炳文根本看不清去势,慢的时候却又象戏台上的戏子摆的花架子;有的时候是一连串动作快速连续攻击,有时却又是同一个动作重复多次。杨靖出手化解时也随二郭忽快忽慢。
张炳文在旁边看得稀奇。他也曾看过家里护院们的过招比斗,杨靖三人的过招显得与众不同。
原来这是郭人龙之前特别嘱咐的。论武学修为来说,在江湖上,郭谨仁和郭谨学只能算二流,可见识却是不俗,郭人龙特意要他们来指点杨靖,就是要用他们的见识;有些招数他们不会使,或无力使出应有的威力,他们就将动作分解,或干脆缓缓使出,让杨靖看清各个动作;杨靖学会应对的法子后,再自行将动作连贯快速使出,二郭再从旁指点何处该快,何处该慢,何处该如何用力等等,这样的效果反而要比二郭自己比划好,这也算是以巧补能之不足。日后,郭人龙两人更发明了许多训练方法,或干脆说许多折磨杨靖的方法,比如,用漫天箭雨中训练杨靖的防守,当然,训练中箭头是拗去的,虽然射中了还是很痛;又比如,用十几人各自操纵机械攻击杨靖,当然机械的力道也是随杨靖功力的长进而增加的。总之,郭谨仁和郭谨学为不负其主子所托,真是挖空了心思。
一个多时辰的对练下来,杨靖已经摇摇欲坠,毕竟,要对付这两个大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这两个大人并没有用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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