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家事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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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郭谨仁夜探杨靖。杨靖还沉浸在白天的兴奋中,虽有点不待见郭谨仁,却仍是很高兴看到他。在杨靖心目中,郭谨仁算是有些见识的人,因此颇想与其探讨魔法师及魔法的神奇。事实证明,郭谨仁果然不是个讨喜的人,他不顾杨靖的意犹未尽,三言两语就笑嘻嘻地告辞而去。
郭谨仁回到郭府,郭谨学已在他房中等候多时:“五弟,怎样?”
杨靖口中的“笑面狐”微皱了下眉:“看样子闽王府果然已经知道公子收徒的事情。”
郭谨学笑笑:“不奇怪,毕竟闽王在此地经营已久。他们知道也无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以后嘱咐阿靖小心应付就是。”想起今天看到的谍报,郭谨学又道:“奇怪的是,近日竟然还有人在秘密打听阿靖,好象并不止是闽王府。”
郭谨仁奇道:“难道也是为了阿靖拜师的事?不应该呀……按理说,除非是武林中人,否则不会对公子收徒这事有这么大兴趣。”呵呵一乐,道:“莫非是阿靖这臭小子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来头?”
“未必不可能。”稍稍停了一下,郭谨学又道:“衢州的事,本家那边传信说不必太在意。闽王府放个饵给我们,我们意思意思吞一下就好。过几天,据说信房那边还会派个人来谈谈,算是表示一下诚意。”
郭谨仁沉思道:“闽州毕竟举足轻重,真把他们得罪狠了,也不好。只是信房那边准备答应什么条件?”
郭谨学道:“还不清楚。郭氏一族家大业大,务必要谨慎行事才行,本家已经把底线给信房,想来他们应该有数。这一片的生意一向由信房一支负责,我们也不好插手太多,免得他们担心本家有什么阴谋。”郭谨学深知这个五弟对郭氏本家忠心耿耿,最看不惯旁系轻慢本家,生性又多谋好谋,总担心他谋出点事来,这时不禁委婉地劝他。
郭谨仁轻蔑地道:“拜闽州所赐,现在信房这一支底子厚得很,都快不把青州本家放在眼里了,可是,但凡有点事却又往本家头上一推。听说郭人芳、郭人杰兄弟俩人……”
郭谨学打断他道:“算了,十三、十四公子的事我们也管不到。唉,公子不愿管事,有老爷在本家还压得住各个旁系,往后……”两人相对苦笑,还好老爷还不算太老,这个问题也不算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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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帝陈正宁“啪”的一声把一本奏折扔回御案,轻轻叹了口气,背着手在房里踱起步来。闽州是越来越猖狂了,竟然要推却今年的赋税!唉,这闽王父子是做什么成什么,倒象生来就是跟自己父子作对似的。
太监广福微低着头,轻手轻脚地走进御书房,见皇帝好似十分烦躁,便上前倒了杯温茶献上。
申帝正感有些口渴,接过茶饮了一口,却并不坐下,看着广福若有所思,道:“广福,我记得你服侍过我父皇和七皇叔。”申帝的父亲当年被立为太子,死后谥为仁德太子,申帝登位后又追谥其父为仁德皇帝,所以口称“父皇”;申帝的七皇叔却是那上代闽王。
广福点点头,道:“是。奴才七岁进宫,当时被分去坤宁宫,先懿德皇后看奴才不算蠢笨,就派奴才去服侍睿王爷,睿王爷后来封去闽地,管事的嫌奴才年幼,跟去不方便,奴才就又被派去服侍仁德陛下。”“睿”却是上代闽王的谥号。当年闽王死后,先帝痛心之下竟然要追封其为“睿德太子”,朝廷上下颇有过一番争执,闽王世子又坚辞,最后总算才只谥了“睿”字。

“照你看,睿王爷比之仁德皇帝如何啊?”申帝淡淡地问道。
广福冷汗都下来了。当年懿德皇后武氏选派自己这样年幼的太监去服侍七皇子,本就是暗中怠慢其起居的意思,不过七皇子人很好,从来没有虐打过一班太监。广福小心回话道:“奴才服侍睿王爷的时候,年纪尚小,管事的怕奴才出错,从不许奴才到王爷跟前服侍。听说王爷是极和气的。”广福虽不是申帝肚里的虫子,有些事情却也清楚,睿王爷虽然素以睿智、贤德著称,申帝却是不爱听这个的,于是他只好不痛不痒地夸了一句“和气”。申帝微微垂眼,不知在想什么,广福偷眼看他没什么表示,只好接着回道:“奴才不敢妄议仁德陛下。不过,人人皆赞仁德陛下慈悲仁厚,是有德之主。”
仁厚,嘿嘿,自己父亲大概也只能以待人宽厚取胜了,那七皇叔却得人人赞为睿智仁德,又素有“贤王”之美誉,就差明说是“英主”了。申帝无可奈何地暗叹口气,什么事到了这闽王父子手里就变得容易――他们把闽州一个边地弄成大申首富之地,这就不说了,最近搞的武林盛会又是顺利无比,好象老天都帮他们!
陈正宁抱怨老天,可老天也冤枉啊,老天真要是帮闽王父子的话,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坐这个帝位呢?闽王父子的叫屈声肯定更响。可见人心不足啊。
闽州作为边地,安全至关重要,本不适宜搞武林盛会这种东西,申帝虽然巴不得能捉到闽王的错处,毕竟是一国之君,大局为重,绝对不想将闽州至于危险的境地。可是在枢密使武德龄的授意下,一班紧跟武氏的官员热心推举闽州为武林盛会的举办地,武太后又为此亲自召见相关官员,闽州最后半推半就接下了这个活。举办武林盛会虽然可以结交一些武林人士和各国官员,担的干系却大,万一离国乘机入侵,无论规模大小,朝廷都可以乘机派些大员去闽州接管军政大事,虽不能削藩,削权却还是可以做到的,申帝当时很是纳闷闽州为何愿意接下这桩吃力不讨好的事。后来,武氏一系跟离国颇有过一些联络,申帝冷眼旁观,不动声色。谁知道武林盛会从头到尾离国都毫无动静!最可恨的是,闽州竟然找借口想免去今年岁贡。而连着出了三代帝后的武氏家族现在越发猖狂,为了跟闽州争斗,他们竟然敢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哼,武氏,闽州!申帝在袖管底下攥了攥拳头。
申帝愤恨武氏和闽州,可是他不想想自己,他先前为了看武氏和闽州相斗,好渔翁得利,也是半推半就,不顾国家安危,眼看着闽州被逼接了武林盛会这个活,当时还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广福觑着左右无人,上前悄悄道:“皇上,裴太医已经给淑妃娘娘把过脉了。”
申帝眼睛一亮:“怎样?”
广福高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是喜脉,已经快三个月了。”
申帝大喜,忽想起一事,道:“皇后和梁贵妃知道么?”
广福急忙说:“裴太医是奴才派人去悄悄请的,已经特特嘱咐过他了。显怀前应该不打紧。这两天淑妃娘娘宫里的蒋美人身体不适,是有医案的。”宫里有上了明路的病人,想来有医生出入其间应该也不会引来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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