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阴城范超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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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县乃是会稽郡治所在(今浙江绍兴)常驻汉军郡兵三千,本是防御南方山越族之重镇。然汉朝时对待少数民族的政策都以怀柔安抚为主,所以山阴县郡兵的任务到是以剿灭山贼水寇居多。加上此时大汉刚结束内乱不久,南方世态平和内不修甲兵外又无用兵之处,山阴县郡兵多有老弱并无多少战力这才让山越扬州部一击得手。
郡太守马臻是个文官对内政在行但不晓军事,山越反叛后便领着残部千余人退守余暨县城固县自守以待援兵。范超所在吴县援军在王虎的带领下日夜兼程于七日后抵达余暨与马臻会师一处,此时余暨县衙内王虎正向马臻了解着情况。
只见王虎对马臻道:“太守大人,不知现下那山越叛军是何情况,人数几何。”
马臻在接到吴县援军后心才稍安,本想设宴款待却闻王虎提及山越动向,便是十分忧虑地道:“多谢王将军这次援手,今冬酷寒本县多有冻毙百姓,想那山越化外之民平日以打猎为生缺衣少粮恐怕受害者更众,这才起了歹念。具方才探马来报,此次叛军人数当有八千近万之数,却是那土族首领苛史迷聚集居于会稽郡的六部山越而来。叛军在攻破山阴县城后便盘踞此处收集粮草,因此贼势并未波及他县。
不过自山越占据山阴县城,城中百姓多有死伤。现时又是寒冬,城中百姓之粮草皆被山越截去,时间一长则城中百姓危以。还请将军速速发兵剿灭这些反贼,我代山阴六万百姓求求将军了。”马臻说着竟向王虎跪了下来。
王虎见马臻堂堂一郡之首竟向自己下跪,顿时一惊,忙将起扶起道:“太守大人这却是为何,折杀下官了。太守大人放心,只要我王虎在,必将这些叛这贼彻底剿灭。还请太守安排粮草,某这便率军攻打贼人。”
王虎因马臻失了城池本不肖与这文官太守说话,但见其竟为一县百姓安危屈节向自己下跪便有心帮马臻,所以在请了粮草后便整军出了余暨冒着大雪向山阴奔去。
两日后的傍晚吴县汉军便到了山阴城外,因天色已晚王虎下令全军后撤五里按营扎寨,自己则带了本部亲卫五十人准备出营前去查看地形,来得营门时但见范超正领着部下当班站哨又见一什人皆身穿玄甲精神奕奕无行军疲累之相当下心奇,便临时起意命范超带上手下将士一同前往。
众人来得城外山坡站定,借着月光众人只见山阴县城四门紧闭,城头人影挫挫,显然敌军已经发现汉军的到来。
范超原本奇怪王虎为何带自己一同前来查看,又觉王虎这是看重他有意提点自己顿时心下一喜,便认真查看起来。一看之下顿时奇怪不经意间便喊了出来。
王虎带范超出来其实也只是零时起意并无范超想那般复杂,此的他正对眼前的敌我状况暗自皱眉,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山越在抢劫一番后为躲避汉军即将到来报复必会在短时间内携带着掠夺来的辎重逃回山里,届时他只要率军追击因携带辎重行动缓慢的山越军撕杀一番,砍得几颗人头追回些被掠的资财便算对朝廷对马臻有个交代,他自己也可以轻松拿下这奘功劳。但现下山越的举动大有“常住”下去的意思,这就让王虎有些犯难了,自己只带了两千人马,从马臻那得来的情报山越应有八千人左右,如要攻城,按照兵法“倍则围之,十则攻之。”自己连围也围不上,余暨到是还有千余汉军败足,王虎也不是没有想过向马臻讨来助战,但当他亲眼见到那些山阴败军的时候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这哪里是军队啊,士气全无不说,满营皆是老弱根本没有战力。这又怎么不让王虎心烦呢。而范超的一声奇怪却打断了他的思考。王虎心下对范超这个自己很欣赏的年轻人嘴里的奇怪好奇便问道:“子初觉得怪在何处,对眼前的敌情有何看法吗?”
范超在他说漏嘴的时候便暗呼要糟,见王虎询问便硬着头皮道:“大人莫怪,小人只是对山越为何不在掠夺后立即携带辎重退走而奇怪。按道理自山阴县城陷落后距今已过去十余日,山阴县为一郡治所,城内粮仓仓储丰足,山越早该获取足够的粮食过冬,为何还不离开,难道真的不怕我大汉的报复吗?”

范超这话顿时说道王虎心理去了,王虎觉得范子初这年轻人自己当真没有看走眼,见其分析得有理有据便起了考教之心,当下又对范超道:“不错,本将也觉奇怪,不知子初可有破敌之策,不妨说来听听?”
范超闻言顿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一军之将竟计问他这个无名小卒破敌之策,自己又哪来什么破敌之策呀!又不能让王虎看轻,但他确实没有准备又没有旁人可问,范超觉得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四面楚歌!四面楚歌,对,就是“四面楚歌。”一丝灵感从他脑中划过。范超想到了汉高祖刘邦当年于垓下围困项羽时使用的四面楚歌之计。他虽然不能找来山越老幼代替当年的西楚百姓,王虎的两千汉军也不可能分兵去山里捉拿山越平民前来劝降,但如果自己计成也当可达到“四面楚歌的效果。当下便向王虎道:“小人确有一计,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虎其实也没有指望范超真能有什么计策,他也只是计穷随便一问罢了。哪想这年轻人真有计策,便道:“但讲无妨,如当真可行,本将重重有赏。”
范超得到王虎允许后便指着山阴县城向王虎道:“将军请看,山越人见我大汉将士到来也不知我军战力便胆小得紧闭城门丝毫没有出城接战的意思,想来对我军是一无所知。而我军此来只得两千人马,野战我军精锐固然不惧,强攻城池敌占地利却不可行,所以此番只能智取。将军可命人多打旗号,于城池东、北、西三面立起大营,独留南面留其生路,后派使者于城外假意让其投降,只需尽言我扬州数路大军已到,山越不明我军虚实必不敢出。又于晚间派少数人马备齐金鼓扰其清梦,则山越白日必不堪再战,如此数日待其南逃我军便胜券在握了。”说完便看着王虎。
王虎细想之下,却又道:“果然好计策,然这只是疲军之策,汝如何判定山越定会弃城而走。”
范超闻言笑道:“将军关心则乱了,岂不知山越北来只因族中粮尽急需粮草过冬。大军围城,山越粮草无法运出,其晚出城一日族中便要多些死伤,目下敌军首领必然比你我更加急切。
范超的话打消了王虎最后的顾虑,只见他拍着范超的肩膀厚脸大笑道:“好小子,本将果然没看走眼,你小子文武双全,待来日得胜子初当得首功。”
范超心下确是有几分得意,但嘴上却道:“小人不堪将军赞誉,若无将军勇力,小人也不敢用此险计。只是苦了城中百姓需再多受几日罪,还请将军早做安排,迟恐不及。”
范超适时的几句马屁让王虎更觉眼前的年轻人持功不居且心系百姓,顿时让他对范超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两人见既已定了计策,王虎便下令回营安排依计行事不提。
而此时的山阴县城内,山越首领苛史迷却正如范超猜测的那样在被他当作临时“帅府”的县衙内急得来回踱着步。
苛史迷现在心里一阵乱麻,他算准族中存余的粮草应该在自己率军离开的三天后就该断了。都怪那些族里各部的头人非要将城内粮仓的粮草全部运走使得离开的时间又拖延了几天。现在好了,汉人的大军来了,自己的族人是想走都走不了了。真该将那几个不听话的头人拉去让巫师祭天。阿娘和孩子们在山中也不知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在盼望自己带着足够过冬的粮食回家吧?苛史迷想来想去都觉得应该尽快突围,即使必须舍弃夺得的大部分粮草,自己也必须尽快赶回家中,他实在不放心将族中的老弱单独留在这大雪纷飞的山中。最终他决定将这次一同前来的六部头人请来一齐想个对策,便吩咐亲兵去请分散在城中的各部头领前来议事。
当夜,野地里的雪却是又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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