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两湖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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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虎牢会战如火如荼之际,谁也没想到,南方开打了,在原来历史中默默无闻的荆州刺史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荆州刺史王睿,原本的历史中只是孙坚杀死的一个文官,现在这个人却领导着动员起来的荆州军队,打着收复失地的旗号,向交州军阀集团这个刚刚吞并江南的庞然大物发动了进攻。
荆州这次一共动员了十一万军队,其中四万军队驻扎襄阳保卫根本要地,四万人沿汉江南下入江夏,转而进攻南军在长江中游的基地武昌。另外三万人自江陵强渡江入武陵郡,既可以自侧翼威胁长沙郡的南军,又可以进军零陵,切断南军的漓江——灵渠——湘水大补给线,甚至入侵交州苍梧郡。
王睿选择的时机太好了,这个时候南军北上的精锐野战部队分布在整个南中国,忙于为政权交替护航,要想将全部集结起来,最少还要两个月。
他的内河水师已经用纵火船击败了自诩天下第一的交州海军!荆州军人的草鞋已经踏上了江南的土地!荆南震动!东南震动!
江防被突破!整个湖南已经成为了王睿的掌中之物,金陵大本营里,一片人心惶惶,长江舰队被击败了,以前那些牛气冲天,眼睛都长到头顶上的海军军官,现在也垂头丧气。
战前海军夸口说:“只要江上有我们一艘舢板在,北军就不敢南下!”
所有人都认为有着长驻洞庭的分舰队做屏护,湖南就是安全的,荆南四个郡也因此便只放了一万人的二流部队,相比刚刚击败长江水师,士气正旺,高歌猛进的荆州军,这支部队战斗力可以忽略。
而他们的最高长官还在中原!现在这里主事的朱隽只能自行决策,再次派出海军舰队威慑长江,去攻击江上那些荆州运输船,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海军那些在海上称雄的艨艟巨舰,在这大江上面对那些小巧灵活的内河纵火船,根本就不是对手,往往是瞄准一个目标,弩箭刚刚飞出,就发现对方已经移动了。在江夏下游素以显要著称的田家镇江面,荆州军的大队小船从芦苇荡中冲出来,用钩据钩住海军的大船,然后将火炬扔上去飞速的逃离,或者是在熊熊大火中同归于尽。
荆州水军收编了很多水贼海盗,大都是在前一段时间被南军镇压过得异己分子,出于仇恨,这些人的战斗力在此时超长的爆发了出来,完全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还有就是荆州大将黄祖从川江请下来的雇佣兵,那些张着蜀地丝绸风帆的川中水贼横行无忌,作风强悍,战斗时也是异常的凶狠。这一天,江水被大火照得通红,南方海军舰队自金陵出发时有六十艘船,回来只有十五艘。
川中水贼甚至一度骚扰到柴桑的九江军港,海军惟有自保,再也不敢出击敌方。
陆地上荆州军队已经突破了南方匆匆忙建立起来的数道防线,兵锋直指长沙。
他们这个大本营,自从建立至今,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大事情,总部的军官们挥动着敌情报告和作战计划。
“海军无能!误国啊,海军都是一群猪!”
“情报系统都是做什么的?这么大规模的动作,连一点汇报都没有!”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最关键的是把部队运动上去。”
“长沙还有一个卫不到的兵力,三千人,周围各个县还可以出一万丁壮。只要凭借城池,因该可以抵挡一个月。”
“通报交州,把苍梧的部队动起来!”
他们叫喊着,争吵着,到最后归结起来就一个意思:收缩,转进,坚守长沙,争取时间,把部队派上去。
就在这一天,已经是长沙警备司令的林澜正在房中品尝中饭,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护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朝他高叫道:“前方吃紧!”
林澜沉声问道:“怎么了?”
护兵道:“我军在前线大败,汨罗江防线丢失,已经退回长沙城来,荆州军跟着他们追过来了,现在前锋骑兵已经到了长沙城外!”林澜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什么?敌军有多少兵力?”
护兵答道:“不清楚,据溃兵说非常多,估计有两三万的兵力,还有水师助阵!”
林澜道:“我要出去一下,去请副长官过来!”
护兵点点头,就飞快地跑出去叫,等找来了这两位,林澜通报了一下情况,就决定由副职暂时代理他的军务,就带着参谋军官骑健马赶到北城门。
长沙城本来就是湖南第一大城,桓灵二帝在位期间,长沙郡贼党作乱,地方为了保卫桑梓,城墙更是修的异常坚固。坚守长沙,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在南军接手后建设发展飞速,新建的房屋渐渐扩展到城外,在北城护城河外还有百多间房屋,现在这些房屋,都要拆掉,否则就成了对方的掩体了。

林澜不用手下人指点,就明白战场上态势,在离北关大约三百三四十步的地方,十多骑荆州游骑在巡弋,荆州游骑个个头戴大号兜鍪,着厚厚的铠甲,背插靠旗,肩扛长矛,腰仗环首刀,身形剽悍,骑在马上十分骄狂,不时向南军打着侮辱性的手势,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有的游骑干脆跳下来马,身子一倒,就直接躺在地上,有的更加过份,解开腰带就对着南军的面就地解手,根本不把南军放在眼里。
林澜懂得荆州土语,知道这些荆州游骑骂得十分恶毒,几个士兵却忍受不住叛骑的嚣张,开弩射击,却毫无效果,连根毛都没伤着,更增长叛骑的气势,更有狂妄之徒,竟向南军这边不时送着飞吻。
看到敌军游骑如此猖狂,林澜不由无名火起,大叫:“弩兵!齐射!发弩!”
随着林澜的命令,几百步军弩同时举起,随着弓弦形变的声音,前排蹲下让位给后排的战士,密集的弩箭如雨点般地扫向荆州游骑。
不过,仅仅是这些杂牌地方部队,连林澜自己都不知道这阵射击有没有效果。
果然,林澜看到只有一名荆州军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其余的敌军停止了喧哗,两名游骑赶紧把伤者扶上马去,其余的北军则连忙跳上马去,向后飞奔,扬起无数尘土。
见此情形,官兵不由一阵狂呼,用力地甩动着军帽,大叫呼叫着,有的连续向上挥动武器,可这时敌骑奔跑时的尘土渐渐散去了,有眼尖的士兵大声叫道:“敌人又来了!”
原来的位置跳出来一排排的荆州步兵,数目众多,约莫三四百人,透过灰尘勉强可以看到荆州步兵的装束,仍是戴大斗笠,着大皮甲,脚蹬茫鞋,列成规整的队形,大盾环刀,向这边冲来,林澜趁着士气高涨的时机,大叫:“射击,把他们打回去!”
官兵一边齐声呼诺,一齐忙于装填弩矢!
荆州步兵的速度很快,他们一边高声呼喊,一边向这边小跑过来,官兵们可以清楚看到他们高速运动的身影和他们带来的沉重压力。
随着几轮齐射,这只部队很快就撤退了,只留下数十骑兵,在弩兵射程外耀武扬威。
预想中的艰苦作战并没有来,北军前两天只是小做试探,南军皆以为北军不过如此。
按照惯例,制作攻城战具尚须时日,北军不付出万人的代价和一两个月的时间,是攻不下长沙的。
而时间,正是南军所要争取的。
然而战局突变!
北军攻城第三天,荆州水师自湘江南下,在水师支援下北军攻击长沙外围,将领亲自压阵,二十艘海军楼船一齐轰击江堤,南军实在抵敌不住,被迫后撤。
攻城第九天,荆州军命令兵士掘湘江堤坝,以水代兵,水淹长沙。长沙堤岸甚多,只要湘江堤决,则数百里全成泽国,其时秋水泛滥,一旦决堤必定令南军葬身鱼腹。
正所谓慈不掌兵,附近居民以此堤命系附近数县官民,跪求免掘,北军丝毫不理,挖掘如故,堤身甚紧,仅凿两小沟,江水侵入三个时辰后,溃口即从丈许扩至四百余丈,一时间纵横百余里,尽成一片汪洋。
长沙由此陷落,不过水灾肆虐,人民涂炭,北军丧尽战区民众人心。
长沙大水后,南军被迫向衡阳一路狂奔,附近南方官民亦携老带幼,仓皇逃命。
北军紧随其后,他们就地征发粮草,也不担心后勤问题,沿途攻城掠地,一直追到自己实在筋疲力尽为止。这一战,南军折损兵力逾万,此时诸婴已经在豫章调兵遣将,整理部队,一听说己方前线大败,被迫指挥还没有集结完备的三个卫亲赴前线压阵,才把战线在衡阳稳定下来。
当时在前线,林澜转头见是援兵,便劈头大声问道:“大军上来没有!”
诸婴同样大声地答道:“我来了!”
此时南军在衡阳集结了四万兵力,其中从交州开赴一万五千人,诸婴带来一万五千人,生力军云集,而七万北军散布在江夏到衡阳,江陵到衡阳这两条线上,虽然总兵力多于南军,但兵力分散,在前线并不占优势。
南军尽管丧失了长沙武陵两个郡大片领土,但是相比精疲力尽的北军来说仍保持着战场主动权,战局仍对南军有利。
双方于是陷入僵局,南北军都在修整部队,囤积物资。等待着利用湘江水运把后方兵力增援上来。就如同搏斗中的两只老虎,他们警惕的打量着,咆哮着,盘踞在自己的窝里,等待着最后的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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