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丹阳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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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丹阳的名产,现代人首先想到的大概是眼镜了。在汉代说到丹阳的名产,人们想到的就是丹**兵,丹阳郡原来是秦设的鄣郡,汉武帝时期改名为丹阳,管辖的地方大概是常州以西的苏南地区和皖南全境。正是所谓周旋数千里,山谷万重,其幽邃民人,未尝入城邑。对长吏皆仗兵野逸,白首于林莽。逋亡宿恶,咸共逃窜。山出铜铁,自铸甲兵。俗好武习战,高尚气力,其升山赴险,抵突丛棘,若鱼之走渊,猨狖之腾木也。这种强悍的民风和恶劣的环境下,出产精兵也就不稀奇了。
这里的军队具有光辉的历史,在春秋时代,吴越军队的组成中就多有这里的将士,战国时期楚项精兵也是来自江南这一带地区,秦末项羽八千子弟兵,也就可以说是丹**兵的前辈。汉统一天下,名将多是关西人,所谓关西出将,关东出相是也。军中也因此多是北方人,汉最好的骑兵来自西北六郡,最好的步兵材官来自蜀地和三河,丹阳兵的辉煌也就慢慢的暗淡下来。
直到汉武时代,李陵带领五千丹阳兵出塞数千里,为匈奴突骑所困,突围不得,全军玉碎,归塞者数十人而已。五千步兵杀伤骑兵数万,让人在敬仰陇西名将李家的荣耀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些江南小个子士兵的战斗力。自此以后,丹阳兵名声鹊起,渐渐的成为汉武装力量重要组成部分。
丹**兵甲于天下,在汉末这个广阔的舞台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曹操到丹阳招了五千兵,赖以为发家之本。陶潜的徐州军士也多是丹阳人,更不用提孙吴的江东水军了。现在还是太平年月,这些江南军人的武力和威名还没有真正显露出来,依毕炜的想法来看,正是同他们打好关系的最佳时机。
自吴郡上行,经过无锡常州镇江三市,在京口过江,对面就是扬州市的瓜州渡口了,毕炜没有刻意打算去在皖南一带的丹阳郡治所欣赏丹阳兵,不过进入丹阳地界,就可以看见丹阳兵的身影了。这些士兵看起来其貌不扬,平均高度不过一米六,又黑又瘦的,很难把他们和大名鼎鼎的丹**兵联系起来,和后来毕炜在北方见到的凉州大汉,幽燕壮士简直没得比,就连交州的士兵也比他们强很多。不过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士兵,建立了不世的功业。
路过溧阳的时候,毕炜有幸见到了一次丹阳兵的训练,才真正意识到这些其貌不扬的军人强悍的原因了:身体条件不行,那就训练跟上。丹阳兵们全副武装,穿着着黑色的铁甲,背负着粗大的长矛,加上小盾,行李,粮食,总重不下八十斤,仍然能够急行军一百五十里。只见军官们带头跑在前面,士兵以伍为单位,紧紧地跟随在自己的长官后面。
战术对抗中,士兵都是结成方阵,一般是三个的大方阵,前后交叉排列,构成品字形。这样他们向前推进,自己的两翼可以得到很好的保护,还可以进攻敌人的两翼。每个方阵都是盾手在外,长矛在中,弓箭最内,不同于别的军队横队每排看齐,横队在复杂地形上面通过能力和队形保持都很差。丹阳兵方阵是前后看齐的纵队,后面的士兵只要跟着前面的人就行,这样第一排看齐,后面的也都保持了队形。他们还模拟训练遭遇骑兵突击时的对抗方法,当骑兵过来的时候,方阵便停止前进,形成一道面向四面的矛墙,具有着全方位的防御能力,不需要侧翼防护,因为这种队形没有侧翼,此时的队形犹如一支竖起了尖刺的刺猬,骑兵是很难突破的,只有一个缺点,完全丧失了机动力,敌方大可以用远程火力摧毁队形。
毕炜指出了这一点,随行的丹阳军官大笑:据他们所知,至今为止还没有谁能够用于弓箭远程火力摧毁方阵,当年在北疆作战,匈奴的骑射也没有能够摧毁丹阳兵阵型。
这个时候蒙古骑兵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匈奴的无蹬骑兵能有什么箭雨?不过换成朱崖的三弓床子弩或是扭力弩炮或是抬枪或是青铜炮,密集的队形这会成为优秀的靶子。战史早就证明丧失了机动力的军队,即使队形再完美,也注定是要被消灭的。
慢慢的看下去,这些兵让毕炜想起后来以长戟闻名的瑞士雇佣军来,中世纪那些瑞士山地人也是落后民族,曾经穷的只能靠男人在外国当雇佣军给别人卖命的内陆山地国家,(梵蒂冈的教皇卫队现在仍然只雇佣瑞士人)和这时期的丹阳差不多,他们是用长戟的家伙,那些长戟是用来把骑士从马上勾下来的工具。他们为钱卖命,当时财大气粗的法国国王和伯艮地公爵都雇用了很多瑞士雇佣军为他们打仗,到二十一世纪教皇还有一队穿着米开朗基罗设计制服的瑞士雇佣军。他们作战很勇猛,也有坚固的方阵,这赖于从小的训练,相比之下中世纪其他的欧洲步兵都是些农夫。他们的方阵也是全方位防守队形,也是完全丧失机动力。
就把丹阳兵当作瑞士长戟兵看好了,想到瑞士长戟兵就是帝国中的长戟兵原型,想到当年自己前面放排长戟,跟上火枪,治疗的法师,两翼不是游侠而是轻骑,浩浩荡荡的去拆敌人城堡,好多年没有打过帝国的毕炜很是惆怅。
“其实我不介意把陆军升级到十六世纪的水平,那个时候军队中火枪和长矛比例是一比一,火枪远程攻击,长矛为火枪提供近距离防护,此种战术直到刺刀出现才消失。有刺刀后军队才成为单一火枪兵种,刺刀要求精确的枪膛加工和通用性,不允许误差,估计汉代是弄不出来得。”毕炜回忆以前看过的影视资料,欣慰地发现自己这方面还是知道不少,喃喃的道:“火枪什么时候才能好呢?现在连青铜炮都没成功,抬枪太大,连续射击还会爆炸。真怀念以前的岁月啊。”
战国策中形容楚军轻利骠锐,这种传统在丹阳兵中很好地体现了出来,这些楚人的后裔在训练上的确是有一套,但是和朱崖新军相比,还是少了一些科学性和系统性,比如他们要求士兵三天三夜不睡觉急行军,也不注意个人卫生和营区卫生。毕炜知道江南是血吸虫病多发区,现在环境恶劣,所以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痢疾,沙眼和血吸虫病。

每每在途中看到这些患病的士兵,毕炜定要下来和他们交流一番,到了溧阳,便主动去找到县尉,谈起军队的卫生问题。
“我们又有什么办法?江东就这样,血吸虫多得很。反正现在又不打仗,他们就这样了。”县尉大人摆摆手。
“其实这些问题很好解决,只要修建水利,完善排水系统,血吸虫自然长不起来,修建水利还可以增加粮食产量,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至于军人卫生,我们要多加宣传,交给士兵们一些简单的卫生常识,告诉他们不要喝生水,饮用水一定要煮沸。军营里面要多打扫。这些都是我们交州人民在产期的生产生活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这些不是我的职权范围,你找县令和太守大人说去。”县尉摆手送客。
“告辞。”
“不送。”
于是毕炜又找到县令老爷,这一任的溧阳县令是个北方人,只想着早日升官回北方,对于江南开发才没有这份心。
“老师,你就不要这样搞了,不如我们自己动手来吧。”孙坚看着也很着急。
“自己动手?”
“是这样的,祖茂的族人有很多在丹阳这边,我们可以找他们帮忙啊。”
“是么,这样一来我倒有了主意。”
毕炜便在溧阳呆了三天,找到祖家人,送上礼物先,随后商量之下,一个在军中当军侯的祖氏族亲表示可以帮毕炜忙,为改善丹阳军人生活训练环境出力。毕炜决定先树个典范,在这位军侯大人的军营中先改变一下,让他们看到好处,吸引其他人来仿效,到时自己再来指导一番,这一下子,自己的人望也就立起来了,以后的工作就更好做了。
掌握丹阳兵这件事情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毕炜决定把副官沈醉也留在这里,由他负责此事。“你要记住,我们首先要树立牌子,还要以友人和教授的的身份出现在大众前。那些当兵的都是头脑简单之辈,我们过去一些很煽情的法子,都可以用啊。”
沈副官暗暗叫苦,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干完,搞不好还要在丹阳干上一辈子。这下子去中原见识见识的打算也就成了泡影,就连戴雨农那顿龙虾,也不知几时才能吃得上。
然而他口头上不得不说是,毕炜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你好好干,将来会有升迁的机会。在我身边呆了也有两年了,下去历练历练,将来还有更大的担子等着挑呢。”
他这会还能说什么呢,也有老老实实的扎根丹阳郡,为伟大的江南开发尽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特工生涯从此开始,因此注定要留名史册。
朱崖洲,海口浦,新兴的港口是一派喧嚣,在靠近港区的地方,是很多小酒馆,是归航上岸的水手长去之所。这其中就有一家叫洪兴的,一种叫酿春的甘蔗酒特别的纯正,与旁边的东兴酒馆叫苦艾的极品椰子酒号称海口双绝,是那些在海上讨生活人眼中的天堂。
洪兴记的老板叫刘白坠,祖上本是河东人,具老板自己说是他的先祖某一日起来,看着东去的黄河发呆,突然无数想法如河水样在他心中激荡不已,他的先祖便决定一直向南,看看南方的海边有些什么,于是刘家就有了在南海的这一支血脉。
“想当初,听先辈人说,光武帝时期,我家在河东可是大族,家中的仆人不下两万。”老板醉后每每说到,“那个时候,河东谁不要看我家眼色?爱,一代不如一代。”
“哈哈,刘老爷您说得好,说不定您还是皇族血亲呢。”水手们打着哈哈。
今天刘老爷难得的没有喝醉,谁换成是他也不会醉,因为他面前的两个人大有来头。
“我们是军部的,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助。”一个人开门见山地说,用手指指琼海的方向。
“噢。”刘老板点点头,原来是那帮家伙,按照他过去的眼光看,军部不过是毕炜私兵的总部罢了,现在他不这样看了,来到朱崖已经六年,现在他会挥动着拳头说“我们的军部”。
“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有利无害,你不想把生意做得更大吗?”另外一个人说。
“噢。”刘老板点点头,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们决不会亏待你的。”第一个人说道。
“我知道,可是你们拿什么证明你们的身份?”刘老板终于把问题说了出来。
随即他看见了两块军部的身份铁牌,老板点点头:“你们要我做什么?”
“计划都在这个袋子里面,你先看着,明天你再作答复。我们明天会回来找你的。”两个人走前,递过去一个丝绸袋子,火漆封的口,上面打着标签:秘密。
老板点点头,待来人走后,打开袋子,仔仔细细的看完了文书。他平静的对自己的店小二说道:“准备一下,我们要去洛阳开店了。”
相隔不到半个街区的军部海口招待所,两个军官正在对话。
军官甲:“不就是找个货真价实的老板做洛阳情报处的门面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专找这个喝酒多嘴刘白坠?比他条件好的老板多地去了。”
军官乙:“上面的意思,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只管做就是了。”
军官甲:“话是不错,只是以我的口味,觉得东兴记的苦艾酒更好些。”
军官乙:“我倒是喜欢白坠春醪多一些。不过你觉不觉得上峰给本次行动设计的广告语很好么?”
军官甲:“是有那么一点意思,不畏张弓拔刀,唯畏白坠春醪。还真是游侠儿的口吻。”
河东人刘白坠者善于酿酒。六月中时暑赫,刘以罂贮酒,曝于日中。经一旬,酒味不动,饮之香美,醉而不易醒。京师朝贵出郡者,远相饷餽,逾于千里。以其可至远,号曰“鹤觞”,亦名“骑驴酒”。永熙中,青州刺史毛鸿宾带酒之任。路中夜逢劫盗,盗饮之皆醉,遂备擒获。因此复名“擒奸酒”。游侠语曰:“不畏张弓拔刀,唯畏白坠春醪。”(出《伽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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